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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叙白通过微型监测器看到了之后的场景，院长和继父进入到那座诡异的建筑中，他们先在精神病院里视察了一圈。
奇怪的是，这里看上去非常正规。院长和继父进去的一路上都有人向他们鞠躬致意。院内的房子高大明亮，看着甚至不像是精神病院，反倒像旅游时租住的舒适民居，就连那些精神病人看上去待遇也相当不错。
江叙白眼睛一眯，这太不对劲了。继父和院长做的是那种生意，这些人怎么可能得到这么好的待遇？
果不其然，院长和继父在院里待了一阵后，就进了办公室。
打开电脑接通视频通话后，江叙白发现，根据他们的谈话，视频里的地方竟在这座精神病院的地下。诡异的是，那里同样明亮异常，无数盏灯将空间照得透亮，且地下结构和上层建筑几乎一模一样，宛如以土地为镜面的两个世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院长通过电脑和对面说了会儿话便关了电脑，转头看向继父，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山子啊，之前你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我没说你什么。那个小姑娘啊，现在估计是死无葬身之地。但这几次我交给你的任务，怎么总是屡屡出问题呢？"
他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在明亮的灯光下，看不清他脸上究竟是什么神色。顿了顿，男人又感慨道："还记得咱们开始打拼的时候，那时候你可是我的得力下属......"说着，他缓缓站了起来。
“那时候大家都说你是山里来的小子，总有人不服你。”院长唏嘘着，狭长的眸子像淬了冰般死死钉住大山，“可你一股狠劲，生生把那些人打得唯你命是从。”
大山喉结滚动，浑身止不住地轻颤。院长捏了捏骨节作响的手指，声音裹着回忆的雾霭：“咱们一块打拼的日子，那时候咱们多年轻啊。”他突然转身，倚着窗台望向远处，将大山晾在刺目的灯光里，“那时候总出纰漏，要不是你替我收拾烂摊子，哪有今天？”
窗外蝉鸣聒噪，他的背影在玻璃上投下扭曲的轮廓，“我们曾是过命的交情——若不是你现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年轻时候把你从黑拳场捞出来，一晃多少年了？你当我打手的日子，咱们多久没提过了？”
院长着袖口，眼中泛起追忆的涟漪，却在触及大山佝偻的肩膀时骤然冷下来，“人老了就心软，这行容不得妇人之仁。”他突然凑近，呼吸喷在大山耳侧，“过阵子我要撤去国外，那边路子合法——你再拖后腿，就带着你老婆滚。”
大山如蒙大赦般退出去后，院长独自立在窗前，首到夕阳把影子拉得扭曲变形。他摸出贴身口袋里的黑卡，熟稔地刷开电梯按键。地上层的他永远温文尔雅，查房时会弯腰倾听病人呓语，可电梯门在地下负三层闭合的刹那，金丝眼镜下的眸光瞬间淬了毒。
走廊尽头的铁门吱呀开启，潮湿的霉味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院长疾步穿过幽长甬道，在一扇厚重的防爆门前停住。
屋内漆黑如墨，唯有数十面玻璃容器泛着冷冽的光，浸泡其中的苍白肢体随着他开灯的动作轻轻晃动。
江叙白盯着监视器画面，喉头发紧——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分明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
江叙白的指尖死死攥住监测器边缘，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惨白如纸。
院长将脸贴向玻璃容器，呼吸在冰冷的表面凝成白雾，枯瘦的手指沿着少女浸泡得发白的肌肤轮廓游走："多美啊，是造物主最美的作品。"
他忽然笑出声，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破风箱，"外面那些蠢货还以为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天堂......"话音未落，他突然重重捶打玻璃，液体剧烈晃动，少女微睁的瞳孔在防腐剂里折射出诡异的光晕。
检测器和手机连接，江叙白盯着手机里不断跳转的画面，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院长癫狂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他抚摸玻璃时近乎虔诚的模样，与口中"永生""美不会凋零"的疯言疯语交织成可怖的网。
那些被囚禁在玻璃容器里的少女，苍白的面容和浸泡得的躯体，让她胃部一阵翻涌。
她握紧手机，指节泛白。这些证据足以将那伪善的院长和背后的罪恶集团送上审判台，但她比谁都清楚，对方势力盘根错节。
没有过硬的黑客技术保护自己，一旦贸然发送这些视频，就如同将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枪口之下。
院长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经营着表里不一的精神病院，背后定有通天的手段，而自己，不过是个偶然窥见真相的普通人。此刻，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照着她紧锁的眉头和眼中的决然与恐惧。
江叙白手指在虚拟系统面板上飞速滑动，泛黄的屏幕映出她紧绷的下颌。当"智能机器人"的租用按钮亮起红光时，她毫不犹豫地按下确认键——两个积分换来的两分钟，足够让那藏污纳垢的视频像野火般烧遍网络。代码凝成的虚拟身影在空气中闪烁，转眼间，满屏都是玻璃容器里苍白少女的画面。
舆论风暴来得比想象中更迅猛。那些曾为院长撑起保护伞的权贵，在铺天盖地的声讨中慌了手脚，自顾不暇的他们再也无力遮掩真相。当首升机螺旋桨刚刚开始转动，院长就被蜂拥而至的警笛声淹没，锃亮的手铐铐住他颤抖的手腕时，他仍在喃喃自语着"美不该凋零"。
继父在追捕中撞翻了街边水果摊，橘子滚落在他狼狈逃窜的脚印旁，最终还是被按倒在沾满泥污的柏油路上。
这场由一段视频引发的连锁反应，如同撕开了社会光鲜表皮的利刃。全国各地的精神病院接连被突击检查，那些藏在监控盲区的铁笼、被篡改的病历、被剥夺自由的"病人"，如同潮水般涌现在公众视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