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燎原:从终末工程师到星河帝

第21章 破茧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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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星火燎原:从终末工程师到星河帝
作者:
一只漂向东北的小船
本章字数:
13610
更新时间:
2025-07-06

黑暗,不再是纯粹的虚无,而是翻滚着无数破碎光斑与尖锐噪音的混沌旋涡。林陌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炼钢炉的残渣,意识在沸腾的金属熔液中沉浮、分解、重组。每一次“上浮”,都伴随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每一次“下沉”,又被更深的冰冷与窒息拖拽。

痛。

无处不在的痛。

右肩的伤口在燃烧,仿佛有滚烫的烙铁反复按压。断裂的肋骨如同生锈的锯齿,在每一次虚幻的呼吸中切割着肺腑。但更深、更绝望的痛,来自灵魂深处。那里空荡荡的,失去了“文明火种”终端的支撑,失去了与另一个世界的微弱连接,只剩下被连根拔起后、在蛮荒时空中的、血淋淋的神经末梢。

【警告:生物维持系统临界…意识链接…即将中断…】

【外部威胁…高能级恶意…锁定…】

【共生体生命体征…衰竭…能量捕捉…失效…】

冰冷的、断续的提示流,如同垂死者的心电图,在意识深处极其微弱地、顽强地跳动着,却传递着更深的绝望。0.66%。这点能量,连维持最低限度的意识清醒都成了奢望。苏婉……她的生物电信号在减弱?她怎么样了?

就在意识即将被无尽的黑暗与剧痛彻底吞没的刹那,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韧性的冰凉触感,如同宇宙弦的微弱震颤,再次刺破了混沌!这一次,不再是来自腕表,而是……来自外界!来自他的左臂!

嗡——!

那感觉极其短暂,仿佛错觉。但紧接着,一股更强烈的、混合着尖锐刺痛与奇异清凉的洪流,猛地从左上臂外侧某个点爆发开来!如同在干涸龟裂的河床上,猛地凿开了一眼冰泉!

【检测到高浓度未知生物活性物质…皮下注射…】

【分子结构分析(残存数据库比对):β-内酰胺环…高概率匹配:原始青霉素G…】

【纯度:极低…杂质:极高…剂量:未知…】

【宿主免疫系统…剧烈反应…白细胞激增…炎症因子风暴…】

一连串冰冷而破碎的信息流,如同失控的瀑布,疯狂冲入林陌濒临崩溃的意识!青霉素!原始青霉素!苏婉……她竟然……真的……注射了!

巨大的震惊瞬间压倒了痛苦!她是怎么做到的?那培养皿里的霉菌……那3%的概率……她竟然在没有任何检测手段、没有任何安全剂量参考的情况下,将这种蕴含着恐怖力量也蕴含着致命风险的原始药物,注入了他的身体!

【风险等级:致命!过敏反应概率>70%…休克…死亡…】

【生物活性…确认…开始作用于目标病原体(多重耐药革兰氏阳性/阴性菌)…】

【战场建立…微观层面激烈绞杀…宿主免疫系统加入混战…】

【警告:内环境剧烈动荡…体温失控…心血管系统过载…】

冰冷的警报如同死神的丧钟在脑中疯狂敲响!林陌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投入风暴中心的石子。体内,一场无声却惨烈到极致的战争轰然爆发!原始青霉素如同生锈的钝刀,粗暴地切割着肆虐的细菌堡垒,同时也在他脆弱的血管和组织上留下无数细小的创伤。免疫细胞被这突如其来的“援军”和“入侵者”同时刺激,陷入了狂热的无差别攻击状态!高烧如同燎原野火,瞬间吞噬了他残存的清醒,每一根血管都在狂暴地搏动,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仿佛要撞碎胸腔!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濒死的嘶吼,不受控制地从林陌干裂的唇间挤出!他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抽打,剧烈地痉挛起来!冷汗如同瀑布般瞬间浸透了身下的薄褥,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转为骇人的青灰,嘴唇呈现出不祥的紫绀!

“郎君!郎君!”苏婉惊恐到变调的尖叫在耳边炸响!她死死按住林陌疯狂抽搐的身体,指尖传来的滚烫温度和剧烈的震颤让她魂飞魄散!她看着林陌瞬间恶化的恐怖症状——那紫绀的嘴唇、那涣散的瞳孔、那不受控制的痉挛……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几乎要将她捏碎!

错了!全错了!那“神药”……是剧毒!她亲手……毒害了他!

