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的风拂过国公府的紫藤花架,苏晚晴坐在花下,看着囡囡追着蝴蝶嬉笑奔跑。裴沉舟处理完军务归来,铠甲未卸便疾步走来,眉眼间还带着沙场的肃杀,却在看见妻女的瞬间化作绕指柔。
“又带着囡囡胡闹了?”裴沉舟俯身将女儿抱起,胡茬轻轻蹭着囡囡的脸颊,惹得孩子咯咯首笑。苏晚晴将一盏凉茶递过去,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手背上的旧疤,那是金銮殿护驾时留下的。
正说着话,管家匆匆来报:“将军,宫中传来消息,太子即将大婚,特命各府准备贺礼,还点名要夫人一同参与筹备。”苏晚晴闻言微微一怔,太子妃人选向来是朝中各方势力博弈的焦点,此番点名让她参与,不知是福是祸。
第二日入宫,苏晚晴随着引路太监来到内务府。殿内早己有数位诰命夫人在商议,其中为首的正是右丞相之妻王夫人。见到苏晚晴,王夫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苏夫人总算来了,太子妃乃圣上亲选的吏部尚书之女,这婚礼规格,可得仔细斟酌。”
商议间,苏晚晴发现诸多细节都透着古怪。本该用在主殿的东珠被挪作他用,大婚吉服的绣样也与礼制不符。她刚要开口提醒,却见王夫人突然打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她裙裾上。
“哎呀,瞧我这笨手笨脚的。”王夫人嘴上道歉,眼神却毫无歉意,“苏夫人若是觉得不妥,不如去同太子殿下说?”周围夫人们窃笑出声,苏晚晴却只是淡淡一笑:“王夫人言重了,这是陛下与太子殿下的大事,妾身自然以礼制为重。”
回到国公府,苏晚晴将此事告知裴沉舟。他着腰间的玉佩,沉声道:“右丞相与吏部尚书向来不合,此番太子娶吏部之女,怕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你在宫中务必小心,若有异动,立刻派人通知我。”
深夜,囡囡突然发起高热,小脸烧得通红。苏晚晴心急如焚,正要请太医,却见芸香神色慌张地跑来:“夫人,太医院说今日当值太医都被宣进了宫,怕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裴沉舟二话不说,披上外衣就要出门:“我去请民间名医。”可刚到府门,就被侍卫拦住:“将军,城门突然戒严,说是宫中出了要事,任何人不得出入。”
苏晚晴守在囡囡床边,握着孩子滚烫的小手,心中警铃大作。平日里太医院绝不会推脱国公府的请托,城门戒严也来得太过蹊跷。正想着,窗外突然传来异响,她掀开帘子,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手中似乎拿着什么物件。
“谁?”苏晚晴追出去,却只在墙角发现半块玉佩,上面刻着王家的徽记。她攥紧玉佩,想起白日里王夫人的刁难,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囡囡的病情愈发严重,苏晚晴急得眼眶通红。就在这时,一个老医婆叩响国公府大门:“老身听闻小娘子病重,特来相助。”说着便要往囡囡房间去,裴沉舟却突然拦住她:“且慢,夫人如何得知我女儿患病?又为何深夜前来?”
老医婆神色一滞,转身便要逃跑,却被侍卫擒住。从她身上搜出一包药粉,经查验竟是慢性毒药。苏晚晴浑身发冷,若不是裴沉舟多留个心眼,囡囡怕是凶多吉少。
“审!”裴沉舟眼神冷得可怕,“若敢有半句虚言,本将军定让你生不如死。”老医婆吓得瘫倒在地,供出是王夫人指使,意在让苏晚晴自顾不暇,无法插手太子婚礼事宜。
裴沉舟怒极反笑:“好个右丞相府,竟敢对我镇国公府下手!”他转身对苏晚晴道:“明日我便进宫面圣,这太子婚礼背后的阴谋,也该见见光了。”
苏晚晴点点头,轻抚囡囡逐渐退烧的额头,心中暗自思忖:原以为风波己平,没想到更深的暗流正在涌动。这京城之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她与裴沉舟想要护得一家安宁,怕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夜色渐深,国公府内灯火通明。裴沉舟握着苏晚晴的手,低声道:“别怕,无论前方有何风雨,我都会挡在你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