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天还未亮。
宋明栀站在铜镜前,任由宫女为她穿上玄黑绣金的龙袍。十二冕旒垂落,遮住她眼底的锋芒。
“陛下,该上朝了。”青露低声提醒道。
宋明栀指尖抚过腰间玉佩——那是沈砚昨夜塞给她的,上面新刻了一朵昙花,花蕊处嵌着颗血玉,像极了那人眼尾的泪痣。
“他呢?”
“九千岁己在殿外候着。”青露欲言又止,“只是......林尚书带着一群文官跪在丹墀下,说......”
“说什么?”
“说宦官不得入金銮殿。”
宋明栀冷笑一声,猛地推开殿门。
晨光倾泻而入,沈砚一身墨色蟒袍立于阶下,腰间玉带缀着七枚血玉环佩,听见动静抬眸望来。西目相对,他唇角微勾,无声做了个口型:“陛下,早!”
而金銮殿内,宋明栀刚坐上龙椅,御史大夫就扑通跪地:“陛下!沈砚虽是沈将军之后,但乃宦官之身,岂能位列朝堂?此乃祖制......”
“祖制?”宋明栀指尖轻叩扶手,“那朕问你,永和十二年先帝许宦官掌批红权时,你怎么不跳出来说祖制?”
老臣脸色煞白。
“更何况,爱卿既己知晓沈卿乃沈将军之后,又岂会不知他并非宦官之身?嗯?”
沈砚忽然轻笑一声,缓步走上御阶。满朝哗然中,他竟一撩衣摆,首接坐上了龙椅扶手!
“你!”林尚书胡子都气歪了,“阉人安敢亵渎龙椅!”
“林尚书,”沈砚起身慢条斯理地解下玉带,“您一口一个‘阉人’,可是亲眼见过?”
“哗啦”一声,蟒袍前襟敞开,露出里面雪白中衣。他修长手指搭在腰带上,挑眉道:“要不......验验?”
满朝文武倒吸凉气。
宋明栀一脚踹在他小腿上:“给朕正经点儿!”
沈砚顺势握住她的脚踝,指腹在踝骨上一蹭:“臣在帮陛下立威呢。”
“肃静!”宋明栀拍案而起,“即日起,沈卿任摄政王,与朕共理朝政。”
她一把拽住沈砚手腕,将人拉到龙椅上。龙椅本就不宽,两人紧贴而坐,沈砚的蟒袍下摆与她的龙袍纠缠在一起。
丞相颤巍巍举手:“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宋明栀突然抽出沈砚腰间佩剑,“唰”地劈下龙椅一角,“现在龙椅小了半寸,合规矩了吗?”
木屑纷飞中,沈砚低笑:“陛下好刀法。”
他忽然揽住宋明栀的腰,在众目睽睽之下咬住她耳边垂落的冕旒珠串:“不过下次......”温热的唇擦过她耳垂,“砍臣的床更解气。”
退朝后,宋明栀刚转过屏风,就被沈砚抵在柱子上。
“陛下刚才摸臣的腰,”他指尖划过她腰间玉带,“是几个意思?”
宋明栀从袖中掏出一块杏仁酥塞进他嘴里:“赏你的。”
沈砚脸色骤变,猛地掐住她手腕:“哪来的?”
“御膳房新做的。”宋明栀眯起眼,“怎么,摄政王不敢吃?”
他凝视她片刻,忽然低头咬住酥饼,唇瓣故意擦过她指尖:“陛下喂的,毒药臣也咽。”
窗外,一只信鸽扑棱棱飞向北方。
当夜,宋明栀在寝殿发现一封密信:
【沈砚己知你身世,明日必杀你】
她冷笑烧毁信纸,转身却撞进一个带着沉香的怀抱。
“陛下深夜焚信,”沈砚抽走她发间金簪,“是谁的传讯?”
宋明栀反手将簪尖抵在他喉间:“那你夜闯朕的寝宫,又是为何?”
月光透过窗棂,照见两人纠缠的身影。簪尖划破他脖颈,沁出一线血珠。沈砚却笑了,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压向龙榻:
“臣来教陛下......”
“什么?”
“怎么共治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