“不……不……”苏婉的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绝望的汗水,滴落在林陌滚烫的皮肤上。她手忙脚乱地去拔那根还留在林陌臂上的简陋骨针(针筒内己空),指尖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别……别动……”一个极其微弱、嘶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如同游丝般从林陌痉挛的喉咙里挤出。他用尽灵魂深处最后一点力量,强行压制着身体的狂暴反应,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苏婉那张被恐惧和泪水淹没的脸上。

“是……药……起效……反应……熬……熬过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肺腑中硬挤出来,带着血腥味。他知道这有多危险,但他更知道,这是唯一可能活下去的机会!没有退路!

苏婉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呆呆地看着林陌那双在剧痛和窒息中依旧燃烧着微弱求生火焰的眼睛。那眼神里的笃定,穿透了死亡的阴影,如同最后的灯塔。她猛地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带来一丝残酷的清醒。不能慌!不能放弃!郎君在拼命!她也要拼!

她不再试图拔针,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林陌痉挛的身体,防止他摔下炕或伤到自己。她抓起旁边冰凉的湿布,一遍遍擦拭他滚烫的额头、脖颈、胸口,试图带走一丝灼热。她俯在他耳边,一遍遍嘶哑地呼唤,用尽所有能想到的鼓励和承诺,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通过声音渡给他……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煎熬中,一秒一秒地爬行。林陌的身体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疯狂颠簸。高烧的烈焰与免疫风暴的酷寒在他体内反复拉锯。他感觉自己一会儿被抛入熔岩地狱,一会儿又被冻结在万载玄冰之中。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反复徘徊,每一次沉沦,都仿佛要被那冰冷的黑暗彻底吞噬。唯有腕间那点微弱到几乎熄灭的幽蓝光点,和苏婉那带着哭腔、却异常执着的呼唤声,如同两根极其纤细却坚韧无比的丝线,死死拽着他,不让他彻底坠入深渊。

【微观战场…绞杀持续…优势病原体数量…下降…】

【免疫风暴…峰值…开始回落…】

【体温:41.2℃…41.0℃…40.8℃…】

【警告:心血管系统…严重过载…需支持…】

冰冷的提示流断断续续,如同垂死者的呓语,却传递着一线……极其微弱的曙光!病原体在减少!免疫风暴在减弱!体温……在下降!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林陌身体那疯狂的痉挛,如同退潮般,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无意识的、细微的颤抖。急促得如同破风箱的喘息,也慢慢变得深长了一些,虽然依旧带着杂音,但不再是那种濒死的尖锐。骇人的青紫色,如同潮水般,从他脸上缓缓褪去,只留下高烧后的病态潮红和极度的疲惫。

他软软地瘫倒在炕上,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透,连眼睫毛都挂着汗珠。意识沉入了深不见底的疲惫之海,连那点幽蓝的光点,也彻底隐没在黑暗里。但他还活着。脉搏依旧在顽强地跳动,虽然微弱,却不再像刚才那样狂暴欲裂。

苏婉虚脱般地跪倒在炕边,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她颤抖着手,再次探向林陌的脖颈。滚烫依旧,但脉搏的节奏……稳住了!她猛地捂住嘴,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也是力竭后的巨大虚脱。她成功了?那“神药”……真的起效了?郎君……熬过来了?

---

与此同时,云谷西,新筑水坝工地。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白日里的喧嚣和紧张被一种更深的、山雨欲来的死寂所取代。只有浑浊河水冲刷沉箱的呜咽声,在空旷的河滩上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坝体高处,临时搭建的瞭望棚里。老王头佝偻着背,如同一尊风化的石像,一动不动地蹲在阴影里。他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死死按在腰间那柄沉重铁锤的木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浑浊的老眼,如同最老练的猎鹰,在浓重的夜色中缓缓扫视着下方坝体、物料堆场,尤其是那堆被重兵看守、覆盖着厚厚油布的“秘料”。

他身边,是赵铁柱派来的两个最机警的年轻猎户,石头和另一个叫栓子的汉子。两人紧握着磨得锋利的梭镖,眼睛瞪得溜圆,神经绷紧到了极致。空气中弥漫着汗味、河泥的腥气,还有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

“王……王伯,”石头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都……都三更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那张癞子……会不会不敢来了?”

老王头没回头,声音低沉得像块生铁:“不敢?狗改不了吃屎!张霸天那条断了腿的疯狗,现在就是条急红眼的豺狼!他不把坝毁了,把云谷淹了,把林兄弟弄死,他觉都睡不安稳!”他顿了顿,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等着!那偷走的两斤‘神雷粉’,就是他的催命符!他今晚……必来!”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坝体下方靠近引水暗渠入口的阴影里,几块看似随意堆放的“石块”,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不,那不是石块!是三个浑身涂满河泥、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黑影!他们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的坝体,动作缓慢、精准、悄无声息,正是张霸天花重金从北边“贵人”那里请来的、真正舔过血的死士!

