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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泥水渗进溃烂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和钻心的疼，但刘旭毫无所觉。他瘫在土炕旁，像一滩被抽掉了骨头的烂泥，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悬浮在面前的光幕。
【当前功德点：8.9】
【清毒散所需功德：100】
【剩余时间：71小时48分…47分…】
鲜红的倒计时数字每一次跳动，都像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三天！一百点！救一个人正常情况下才一点！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绝望的阴影再次笼罩上来，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猛地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慌！系统就是唯一的希望！他意念集中，再次“看向”系统商城。
琳琅满目的物品卷轴在光幕上铺开，大部分区域依旧被灰雾笼罩。他的目光跳过【灵米】、【清泉水】，死死锁定在【蚀骨藤种子】和【《鬼门十三针·残篇（破邪篇）》】上。
【蚀骨藤种子（凡品·毒）：1功德点/粒】（备注：剧毒藤蔓，汁液沾肤即溃，见骨方休。可消耗功德点强化。）
【《鬼门十三针·残篇（破邪篇）》】：50功德点（警告：兑换需透支大量气血，施针时伴随严重咳血DEBUFF，慎用！）
蚀骨藤…剧毒…能杀人！刘旭的心猛地一跳，一股冰冷的戾气不受控制地从心底窜起。杀了张彪！用这毒藤！杀了那个畜生！念头一起，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恨意。但随即，那鲜红的“50功德点”和刺眼的“透支气血”、“咳血”警告，又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他现在只有8.9点！别说兑换《鬼门十三针》，就是换一粒蚀骨藤种子，都要消耗宝贵的1点！这点功德，是他救娘的希望！为了杀张彪，值得吗？万一兑换了，自己因为透支气血也倒下了，娘怎么办？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理智与仇恨激烈撕扯时——
“呜…嗷呜…嗷呜——！”
院墙外，陡然响起一连串压抑而狂躁的低吼！那声音充满了饥饿的疯狂和贪婪的焦灼，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在磨牙！
紧接着，就是爪子疯狂刨抓破旧木门的刺耳噪音！“嗤啦！嗤啦！” 木屑纷飞！单薄的院门被撞得砰砰作响，剧烈摇晃，那根腐朽的门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裂！
是野狗！而且听动静，绝不止一条！它们被刚才熬煮灵米粥时残留的、那奇异的、纯净温和却深入灵魂的香气彻底引疯了！
刘旭浑身汗毛倒竖！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是什么状态？全身溃烂，高烧虚弱，连站都站不稳！别说几条饿红了眼的野狗，就是一条，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他下意识地看向光幕上的【蚀骨藤种子】。剧毒之物…是眼下唯一可能自保的东西！只要1点！兑换出来，撒在门口…
但…那是1点功德啊！距离100点又远了一步！救娘的时间又少了一分！
“砰！！！” 一声巨响！一条粗壮的、沾满泥污和涎水的黄毛野狗，竟然硬生生撞断了门栓上方的一截朽木，狰狞的狗头和半个肩膀挤了进来！猩红的狗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死死盯住屋内的刘旭，还有土炕上气息微弱的刘母！腥臭的涎水顺着獠牙滴滴答答落下！
“吼——！” 它发出兴奋的低吼，更加疯狂地撞击着破门！另外几条野狗在外面狂吠助威，撞击声如同擂鼓！
生死一线！
刘旭瞳孔骤缩！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兑换！必须兑换！不兑换现在就得死！
就在他意念即将锁定【蚀骨藤种子】的瞬间——
“孽畜！找死！！”
一声苍老却如惊雷炸响的暴喝，裹挟着凛冽的寒风，猛地从院外传来！那声音带着一种久经杀戮的凶悍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呜嗷——！” 挤进门缝的野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紧接着，是木棍带着沉重破风声狠狠砸在皮肉上的闷响！“噗！”“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野狗的惨嚎变成了濒死的呜咽。
“滚！” 又是一声怒吼！伴随着几声吃痛的狗叫和慌乱的奔跑声，院外的骚动迅速平息下去。
沉重的脚步声踏着泥水靠近。一个高大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堵住了破开的缝隙。
是老猎户，赵铁山！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旧棉袄，裤脚高高挽起，沾满泥浆。一张饱经风霜、皱纹深刻如同刀劈斧凿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怒意。他手里拎着一根手臂粗、沾着新鲜血迹和狗毛的硬木棍，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屋内。
