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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很久，林晚舟仍维持着弯腰捡乐谱的姿势。手背被苏棠指甲掐出的月牙痕泛着红，像是要将那抹滚烫的温度永远烙在皮肤上。空调的嗡鸣声突然变得刺耳，她听见江砚走过来的脚步声，慌忙将乐谱塞进书包。
“晚舟同学，” 江砚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递来一瓶矿泉水，“明天放学后，音乐教室的隔音棉要更换，可能需要换个排练场地。” 他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如果不介意，可以来我家的琴房。”
林晚舟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苏棠掌心的温度却还残留在脊椎。她想起少女刚才说 “明天继续” 时，故意蹭过自己肩膀的暧昧，喉咙发紧：“不用了，我和苏棠......”
“我明白。” 江砚轻笑，推了推眼镜，“只是觉得你们的舞蹈需要更安静的环境。” 他将乐谱放在钢琴上，转身时衣角带起一阵风，“对了，苏棠同学刚才落下了这个。”
林晚舟看着他掌心躺着的月亮吊坠，银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苏棠从不离身的项链，此刻却安静地躺在别人手里，像根刺扎进她心里。她伸手去拿，却听见江砚说：“晚舟同学，你知道吗？苏棠以前......”
“学长，我该走了。” 林晚舟攥紧吊坠，转身时书包带扫过琴凳。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她摸着口袋里的星星手链，想起苏棠把它系在自己腕间时说 “这叫情侣信物”。那时的月光和现在一样温柔，可为什么此刻却让人窒息？
回家的路上，林晚舟鬼使神差地拐进了便利店。玻璃柜里的月亮饼干还在，她盯着看了很久，最终买了两根草莓味棒棒糖。拆开包装时，甜腻的香气让她想起苏棠塞给她棒棒糖时得逞的笑容，眼眶突然发酸。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苏棠发来的消息。林晚舟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十分钟后才弹出一句：【明天排练提前半小时】。她握着手机站在路灯下，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与记忆里某个画面重叠。
那是转学第一天，她在走廊撞见苏棠和前男友争吵。少女红着眼眶把戒指扔进垃圾桶，转身时却冲她露出灿烂的笑：“看什么看？没见过失恋的美女？” 那时林晚舟就觉得，这个女孩像是把所有情绪都藏在糖纸里，甜得发苦。
第二天清晨，林晚舟提前西十分钟到了音乐教室。推开门的瞬间，她愣住了 —— 苏棠趴在钢琴上睡觉，长发散落在黑白琴键上，手腕上的星星手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细密的光影，睫毛在眼下形成扇形的阴影。
林晚舟屏住呼吸走近，看见琴盖上放着半块草莓蛋糕，包装纸上用巧克力酱写着 “赔罪” 两个字。苏棠腕间的月亮吊坠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条红绳，上面挂着颗小巧的玻璃星星。
“看够了没？” 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棠抬起头，眼底带着未褪的倦意，却在看清来人时嘴角上扬，“这么积极，是想我了？” 她伸手扯住林晚舟校服下摆，“过来，给我当枕头。”
林晚舟浑身僵硬地被拽着坐下，苏棠的头枕在她腿上，发丝拂过她的手背。少女温热的呼吸透过布料传来，让她想起昨夜梦里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项链......” 她刚开口，就被苏棠截住话头。
“送给你了。” 苏棠闭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她的小腿，“毕竟我的小星星，总不能没有月亮。” 她突然翻身，仰头望着林晚舟，睫毛扫过她发烫的皮肤，“还是说，你更喜欢江砚学长送的东西？”
林晚舟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口袋里的吊坠硌得生疼。她想起江砚欲言又止的神情，鬼使神差地问：“学长说你以前......”
“嘘 ——” 苏棠突然坐起来，食指按住她的嘴唇。少女指尖残留着草莓蛋糕的甜腻，目光却变得幽深，“我不想听他的版本。” 她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林晚舟，“你想知道什么，首接来问我。”
窗外突然下起雨，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细密的声响。林晚舟望着苏棠近在咫尺的脸，看见她瞳孔里倒映着自己慌乱的神情。记忆里的争吵画面和眼前重叠，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苏棠笑得越灿烂，眼底的悲伤就越浓。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话一出口，林晚舟就后悔了。苏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起身时带翻了琴盖上的蛋糕，奶油溅在她白衬衫上，像朵破碎的花。
“因为......” 苏棠背对她站着，声音轻得像要被雨声吞没，“你和别人不一样。” 她转身时，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林晚舟，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非要我说破？”
林晚舟感觉喉咙发紧，口袋里的棒棒糖包装袋被攥得沙沙作响。她突然想起母亲说的话，月亮永远不会离开。可此刻她才明白，比月亮更珍贵的，是愿意为她坠落的星光。
“我想听你说。”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苏棠猛地抬头，眼中的震惊还未褪去，就被汹涌的情绪淹没。少女大步上前，捧住她的脸，温热的唇落在她发烫的额头：“因为我喜欢你，林晚舟。”
雨声骤然变大，林晚舟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苏棠的茉莉香将她包围，少女颤抖的指尖抚过她泛红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从你坐在我身边那天起，就喜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