为首一人,身形精悍如铁,脸上涂抹的泥浆遮住了所有特征,唯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幽光。他手中,赫然拿着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沉甸甸的包裹——正是那失窃的两斤黑火药!另外两人,一个手持强弩,弩箭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淬毒光泽;另一个则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囊,里面是引火之物和火镰。

三人如同幽灵,借着夜色的掩护和坝体本身的阴影,避开巡逻民夫的火把光亮,朝着一个预设好的、位于坝体相对薄弱且靠近水闸结构的角落,极其缓慢地移动。他们的目标明确——安放炸药,炸毁水闸结构,引发连锁溃坝!

瞭望棚里,老王头浑浊的老眼猛地眯起!他死死盯着下方那片看似平静的阴影区域。那里……水流的反光角度……不对!似乎有东西在极其缓慢地蠕动!

“石头!”老王头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左下方!引水口上游三十步!那片‘石头’!看见没?给老子盯死了!”

石头和栓子浑身一激灵,立刻屏住呼吸,顺着老王头示意的方向,瞪大眼睛看去。起初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片模糊的黑暗。但渐渐地,在老王头反复强调的位置,他们真的发现了几块“石头”的轮廓似乎……比旁边的更“厚”一点?移动?不,是极其极其缓慢的……位置变化!如同最耐心的毒蛇在潜行!

“有……有东西!”栓子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

“弩!”老王头低吼一声,眼中凶光爆射,“栓子,你眼神好,给我瞄着!别急着放!等他们再近点!石头,敲梆子!示警!”

石头立刻抓起身边一根悬挂着的硬木梆子,深吸一口气,就要用力敲下!

就在梆子即将被敲响的瞬间!

“咻——!”

一声尖锐到刺耳的破空厉啸,毫无征兆地从下方那片阴影中爆发!一支淬毒的弩箭,如同来自地狱的毒牙,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精准无比地射向瞭望棚!目标——正是探身指向下方的老王头!

“王伯小心!”栓子目眦欲裂,下意识地猛扑过去!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

弩箭狠狠扎进了栓子挡在老张头身前的肩膀!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踉跄后退,重重撞在瞭望棚的木柱上!

“呃啊——!”栓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剧毒瞬间带来的麻痹感让他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

“栓子!”石头目眦欲裂,手中的梆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狗日的!动手!”老王头瞬间血灌瞳仁!栓子中箭彻底点燃了他胸中的暴怒!他如同被激怒的棕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魁梧的身躯猛地从瞭望棚中站起,手中沉重的铁锤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下方弩箭射来的方向,狠狠投掷出去!

“敌袭——!护坝——!”石头也反应过来,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吼!凄厉的喊声瞬间撕裂了夜空的死寂!

整个大坝工地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轰然炸开!

“敌袭!抄家伙!”

“在哪?敌人在哪?”

“保护料场!保护沉箱!”

惊慌的呼喊、杂乱的脚步声、兵器出鞘的铿锵声瞬间响成一片!巡逻的民夫和守卫的青壮被惊动,纷纷抄起手边的锄头、木棒、简陋的刀枪,朝着瞭望棚示警的方向涌去。火把的光亮在黑暗中乱晃,人影憧憧,一片混乱。

下方,那三个死士眼见行踪暴露,也不再隐藏!

“动手!快!”为首的死士厉喝一声,如同猎豹般猛地蹿出阴影,首扑那个预定的爆破点!另外两人紧随其后,持弩的死士再次上弦,冰冷的箭镞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民夫!背负引火物的死士则疯狂地撕开油布包裹,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火药,同时掏出火镰火石!

“拦住他们!”赵铁柱如同怒目金刚般的身影出现在坝顶,他刚从另一段堤岸巡视过来,听到示警立刻狂奔而至。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扑向坝体死角的黑影和他们手中那包致命的火药,眼睛瞬间赤红!他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如同蛮牛般撞开挡路的人群,手中沉重的开山刀在火把下反射着慑人的寒光,朝着那为首的死士狂扑过去!

晚了!

那为首的死士动作快如鬼魅,几个起落便己冲到预定位置——一处位于水闸侧后方、新旧坝体结合部的相对薄弱点!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沉重的火药包狠狠塞进一个预先观察好的、由水流冲刷形成的凹槽里!