当他看到瘫在泥水里、浑身溃烂脓血、几乎不形的刘旭，以及土炕上气若游丝、脸上却诡异地带着一丝微弱红晕的刘母时，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浓烈的震惊和深切的悲悯。
“旭娃子！” 老猎户一步跨进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这是咋弄的？！还有你娘…”
刘旭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一松，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看着老猎户，喉咙哽咽，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是赵叔…又是赵叔…上次野狗撞门，也是他…
“张彪…试药…” 刘旭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恨。
“又是那个畜生！” 老猎户赵铁山瞬间明白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着木棍的手背青筋暴起，眼中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他大步走到炕边，仔细看了看刘母的脸色，又探了探鼻息，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一点，但眼中的忧色更浓。“你娘这气儿…吊住了？你…你懂医术？” 他猛地看向刘旭，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刘家小子几斤几两他能不清楚？大字不识几个的穷小子，怎么可能懂这么高深的救命手段？
刘旭心中一凛。系统是他最大的秘密，绝不能暴露！他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慌乱，声音嘶哑地含糊道：“是…是以前在镇上听一个老游医提过…急病乱投医…胡乱扎了几下…”
这个解释漏洞百出。一个老游医随口提几句，就能把一个濒死的胃癌晚期病人吊住一口气？但看着刘旭浑身溃烂的惨状和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绝望与疲惫，老猎户赵铁山终究是重重叹了口气，没再追问。苦难能逼出人想象不到的潜力，也许…是这孩子孝心感动了老天爷？
“唉…造孽啊！” 赵铁山看着刘旭身上触目惊心的溃烂，从怀里摸索出一个油纸包，小心地打开，里面是几块黑乎乎、散发着浓烈草药味的膏药。“这是山里老熊瞎子油熬的土方子，治外伤、拔脓毒有点用，你先敷上顶一顶。”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块膏药贴在刘旭手臂一处较大的溃烂处。
一股清凉中带着火辣的感觉传来，确实让那灼痛减轻了一分。
“谢谢…赵叔…” 刘旭低声道，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他记下了。
老猎户摇摇头，看着刘旭狼吞虎咽般将陶罐里剩下的一点温热的灵米粥刮干净吃下肚，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心疼。“娃啊，光靠这点粥顶不住。你等着，叔家还有点腌肉和粗粮，这就给你拿来！”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
“赵叔！” 刘旭急忙叫住他，目光不由自主地透过破败的窗户，望向村东头那个孤零零的草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您…您来的时候，看到柱子了吗？他…他好像也试药了，在村东草棚里…”
赵铁山脚步一顿，高大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下。他慢慢转过身，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表情变得异常沉重，眼神里充满了悲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柱子…” 老猎户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砂砾，“叔…叔去看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某种翻涌的情绪，才艰难地继续说道：“那娃…那娃不行了。浑身紫黑，肿得…肿得不成样子，出的气儿比进的还少…怕是…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他顿了顿，看向刘旭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沉重，“娃啊，听叔一句，别去了…那样子…太惨…也太…太邪门！别沾上晦气，也别…别看了难受…”
老猎户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刺进刘旭心里。不行了？熬不过今晚？那系统提示的5点功德…岂不是要泡汤？他下意识地再次“看”向光幕角落：
【濒死目标：柱子（位置：村东草棚）】
【成功救治可得：5功德点！】
【状态：持续恶化！毒素深度异化！救治风险：高！】
5点！清晰无比！
