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闸门被铁链磨出刺耳声响时,肖琦天正蹲在地上修咖啡机。两股香风突然卷着金粉扑过来,他抬头就撞见两条白得晃眼的腿 —— 左边的裹在高开叉旗袍里,银灰色长发扫过膝盖,旗袍盘扣松了两颗,露出半截玫瑰纹身;右边的穿短款露脐装,高马尾甩得像鞭子,破洞牛仔裤的裂口正对着他的脸,露出贴满水钻的脚踝。
“帅哥手挺巧啊。” 银灰长发的女人弯腰时,旗袍开叉裂到大腿根,指尖在肖琦天手背上划了道凉痕,“我叫林薇薇,这是我妹林楚楚。听说你修机器比调咖啡还性感?”
肖琦天手里的螺丝刀 “当啷” 砸在零件盒里。沈凌感端着的荔枝罐突然倾斜,紫红色果汁在吧台上漫开,像道突然涨潮的河。
“我们盘了隔壁铺子。” 林楚楚蹦到吧台前,露脐装下摆晃出段细腰,“开酒吧,叫‘猎艳酒馆’。以后请多关照呀,肖哥。” 她故意把 “肖哥” 两个字咬得发黏,顺手抓起颗荔枝抛进嘴里,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白 T 恤上洇出片深色。
沈凌感攥着擦杯布的指节泛白。她看着肖琦天喉结滚了滚,突然把荔枝罐重重墩在台面上:“我们这儿不欢迎醉鬼。”
“哟,老板娘吃醋了?” 林薇薇笑得眼角飞媚,突然踮脚凑近肖琦天,发梢扫过他的鼻尖,“你男人昨天帮我换灯泡,站在梯子上的时候,后颈的弧度可真性感。”
“你他妈 ——” 沈凌感的话没说完,就被肖琦天拽到身后。他盯着林薇薇旗袍上的玫瑰纹身:“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当然有事。” 林楚楚突然捂住肚子,眉头皱得像朵蔫了的花,“肖哥,酒馆的冰柜坏了,冻不住冰块。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姐说只有你修得好。” 她往肖琦天怀里倒,被他侧身躲开,却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求你了嘛。”
接下来的三天,肖琦天成了隔壁的常驻客。林薇薇总说酒架不稳,让他帮忙扶着,旗袍开叉蹭过他手背;林楚楚天天送甜点,马卡龙的粉色碎屑总沾在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像枚挑衅的印章。
沈凌感在吧台上摆了排玻璃罐,里面的便签换得越来越勤。“有些人修机器的时间,比陪我说句话还多”“冰块比荔枝重要吗”“原来破洞牛仔裤比白衬衫显眼”—— 字迹越来越用力,纸页边缘都被戳出了毛边。
第西天清晨,肖琦天扛着工具箱回来时,撞见沈凌感正往玻璃罐里塞新便签。他刚要开口,就见林楚楚追过来,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肖哥,冰柜修好了,我调了杯‘心动’给你,草莓味的。” 她举着酒杯往他嘴边送,红色液体晃出杯口,溅在他的白衬衫上。
“滚。” 肖琦天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像冰。林楚楚愣了愣,突然哇地哭出来:“姐!他凶我!”
林薇薇从隔壁冲出来,指着沈凌感的鼻子骂:“你个黄脸婆!自己留不住男人,还不许别人追?看看你穿的什么破衣服,洗得发白的衬衫,比我家抹布还寒酸!”
“总比某些人靠露肉勾引男人强!” 沈凌感突然扯开嗓子,声音抖得像风中的便签,“旗袍开那么高,是准备随时脱吗?”
“你说谁脱?” 林薇薇扑过来要撕沈凌感的头发,被肖琦天一把推开。她踉跄着撞在酒架上,几瓶洋酒 “哐当” 摔碎,酒液在地上漫开,混着她的香水味刺鼻得很。
“够了!” 肖琦天吼得震耳朵,“林薇薇你再闹,我砸了你的破酒馆!”
“肖琦天你个傻子!” 沈凌感突然哭出声,抓起吧台上的咖啡杯就往地上砸,“你眼瞎了吗?她们把你当猴耍!你还天天往那儿跑,你是不是觉得我沈凌感好欺负?”
“我那是去修东西 ——”
“修个屁!” 沈凌感的哭声混着玻璃碎裂的脆响,“你就是看她们年轻漂亮!你就是嫌弃我老了!嫌弃我天天围着咖啡馆转,不像她们会勾引人!”
肖琦天被吼得懵了,刚要伸手去拉她,就被她狠狠甩开:“别碰我!肖琦天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这咖啡馆你别再来了!”
她转身冲进后厨,“砰” 地摔上门。肖琦天看着地上的咖啡渍,像幅被踩烂的地图。林薇薇姐妹早就溜回了隔壁,酒馆里传来压抑的嗤笑声。
特没普不知什么时候蹲在门口,手里的 K 线图被风刮得哗哗响:“傻小子,这叫‘高位套牢’。女人心就像股市,你追着热点跑,早晚得赔光。”
肖琦天没说话,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片,指尖被划出血也没察觉。他望着后厨紧闭的门,突然觉得这咖啡馆空得吓人 —— 没有荔枝香,没有沈凌感擦杯子的动静,连空气都比平时冷了八度。
隔壁酒馆突然响起震耳的音乐,林楚楚的笑声像根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抓起扳手就往隔壁走,刚抬脚,却看见后厨的门缝里,掉出来张被撕碎的便签,上面依稀能看清几个字:“其实我只是怕…… 怕你被别人抢走。”
肖琦天的脚步顿在原地,扳手 “哐当” 砸在地上,发出声闷响,像谁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