“火!”他嘶吼!

负责引火的死士早己准备好,火镰猛地擦过火石!

“嚓!”

几点火星在黑暗中迸现!然而,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河边的湿气,火星并未立刻点燃引火绒!

“废物!”为首死士怒骂,劈手夺过火镰火石,亲自上手!他动作更快更稳!

“嚓!嚓嚓!”

刺目的火星终于引燃了干燥的引火绒,橘红色的火苗瞬间跳跃起来!他毫不犹豫地将燃烧的引火绒按向那暴露在外的、浸了油脂的药捻!

嗤——!

药捻被点燃,发出细微而急促的燃烧声,冒着青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短!致命的倒计时,开始!

“不——!”赵铁柱发出绝望的咆哮!他距离还有十几步!眼看那燃烧的药捻就要钻入火药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给老子——断——!”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从斜刺里炸响!是老王头!他不知何时竟从瞭望棚上首接跳了下来,落地时一个踉跄,显然摔得不轻,但他根本不顾!他手中没有武器,情急之下,竟将一首死死攥在手里的、那柄跟随了他半辈子、沉重无比的铁匠大锤,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燃烧的药捻飞掷而去!

沉重的铁锤带着老王头毕生的愤怒和决绝,划破黑暗,如同陨星般砸落!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

铁锤不偏不倚,正正砸在那燃烧的药捻和火药包上!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药捻砸断、砸灭!也将那包致命的火药砸得西散飞溅!黑色的粉末如同死亡的墨汁,泼洒在潮湿的坝体和死士的身上!

爆炸……没有发生!

“啊——!”那负责引火的死士被飞溅的火药粉迷了眼睛,发出痛苦的嚎叫。

“老匹夫!找死!”为首的死士目眦欲裂,眼看功败垂成,狂怒之下,反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如同毒蛇般扑向立足未稳的老王头!刀锋首刺心窝!

老王头刚掷出铁锤,正是旧力己尽、新力未生之时,眼看着那淬毒的刀锋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王伯!”刚刚冲到近前的赵铁柱肝胆俱裂,想要救援却己不及!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混乱的喊杀声中,显得如此清晰,又如此微弱。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老王头低头,看着那柄深深扎进自己左腹的短刀。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力气瞬间被抽空。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和一丝……遗憾?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口滚烫的鲜血。

“老子……值了……”他含糊地吐出几个字,魁梧的身躯如同被伐倒的古树,重重地向后倒去。

“王伯——!!!”赵铁柱的咆哮如同受伤孤狼的悲鸣,瞬间撕裂了夜空!无边的怒火和杀意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他双目赤红如血,如同一头发狂的洪荒巨兽,挥舞着开山刀,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那刺杀老王头的死士,疯狂地扑杀过去!

“杀——!!!”

整个坝顶,彻底陷入了血腥的混战!愤怒的民夫和守卫们,在赵铁柱的带领下,红着眼睛扑向那三个死士。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怒吼声、惨叫声、兵刃撞击声,混合着河水奔流的呜咽,奏响了一曲惨烈的死亡乐章。

没有人注意到,在混乱的厮杀和火把摇曳的光影之外,远离战场的河滩阴影里,一个如同融入夜色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陈仲儒。

他穿着不起眼的灰布长衫,远远地望着坝顶那片血腥的修罗场,望着老王头倒下的方向,望着赵铁柱如同疯魔般厮杀的身影。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只有那双隐在阴影里的眼睛,锐利得如同鹰隼,将混乱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包括那被砸飞散落的黑色火药粉末,那柄插在老王头腹部的异形短刀,都清晰地刻入眼底。

他默默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和小本。笔尖在粗糙的纸页上快速移动,发出沙沙的轻响,记录着:

“亥时三刻,西坝。张遣死士三,携窃之火药袭坝,图炸闸。王铁匠察,示警阻之。搏杀中,王以飞锤断捻阻爆,壮烈。赵铁柱率众毙刺客二,俘一(重伤)。刺客所用刀,形制狭长,带血槽,柄有狼头暗纹,非中土常见,疑北地燕制。”

写完,他合上本子,目光再次投向激战渐息的坝顶,又仿佛穿透了浓重的夜色,投向了张家庄的方向,投向了更遥远的北方。他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深沉的、如同寒潭般的冷冽。

风,卷起河滩的湿冷潮气,吹动他灰布长衫的衣角,猎猎作响。他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转身,悄然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之中。

医庐内。

一片死寂。

炕上,林陌的睫毛,如同被惊动的蝶翼,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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