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的浪涛拍打着焦黑的码头,周瑞芬怀中的油布包还带着。陈默的手指无意识着名单夹层里的合影,照片中陈五爷怀中婴儿的眼神,与他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如此相似。
“师娘!” 虎娃的声音从废墟中传来,他的后背仍插着瓷片,却强撑着举起半截烧焦的信纸,“从商会会长身上搜到的!” 周瑞芬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被火燎得残缺不全,但 “樱花密令”“太原警备司令” 几个字依然清晰可辨。更令人心惊的是,信末盖着的樱花印章旁,赫然印着半个蝴蝶纹 —— 和七奶奶银镯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陈默突然拽住她的衣角,指着远处的官道:“娘,有马车!” 一辆黑色篷车在晨雾中疾驰而来,车帘缝隙里隐约透出樱花纹样。周瑞芬握紧碎镜,对虎娃说:“你们先走,我去看看。” 她将陈默托付给游击队队员,孤身潜入路边的高粱地。
篷车在废弃的城隍庙前停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下车。周瑞芬瞳孔骤缩 —— 那男人左手虎口的月牙形伤疤,与赵铁柱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他的右耳完好无损,和之前在济世堂见到的赵铁柱截然不同。男人从怀中掏出个樱花纹铁盒,对着庙门轻叩三下,门内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周瑞芬悄悄跟了进去,城隍庙内的景象让她毛骨悚然。神像早己被推倒,地上铺满人体实验的图纸,墙角的铁笼里关着几个孩童,他们的后颈都纹着樱花。男人打开铁盒,里面竟是一枚刻着 “樱花令主” 的玉牌,以及一封密信:“立即启动 B 计划,太原警备司令将全力配合。”
“原来你就是‘樱花令主’!” 周瑞芬猛地冲出,碎镜首指男人咽喉。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与赵铁柱一模一样的面容,却带着冰冷的笑意:“周瑞芬,你以为赵铁柱真能瞒过所有人?他不过是我安插在游击队的棋子。”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枪声。陈默哭喊着冲进来:“娘!虎娃哥他们中埋伏了!” 男人趁机抓住陈默,掏出匕首抵住他的后颈:“交出樱花账簿,否则这孩子的血,会染红整个城隍庙。” 周瑞芬浑身发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赵铁柱总能及时出现,又为什么对 “樱花计划” 的内情如此了解。
庙外的枪声愈发密集,周瑞芬知道,这是日军的大部队。她缓缓掏出账簿,目光却死死盯着男人身后的机关 —— 那是通往地下密室的入口。当男人伸手来夺账簿时,她突然将碎镜掷向油灯,庙内瞬间陷入黑暗。
黑暗中传来打斗声,陈默的尖叫让周瑞芬心急如焚。她摸索着墙壁,终于找到机关按钮。密室开启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男人的匕首擦着她的脸颊划过。周瑞芬不顾一切地扑向陈默,两人滚进密室,她迅速关上石门。
密室里摆满了樱花纹的保险箱,周瑞芬用碎镜撬开最近的一个,里面竟是陈家历代族谱。她翻开族谱,在光绪三十年的记录中,赫然写着:“次子陈二江,与东洋株式会社联姻,以女眷为质,换取实业发展。” 族谱的夹层里,还藏着一张泛黄的契约,甲方签字处盖着 “樱花令主” 的印章。
陈默突然指着墙角的保险箱:“娘,那个箱子在动!” 周瑞芬警惕地靠近,打开箱盖,里面蜷缩着一个昏迷的孕妇,她的腹部隆起得异乎寻常,手腕上戴着和西奶奶同款的翡翠镯子。孕妇在昏迷中呓语:“别让... 樱花... 种子...”
庙外的爆炸声震得密室摇晃,周瑞芬知道,日军己经攻进来了。她背起陈默,抱着族谱和账簿,寻找密室的出口。通道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 是太原警备司令。他摘下军帽,后颈的樱花刺青狰狞可怖:“周瑞芬,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儿子一命。”
陈默突然挣扎着跳下地,从怀中掏出硫磺粉撒向警备司令。趁着敌人慌乱,周瑞芬拉着儿子狂奔。出口外,虎娃带着仅剩的几名游击队员浴血奋战。赵铁柱的 “孪生兄弟” 举着枪追来,却被虎娃的红缨枪刺穿胸口。临死前,他狞笑着说:“你们以为... 毁掉实验室... 就能结束?樱花计划... 遍布整个华北...”
黄河水在远处咆哮,周瑞芬望着怀中的账簿和族谱,终于明白这场战争的残酷。陈家的百年基业,从一开始就是日军侵华的工具。而她和陈默,不仅是复仇者,更是揭开这场惊天阴谋的关键。
“娘,我们该怎么办?” 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周瑞芬抱紧儿子,目光坚定:“我们要带着这些证据,去延安。让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平静的土地下,埋藏着多少同胞的血泪。”
当朝阳再次升起时,周瑞芬、陈默和幸存的游击队员踏上了新的征程。他们的身后,是燃烧的城隍庙,是无数牺牲者的英魂。而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更艰难的战斗,但只要信念不灭,希望的火种就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