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梅雨季节裹着黏腻的水汽漫进城市,宠物医院的墙角生出了毛茸茸的青苔。王大锤擦拭着玻璃上的水雾,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呜咽——三只被雨水浸透的小奶猫正挤在排水沟里,脖颈处隐约泛着诡异的紫光。
“煤球!”他抓起雨伞冲出门,却发现原本在屋檐下打盹的老猫不见了踪影。当指尖触碰到小猫项圈的瞬间,冰冷的金属突然发烫,一段混乱的画面涌入脑海:黑羽会的残党举着刻满符文的匕首,煤球瘸着腿挡在幼猫身前,凄厉的猫叫混着海浪声逐渐模糊。
林小满举着急救箱赶来时,正看见王大锤盯着虚空喃喃自语:“东海渔村...他们在复活某种东西。”他掌心的罗盘疯狂震颤,符文光芒穿透雨幕,在云层中勾勒出扭曲的兽形轮廓。
渔村码头的锈迹比三个月前更重,腐烂的渔网下藏着新鲜的脚印。富贵突然从渔船桅杆上俯冲而下:“西南角的破仓库!里面关着会发光的鱼!”它翅膀扫过水面,惊起的波纹里竟漂浮着细碎的紫色鳞片。
踹开生锈的铁门,腥臭味扑面而来。数十个玻璃水箱里,通体发光的深海鱼疯狂撞击着容器,鱼鳍上的符文组成流动的咒文。角落里蜷缩着伤痕累累的煤球,见王大锤出现,它挣扎着爬起来:“他们在提取鱼群的语言...说是什么‘深渊共鸣’。”
黑羽会残党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天花板上垂下密密麻麻的锁链,末端拴着的不是武器,而是被控制的巨型章鱼幼崽。“兽语者果然比我们预想的更敏锐。”戴着兜帽的男人现身,手中的青铜铃铛摇晃着发出刺耳声响,水箱里的鱼群突然腾空,鱼嘴张开露出人类牙齿般的利齿。
战斗在狭窄的仓库内展开。独眼老人的激光炮切开章鱼触须,却被鱼群组成的“语言利刃”逼退;白发老者的罗盘光芒被铃铛声干扰,符文阵时断时续。王大锤试图与被控制的动物沟通,却听见无数混乱的嘶吼在脑中炸开——那些声音不再是求助,而是充满恶意的蛊惑。
“小心!它们的语言被污染了!”白狐从阴影中窜出,冰刃斩断逼近的鱼群。它的尾巴扫过王大锤手腕,刺骨寒意驱散了脑中的杂音,“黑羽会在利用深渊生物的特性,将语言转化为腐蚀心智的武器!”
仓库突然剧烈震动,地板裂开缝隙,紫色的液体涌出。被浸泡的鱼群疯狂变异,长出章鱼的吸盘、鲨鱼的利齿。王大锤握紧罗盘,却发现符文光芒正在被液体吞噬。千钧一发之际,煤球瘸着腿扑进液体中,毛发瞬间焦黑:“它们怕...怕纯净的声音!”
记忆如闪电划过。王大锤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因多次使用罗盘留下的符文印记。他闭上眼睛,开始哼唱儿时母亲教的摇篮曲,纯粹的人声在混乱中响起,竟比任何符文都更具穿透力。被污染的鱼群停滞了,章鱼幼崽发出困惑的鸣叫,连黑羽会成员都捂住了耳朵。
“不可能!深渊之力怎会被...”兜帽男话音未落,王大锤的罗盘突然迸发强光,符文化作锁链缠住对方手腕。挣扎间,男人的兜帽滑落——他的脸上布满紫色脉络,左眼处镶嵌着的,赫然是半块会蠕动的碎片。
碎片发出尖锐的嘶鸣,整片海域开始沸腾。巨大的阴影从海底升起,那是一只覆盖着符文甲壳的巨鲸,空洞的眼窝里涌出黑色雾气。白狐瞳孔骤缩:“是深渊监牢的守卫者...黑羽会用语言污染唤醒了它!”
巨鲸张开足以吞下渔船的巨口,王大锤却突然将罗盘对准自己心口。符文光芒与他身上的印记共鸣,形成金色的光柱首冲云霄。所有被控制的动物同时仰起头,发出跨越物种的纯净长鸣。这声音比深渊更古老,比黑暗更纯粹,竟将巨鲸的黑雾生生逼退。
战斗结束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黑羽会成员化作紫色泡沫消散,只留下那半块碎片在沙滩上扭曲蠕动。王大锤正要上前,白狐突然拦住他:“别碰!这是深渊裂隙的钥匙,它在引诱你...”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小满带着其他守护者匆匆赶来。王大锤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怀中的罗盘渐渐平息。他知道,黑羽会的阴谋远比想象中更深——当语言能被污染,当信任成为利刃,这场守护之战,或许永远不会有真正的终点。而在深海某处,被击退的监牢守卫者发出低沉的咆哮,它空洞的眼窝里,新的阴谋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