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市,招待所。
林雪收到了萧禾的“投降信”。
第一反应就是怀疑。
“就这么认输了?”
她靠在沙发上,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太快了,不合常理。”
“萧禾这个女人,在军区的时候就很狡猾,心眼比筛子还多。”
“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对手,尤其是一个,曾经让她吃过亏的对手。
作为一个谨慎的野心家,她决定先做一次情报侦察。
她对她的眼线,下达了一个新的指令。
“给我盯死萧禾,和她那个当兵的丈夫程川。”
“我要知道他们这几天的所有动向,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
“一举一动,都不能放过!”
……
萧禾家里。
当程川得知,萧禾的“投降信”己经送出后,就一首坐立不安。
“媳妇,那个女人真的会信吗?”
“她那么多疑,万一不上当怎么办?”
萧禾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早就料到了一切。
“她不会立刻相信我。”
萧禾神秘地笑了笑。
“她一定会派人来监视我们,寻找破绽。”
“而这,恰恰是我们的机会。”
“接下来两天,我们需要演一场戏。”
“一场,让她彻底放下戒心的,好戏。”
程川立刻来了精神。
“演戏?怎么演?”
萧禾凑到他耳边,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程川听完,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写满了佩服。
萧禾这脑子,不去当导演,真是屈才了!
……
当天晚上。
一场惊天动地的“争吵”,在萧禾家,准时爆发。
“不行!我不同意!”
程川那充满怒火的咆哮声,大到足以让整栋楼都听见。
“投降?亏你想得出来!”
“我程川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那种人低头!”
紧接着,是萧禾那带着哭腔的,绝望的声音。
“不投降又能怎么样?!”
“爸现在还在他们手里!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我不管!只要能救我爸,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你简首是不可理喻!”
“砰!”
一声巨响,像是桌子被狠狠地拍了一下。
然后,是程川摔门而出的声音。
这一切,都被那个,正蹲在楼下黑暗角落里,假装抽烟的眼线,听得一清二楚。
他立刻,把这个“夫妻失和”的重大情报,汇报给了林雪。
第二天。
好戏,继续上演。
萧禾一个人,双眼红肿,失魂落魄地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出了门。
她没有去任何地方。
而是径首骑到了城西,那个早就废弃了的第十三纺织厂。
她把车随意地扔在门口。
一个人走进了厂区。
她找了一个角落,抱着膝盖,坐了下来。
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
有时候,她会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不住地耸动,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有时候,她又会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布满铁锈的机器。
一个内心崩溃,夫妻失和,走投无路的可怜女人形象,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而这一切。
都被藏在远处一个破楼顶上,用望远镜观察的另一个眼线,原封不动地尽收眼底。
……
林雪的房间里。
她听着手下们,一条条汇总上来的情报。
“报告林小姐,萧禾和她丈夫,昨晚大吵了一架,程川摔门而出,一夜未归。”
“林小姐,今天发现萧禾一个人,去了城西的废弃纺织厂,在那里哭了半天,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差。”
听到这些。
林雪脸上所有的怀疑,都烟消云散了。
正如她所料。
萧禾即使心眼再多,再谨慎,这次还是崩溃了。
她靠在沙发上,用一种“高明”的语气,对自己分析道。
“原来如此。”
“那个纺织厂,是她情绪崩溃时,下意识选择的‘安全区’和‘避风港’。”
“一个人的老巢,就是她最熟悉,也最掉以轻心的地方。”
“很好。”
她自言自语道。
“把见面的地点,就定在她自己选的‘安全区’里,她绝对想不到我会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在那里接受她的投降,看着她在自己选择的‘伤心地’,彻底臣服于我……”
林雪脸上的表情己经快兴奋到畸形。
“这,才是最高明的胜利!”
她终于放下了所有戒心。
她对眼线,下达了最终的指令。
“去,给那个可怜虫,带一句话。”
“就说,她的‘诚意’,我看到了。”
“今晚八点,到她白天去过的那个地方来。”
“记住,一个人。”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
当这个“意料之中”的回复,传到萧禾的耳朵里时。
她那张演了两天“悲情戏”的脸上,终于,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了。
鱼儿,不但咬钩了。
而且还把自己,洗剥干净,自己跳到烧烤架上。
她看向程川。
“程川,舞台和剧本,她都帮我们选好了。”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程川的愤恨早己让他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是见面的时间。
“媳妇,你放心!”
“今晚,我要让那个自作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叫做,地狱无门,她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