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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语出惊人，听他这般说，杨铁心、包惜弱、郭靖和穆念慈，甚至包括杨康本人在内，都愣住了。
唯有黄蓉自顾自想着心事，对此毫无反应。
杨康做不做金国小王爷，关她何事？
就算这小白脸立刻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即便天塌下来，也没有剑仙哥哥晚上吃什么重要！
唔，晚上给剑仙哥哥做什么呢？
这是个大问题，须得好生思量一番。
郭靖则是关心则乱，这老实孩子，又没啥城府，藏不住话，迟疑片刻后问道：“师父，您也赞成康弟认贼作父，回去做金国小王爷吗？”
“什么认贼作父？”
周易不悦道：“小屁孩儿，啥也不懂，胡说什么？！”
“弟子愚鲁，很多事都想不明白，所以才向您请教嘛。”
郭靖摸摸后脑勺，憨笑道：“不过，既然您这么说了，那一定是有道理的。”
周易笑道：“靖儿，为师没有看错，你果然是内秀于心，大智若愚。你说得不错，为师赞同杨康继续去做金国小王爷，确有深意。”
杨铁心忍着不快，沉声道：“在下不明白，还请剑仙赐教。”
周易却不理他，看向杨康道：“你与本仙有缘，可愿入吾门下，做个记名弟子？”
杨康心中狂喜，当即纳头便拜。
“弟子杨康，拜见师尊！”
杨康颤声道：“能随恩师修行，弟子三生有幸。日后定当尽忠尽孝，为师门出生入死，在所不辞！”
周易笑道：“难得你有这般心思，甚好。既如此，为师便告诉你牛家村惨案的真相，以免你日后心软，对完颜洪烈手下留情。”
杨康躬身行礼，恭声道：“还请恩师指点迷津。”
杨铁心、包惜弱、郭靖和穆念慈也不禁竖起耳朵，凝神倾听。
就连黄蓉都不再走神，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女孩子嘛，有时候难免比较八卦。对遗闻逸事，江湖隐秘格外感兴趣。
周易轻咳一声，缓缓道：“十六年前，完颜洪烈被全真教丘处机追杀，身受重伤，逃至牛家村后昏迷不醒，被你母亲所救。此贼非但不怀感激，反而觊觎你娘的美貌，恩将仇报，授意段天德栽赃陷害，以‘勾结叛匪’为名带兵围剿，让郭杨两家家破人亡......”
“不可能！绝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嘛！！”
杨康脸色惨白，喃喃自语道。
包惜弱也是娇躯微颤，满脸不敢置信。
当年出手相救，照顾他们母子十六年的大恩人，竟然是操纵一切的幕后真凶！
郭靖和杨铁心更是怒火中烧，目眦欲裂！
如此血海深仇，倾三江五湖之水也洗之不净！他们在心中发誓，定要将完颜洪烈碎尸万段，让这奸贼血债血偿！
“康儿，冷静点！”
周易沉声道：“事实便是如此，由不得你不信！莫非为师会凭空杜撰，欺骗于你？”
“弟子万死不敢怀疑师尊！”
杨康大惊，躬身道：“只因此事太过突然，徒儿实在…难以接受。”
周易语重心长的道：“康儿，大丈夫在世，当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你胸怀大志，须得面对现实，别让为师失望啊。”
“徒儿谨遵教诲。”
杨康不再多言，躬身施礼后退到一旁。
周易续道：“牛家村惨案后，完颜洪烈扮作好人，从宋兵手中'救下'你娘，悉心照料。你娘心生感激，又走投无路，才随他北上去了赵王府。之后的事，无需为师多言，你娘最清楚。”
杨康双目含泪，看向包惜弱，嘴唇颤抖着唤了一声娘。
包惜弱也是梨花带雨，神色凄婉，满面哀伤。
当年的真相太过震撼，让她如坠梦中，既难以置信，也无法面对。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郭大哥，李大嫂；是我害了铁哥和康儿！”
包惜弱泪眼迷蒙，望着杨铁心哀声道：“铁哥，康儿对这一切并不知情，你别怪他。”
话音未落，她猛然转身，冲向半丈外的木窗，纵身跃下。
此次众人己有防备，岂能让她如愿？
包惜弱刚冲到窗户旁了，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
“我告诉你真相，可不是让你寻死的！”
周易怒道：“你若因此自尽，岂不是本仙的罪过？”
包惜弱万念俱灰，茫然道：“民妇罪孽深重，只能以死还债。不如此，还能如何？”
周易叹道：“这尘世间的恩怨情仇，剪不断理还乱，谁能说得清呢？你心地善良，当年救下完颜洪烈，毫无错处。何况你并不知道他是金人，也不知道他会恩将仇报。你也是受害者，岂能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
郭靖仗义执言道：“师父说得对，婶娘，此事不怪您。”
杨康尽管心乱如麻，也含泪劝道：“娘，当年的事，怎么也怪不到您身上。要怪就怪丘处机除恶未尽，完颜洪烈狼心狗肺！孩儿发誓，定要为您报仇雪恨，讨回公道。”
郭靖大为赞同，咬牙道：“康弟，我来助你。咱们今晚便潜入赵王府，将完颜洪烈绑出来千刀万剐。”
周易摇头道：“不可。完颜洪烈大有用处，暂时还不能死。”
“为什么啊？！”
郭靖心中不解，忍不住问道：“完颜洪烈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师父，您为何不许我们杀他？”
周易淡然道：“靖儿，你怎地这般沉不住气？完颜洪烈罪孽深重，为师岂能不知？但此人关系着还我河山的大计！收复中原之前，他绝不能有事。”
郭靖懵然道：“徒儿不懂。”
周易笑道：“你心思纯朴，想不明白也正常。蓉儿，你聪明绝顶，智计过人，可知为师是何用意？”
黄蓉目光转动，沉吟片刻后，恍然道：“我明白了！剑仙哥哥，原来您是要让杨康鸠占鹊巢，行那偷梁换柱的窃国之事呀。”
周易抚掌赞道：“为师的心思，你竟能一眼看破，真乃女中诸葛。”
黄蓉笑靥如花，如饮蜜糖，心中甜丝丝的。
杨康脑中灵光一闪，也猜到了八九分。
“师父，您的意思是，让弟子利用完颜洪烈的信任，继承赵王府的权势。再伺机而动，夺取皇位，登基称帝？！”
周易颔首道：“不错。此外，你还需暗中效忠宋廷，以金银开道，借杨家后人的身份，博取朝廷信任。如此左右逢源，便可迅速壮大。有为师相助，不出五年，大业可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