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抚养权”这几个字像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夏迎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锋,一首刻意维持的平静终于被撕开一道裂口:“周放!你休想!小树是我的命!我绝不会把他交给你这样的人!” 她声音颤抖,却蕴含着母兽护崽般的决绝。
“我这样的人?我是他爸!我能给他最好的生活!你能给他什么?”周放步步紧逼,试图用气势压倒她,“你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法院会判给谁,你心里没数吗?”
“就凭你在小树高烧西十度的时候,陪在别的女人身边!就凭你对他说‘又没死,你急什么急’!就凭你这几个月对他不闻不问!”夏迎的控诉像连珠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你少翻旧账!那都是误会!”周放恼羞成怒,猛地扬起手,似乎想抓住夏迎的肩膀摇晃,“我告诉你,想离婚可以,孩子归我!否则,免谈!你就在你妈这儿耗着吧!我看你能耗多久!我看你那点可怜的稿费能撑多久!”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夏迎肩膀的瞬间,夏迎猛地后退一步,与此同时,她放在一旁矮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亮起,显示来电:林薇。
这名字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周放的动作僵住了,扬起的胳膊停在半空,脸上的暴怒和咄咄逼人瞬间凝固,掠过一丝极其不自然的慌乱。夏迎捕捉到了这一闪而过的神情,心头的寒意更甚。
电话执着地响着。
周放有些狼狈地收回手,烦躁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按了静音,语气生硬地掩饰:“公司的事!烦死了!”
夏迎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洞察一切、冰冷刺骨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周放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才那股强横的气势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大半。他避开她的目光,弯腰捡起地上那份被他捏得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胡乱地卷了卷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动作带着明显的仓促。
“这事…这事没完!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找我谈!”他丢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连看也没再看夏迎一眼,拉开门大步冲了出去,脚步声在楼道里急促地远去。
门被重重带上,震落门框上一点积年的灰尘。
夏迎站在原地,听着那脚步声消失,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松懈下来。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周放的车像逃离犯罪现场般疾驰而去,消失在街角。刚才的激烈对峙耗尽了她的力气,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她慢慢走回矮柜边,拿起自己还在无声闪烁的手机。屏幕上,“林薇”的名字己经暗了下去,只剩下一个未接来电的提示。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悸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她心底盘旋升起。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无声的拉锯战。周放没有再露面,但夏迎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在逼近。她放在旧卡里的钱,周放果然停了。像是无声的警告:看你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