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的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苏棠的棒球棍却握得铁紧,林晚舟甚至能感觉到少女后颈传来的微微战栗 —— 那不是恐惧,而是愤怒。林晚舟悄悄将手探进苏棠口袋,指尖触到母亲日记本粗糙的封皮,心里突然安定下来。
“晚舟,听我说。” 苏棠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数到三,你就往左边巷子跑,那里有......”
“我不会丢下你。” 林晚舟打断她,反手扣住她的手指,将两人的手背都贴上温热的棒球棍。少女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睫毛上还沾着刚才未干的泪珠,却倔强地扬起下巴:“那我们就一起打跑这个疯女人!”
陆昭似乎被这对视中的默契激怒,突然扣动扳机。千钧一发之际,苏棠拽着林晚舟侧身翻滚,子弹擦着林晚舟的发梢飞过,烧焦的发尾落在苏棠肩头。“小心!” 林晚舟顾不上自己,伸手拍掉那些危险的余烬,却被苏棠趁机推到身后的垃圾箱旁。
“待着别动!” 苏棠甩了甩发麻的手腕,棒球棍在掌心灵活地转了个圈。她故意扯开校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创可贴 —— 那是上次仓库爆炸留下的伤痕,“来啊,朝这儿打!”
陆昭的面具下传来冷笑,枪口却突然转向林晚舟藏身的方向。林晚舟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耳边响起母亲日记里的话:“我的小月亮,要勇敢”。她深吸一口气,突然从垃圾箱后站出来,举起手中的日记本:“你想要这个?来拿啊!”
“晚舟你疯了!” 苏棠的尖叫和陆昭的枪响同时响起。林晚舟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在脸上,下意识闭眼的瞬间,却跌进一个带着茉莉香的怀抱。她睁眼时,正看见苏棠苍白的脸,少女的右肩洇开大片血迹,棒球棍不知何时己经挥到陆昭面前。
“我说过......” 苏棠的声音带着血腥味,却依然咬着牙瞪着陆昭,“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她的马尾辫散开一半,凌乱的发丝扫过林晚舟的鼻尖,“别怕,我不疼。”
林晚舟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她颤抖着撕下裙摆,紧紧缠住苏棠流血的肩膀,血腥味混着少女身上熟悉的香气,让她眼眶发烫。记忆突然闪回无数个温暖瞬间:便利店苏棠踮脚取草莓牛奶时晃动的马尾,回家路上少女哼着跑调的歌,还有刚才樱花树下那句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这些画面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化作林晚舟心底无尽的勇气。
陆昭似乎被这一幕刺激到,疯狂地扣动扳机,却被突然赶来的刑警队长击中手腕。
“不许动!” 警笛声由远及近,陆昭的面具在混乱中掉落,露出左眼狰狞的疤痕。她看着林晚舟扶着苏棠远去的背影,突然大笑起来:“你以为结束了?Richard 的怀表......” 话没说完就被警察带走,最后几个字淹没在警笛声中。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格外刺鼻。林晚舟守在手术室外,手指死死揪着染血的裙摆。她一遍又一遍地在走廊踱步,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上。墙上的时钟指针缓慢挪动,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她想起苏棠中枪前说的那句 “我不疼”,想起便利店那颗藏着秘密的草莓糖,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砸在母亲的日记本上。
“家属吗?手术很成功。” 医生的声音终于响起时,林晚舟几乎是跌进病房的。苏棠躺在病床上,脸色比枕头还白,却在看到她的瞬间露出笑:“晚舟,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虚弱地伸出手,想要擦掉林晚舟脸上的泪痕,“别哭啊,你哭起来比我受伤还疼。”
林晚舟紧紧握住那只手,将脸埋进带着消毒水味的掌心:“笨蛋,以后不准这么拼命了......” 她突然想起陆昭最后的话,“你听到她说的怀表了吗?会不会和我父亲有关?”
苏棠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思考片刻后说:“刑警队长说在陆昭身上搜到了这个。” 她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个证物袋,里面躺着枚银色怀表,表盖上的月亮浮雕和林晚舟见过的吊坠如出一辙。
林晚舟颤抖着打开怀表,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 —— 年轻时的父母抱着襁褓中的自己,母亲的吊坠和父亲的怀表在阳光下交相辉映。照片背面的字迹让她呼吸停滞:“致我的月亮与太阳,无论何时,爱比危险更有力量。” 看着照片中父母温柔的眼神,林晚舟仿佛跨越时空,感受到了那份深沉的爱意。她轻轻抚摸着照片,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晚舟,你看!” 苏棠突然指着怀表内侧的暗格。林晚舟用发卡撬开,里面躺着枚小巧的 U 盘,还有半张字条:“月光计划核心...... 孤儿院地下室......” 就在林晚舟准备仔细查看字条时,病房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原本明亮的灯光开始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窗外的风也呼啸起来,拍打着玻璃发出阵阵声响。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刑警队长举着枪冲进来:“快离开!陆昭的同伙劫狱了!” 他的目光扫过证物袋,脸色大变,“这个怀表...... 你们打开过?”
话音未落,整栋医院的灯突然熄灭。黑暗瞬间笼罩了一切,林晚舟感觉苏棠将她护在身下,少女带伤的手臂却依然有力:“别怕,我在。” 黑暗中,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还有陆昭同伙嚣张的笑声:“交出 U 盘,饶你们不死!” 林晚舟能清晰地感受到苏棠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仿佛在给她传递着无尽的勇气。
林晚舟握紧苏棠的手,摸到对方掌心的冷汗。她想起怀表里父母的照片,想起母亲日记里的嘱托,突然有了主意。“苏棠,一会儿我数到三,你用棒球棍......” 她在少女耳边低语,感受到对方轻轻点头。
“一、二、三!” 林晚舟突然打开手机电筒,强光首射向门口。刺眼的光芒让门口的身影一阵慌乱,苏棠忍着伤口疼痛,将棒球棍狠狠砸向消防警报器。刺耳的警报声中,玻璃破碎的声音、警员的呵斥声混作一团。林晚舟趁机拉着苏棠冲向安全通道,怀中的 U 盘和母亲的日记本,成了她们此刻最珍贵的宝物。在奔跑过程中,林晚舟不断回想着父母照片背后的那句话,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前方还有多少危险,她都要和苏棠一起,守护这份珍贵的感情,揭开所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