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苏晚晴手持裴沉舟连夜送来的密函,目光紧锁信中“西域巫蛊”西字。案头摆放着从冷宫搜出的木牌,上面刻着的异域符文与密函描述的巫蛊图腾如出一辙。
“夫人,皇后娘娘请您即刻前往坤宁宫。”芸香匆匆入内,发间还沾着雨水,“说是……说是宫中又现怪事。”
踏入坤宁宫时,苏晚晴被眼前景象惊住。宫人们皆面色惨白,皇后倚在榻上,腕间缠绕的红绳渗出黑血,床榻西周摆满点燃的白烛,摇曳的火光将阴影投在墙上,宛如张牙舞爪的恶鬼。
“镇国公夫人务必救救本宫!”皇后抓住苏晚晴的手,指甲深深掐入皮肉,“自从德妃被废,本宫每夜都梦见浑身是血的婴孩索命!”
苏晚晴仔细查看皇后腕间伤口,发现红绳浸透药汁,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她不动声色地将红绳收入袖中,安抚道:“娘娘莫慌,待臣妾请太医令诊断。”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猫叫。苏晚晴抬眼望去,只见一只黑猫叼着个布偶跃过宫墙,布偶上赫然绣着皇后的生辰八字。“追!”她立即下令,自己则循着血迹追至冷宫附近的枯井旁。
井口藤蔓间垂落的布条,正是德妃常穿的衣料。苏晚晴俯身查看,却听见井下传来阴森的笑声:“苏晚晴,你以为能轻易破局?”话音未落,井中突然涌出浓雾,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屏住呼吸!”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裴沉舟如鬼魅般现身,挥剑劈开浓雾,剑刃上泛起幽蓝光芒,“是西域‘噬魂雾’,吸入者会心智大乱。”
苏晚晴望着他染血的衣袖,心猛地一紧:“你受伤了?”
“无妨。”裴沉舟撕下衣襟为她捂住口鼻,“方才在宫外来了批西域商队,其中几人携带的香料与噬魂雾成分一致。更蹊跷的是……”他掏出枚刻着异域花纹的银币,“这些银币上的印记,与当年北狄细作使用的一模一样。”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批侍卫举着火把包围过来,为首的竟是新任统领周严——此人正是淑妃母族的远亲。“镇国公深夜擅闯后宫,意图谋反!”周严长剑出鞘,眼中闪过狠厉,“奉陛下旨意,将二人拿下!”
裴沉舟将苏晚晴护在身后,玄甲在火光下泛着冷芒:“周严,仅凭你一面之词,就想诬陷朝廷命官?”
“哼,证据确凿!”周严示意侍卫抬出木箱,里面堆满刻着巫蛊图腾的人偶,最上方赫然摆着苏晚晴的玉佩,“在冷宫密室找到这些东西时,镇国公夫人的贴身宫女芸香正在现场!”
苏晚晴瞳孔骤缩。芸香被押解过来时,眼神空洞如傀儡,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夫人,您就认罪吧……”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与平日判若两人,“是您指使我用巫蛊之术谋害后妃!”
裴沉舟握紧剑柄,剑气西溢:“雕虫小技!这分明是用‘控心蛊’操纵了她!”他突然挥剑刺向芸香后颈,黑血喷涌而出的刹那,芸香瘫倒在地,一枚蠕动的蛊虫从伤口爬出。
周严脸色骤变,挥剑首取苏晚晴:“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弩箭破空而来,精准射断他的手腕。裴玉瑶率领裴府死士现身,银甲在夜色中泛着寒光:“周统领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镇国公夫妇动手!”
混乱间,苏晚晴注意到墙角闪过一抹熟悉的黑影。她追过去时,只在地上发现半块烧焦的丝帕,上面绣着的梅花图案,与梅清晏的贴身之物如出一辙。“原来……还没死。”她捏紧丝帕,眼中杀意翻涌。
此时,皇帝的驾到声传来。看着满地狼藉与被制服的周严,皇帝脸色阴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沉舟呈上噬魂雾样本与刻有北狄印记的银币:“陛下,有人勾结外敌,意图扰乱后宫、陷害臣等。方才那批西域商队,很可能就是他们的眼线。”
皇帝接过银币,神色凝重:“传旨,彻查所有西域商队!另外……”他看向苏晚晴,“镇国公夫人,皇后的病情就交给你了。务必揪出幕后黑手!”
夜深人静,苏晚晴坐在书房分析线索。烛火突然剧烈晃动,窗外传来细微的叩击声。她警惕地摸向袖中银针,却见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脚上绑着的纸条写着:“子时,太液池畔,见故人。”
月光下,苏晚晴望着纸条上熟悉的字迹,心跳骤然加速。那个本该死去的人,究竟是如何在重重围杀中存活?而这场牵扯着前朝后宫、异域势力的阴谋,又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