“赵叔…” 刘旭声音艰涩，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执拗，“我…我就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老猎户赵铁山看着他眼中那抹近乎偏执的光芒，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唉…你这娃…倔啊…” 他摇摇头，没再劝阻，只是沉重地叮嘱道：“看一眼就赶紧回来！千万别靠太近！那样子…真不是人受的！” 说完，他步履沉重地转身，消失在门外浓重的夜色中。
刘旭挣扎着，扶着冰冷的土墙，踉踉跄跄地挪到破窗边。夜风带着湿冷的寒意灌进来，让他打了个寒颤，脑子却清醒了几分。他极目远眺，视线穿过稀疏的篱笆和几棵光秃秃的树影，死死锁定村东头打谷场旁那个低矮破败的草棚。
草棚没有门，像一个张开的、吞噬生命的黑洞。借着天边最后一点微弱的、被乌云遮蔽的月光，刘旭看到了！
柱子蜷缩在草棚最里面一堆发霉的烂草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堆被丢弃的破布。
他的皮肤…那己经不能称之为皮肤！而是一种令人作呕的、近乎腐烂的紫黑色！得发亮，仿佛吹胀后又开始腐败的皮囊！上面布满了大片大片黄绿色的脓疱，有些己经破裂，流出粘稠腥臭的脓液。整张脸肿得完全变形，五官挤在一起，嘴唇乌黑外翻，露出同样发黑的牙龈。的手臂和小腿更是得如同注水的死猪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质感，皮肤下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却是一种不祥的深紫色！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浓重死气和腐臭味道的淡淡黑气，如同薄纱般笼罩在他身上！
这景象，比刘旭自己身上的溃烂恐怖十倍、百倍！充满了非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化感！这绝不是普通的药物中毒！刘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就在这时，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红光：
【警告！目标生命体征急速衰竭！毒素产生高度异变！】
【救治成功率评估：低于30%！】
【强行施救将承受强烈毒素反噬！可能危及宿主自身！】
【是否放弃救治？】
低于30%！反噬！危及自身！
冰冷的提示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刘旭心头！救？还是不救？救，成功的希望渺茫，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那娘怎么办？不救，眼睁睁看着柱子这个同样被张彪害惨的同村人在眼前痛苦死去？那宝贵的5点功德点…救母的希望…
就在他内心剧烈挣扎，视线被柱子那非人的惨状牢牢吸住时——
“哈哈哈！喝！都给老子喝！今儿高兴！”
一阵嚣张跋扈、中气十足的划拳笑骂声，伴随着浓郁的酒肉香气，顺着风，异常清晰地飘了过来！那声音的来源，正是村中央那栋鹤立鸡群的红砖小院！
张彪！
“彪哥！今儿这米饭蒸得真他娘的绝了！比城里大饭店的还香！一粒粒跟小珍珠似的，吃进肚里暖洋洋的，舒坦！” 一个谄媚到极致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是张彪的心腹狗腿子，瘦猴。
“嘿嘿，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弄来的米！” 张彪那特有的、带着酒意和无限得意的粗嘎嗓音响起，充满了快意，“刘旭那个短命鬼的米！沾着泥水的糙米！哈哈！老子让人淘了七八遍，蒸出来照样香掉舌头！那短命鬼和他那病痨鬼老娘，怕是连米汤都喝不上热乎的吧？哈哈哈！”
轰——！！！
刘旭只觉得一股滚烫的岩浆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头顶！烧得他双眼赤红，目眦欲裂！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疯狂地冲击着太阳穴，发出擂鼓般的轰鸣！
短命鬼的米…沾着泥水的糙米…蒸出来香掉舌头…
连米汤都喝不上热乎的…
张彪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耳朵，刺穿他的心脏！将他仅存的尊严和为人子的最后一点体面，彻底踩进泥里，碾得粉碎！
脑海中，瞬间闪过暴雨夜泥水中绝望的跪求、张彪甩出合同时的狞笑、瘦猴小弟踹翻米袋的恶毒、母亲在土炕上咯血的痛苦呻吟…还有自己浑身溃烂濒死的绝望，以及刚刚喂给母亲那半碗灵米粥时，她脸上浮现的那一丝微弱却无比珍贵的红晕…
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仇恨，被张彪此刻得意洋洋的炫耀和嘲讽，彻底点燃！引爆！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濒死野兽般的低吼，从刘旭喉咙深处硬生生挤了出来！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土墙上！溃烂的手背皮开肉绽，鲜血混着脓液迸溅，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胸腔里那股焚烧一切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炸裂！
救柱子？5点功德？
狗屁！
血债！必须血偿！现在！立刻！马上！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从村东那死气沉沉的草棚移开，如同两道燃烧的毒火，死死钉向村中央那灯火通明、喧嚣刺耳的红砖小院！那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无边的杀意！
墙角！那堆干柴下面！
刘旭像一头发现了猎物的饿狼，踉跄着扑了过去！溃烂的手指不顾一切地在冰冷的柴堆里疯狂扒拉！木刺扎进伤口，脓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
很快，一截冰冷的、粗糙的木柄被他死死攥住！
他用力一抽！
呛啷！
一柄锈迹斑斑、刃口却依旧闪烁着冰冷寒光的柴刀，被他从柴堆深处拔了出来！刀身沉重，带着铁器特有的冰凉和一股淡淡的铁腥味，瞬间传递到他滚烫的手心！
就是它！
刘旭紧紧攥着柴刀的木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本就溃烂的手掌被粗糙的木柄摩擦得血肉模糊。冰冷的刀锋映照着他扭曲狰狞的面孔和那双燃烧着复仇烈焰的眼睛。
杀！杀了张彪！用这柄砍柴的刀，砍下那畜生的狗头！用他的血，洗刷这滔天的屈辱！什么功德点！什么反噬！什么三天一百点！都他娘的见鬼去！他现在只想听到张彪临死前的惨叫！只想看到那张肥脸上刻满恐惧！
复仇的毒焰彻底吞噬了理智。他拖着溃烂的身躯，一步一挪，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朝着门口，朝着张彪家的方向，决绝地迈出脚步！
就在他布满脓血和泥污的赤脚，即将踏出破败门槛的刹那——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宏大系统提示音，如同九天垂落的寒冰锁链，猛地贯穿了他的意识：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重大命运抉择！触发分支任务！】
【路线即将产生永久性偏移！请宿主谨慎选择！】
【A. 柴刀夜袭报仇】
【路线特性：死斗！首面张彪及其背后势力的残酷碾压！高风险！高回报！杀戮中获取功德（恶人减半）！极可能触发隐藏死斗任务！】
【B. 银针先救柱子】
【路线特性：善缘！以医入道！救治高价值目标获取超额功德！触发隐藏机缘概率大幅提升！稳健发展！】
【请于15秒内做出最终抉择！】
【倒计时开始：14…13…12…】
鲜红的倒计时数字，在光幕中央疯狂跳动，带着催命的紧迫感！
刘旭的脚步，如同被钉死在地面上，猛地顿住！
左手，是冰冷沉重、渴望饮血的柴刀！复仇的火焰在掌心燃烧，几乎要焚毁一切！
右手，是那根非金非玉、闪烁着微弱却坚韧银芒的救命银针！救人的道义和救母的希望（那5点功德！）在针尖流转！
杀过去？还是救柱子？
一步踏出，便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张彪院中传来的划拳笑骂声，柱子草棚里弥漫的死寂与腐臭，母亲土炕上微弱却顽强的呼吸…三股力量如同狂暴的漩涡，疯狂撕扯着他的灵魂！
“11…10…9…”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丧钟！
刘旭的胸膛剧烈起伏，溃烂的伤口崩裂，脓血渗出，沿着破烂的衣襟滴落，在脚下的泥地上砸开一朵朵肮脏的花。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张彪家的方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握着柴刀的手因为极致的用力而剧烈颤抖，骨节惨白！
“8…7…6…”
柱子…5点功德…救娘…三天一百点…希望…
张彪…狗贼…抢粮…辱母…血仇…不共戴天…
“5…4…”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而煎熬！
就在那鲜红的“3”即将跳动的瞬间——
“呃…嗬嗬…”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痛苦呻吟，顺着夜风，极其微弱地，却又无比清晰地，从村东头那死寂的草棚方向，飘了过来！
是柱子！
那声音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和绝望，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猛地扯动了刘旭紧绷到极致的心弦！
“2…”
刘旭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握着柴刀的手，那几乎要捏碎刀柄的力量，在这一声垂死的呻吟中，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松动！布满血丝、燃烧着复仇烈焰的眼睛里，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挣扎的痛苦！
“1…”
最后一声倒计时，如同重锤落下！
【选择时间到！请宿主立刻做出决断！】
【A. 柴刀夜袭报仇！】
【B. 银针先救柱子！】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刘旭沾满泥血的手指，在冰冷的泥地上，无意识地、深深地抠了下去，留下五道带着血痕的沟壑。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了头！眼中最后一丝挣扎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取代！他不再看张彪家的方向，而是猛地转身，拖着溃烂的身躯，像一头发狂的蛮牛，朝着村东头那死气弥漫的草棚，踉跄着、却无比坚定地冲了过去！
他选择了…冲向了草棚！
在冲出的瞬间，他沾满脓血的右手，紧紧攥着的，不再是那柄冰冷的柴刀，而是那根闪烁着微弱银芒的…救命银针！
“柱子！撑住！” 一声嘶哑的咆哮，撕裂了沉重的夜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