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染红了秦府的屋瓦。
宁小婉站在枯井边,看着官差打捞上来的八具骸骨。当那具纤细的女性骨骸被抬上来时,她终于崩溃地跪倒在地——骸骨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母亲出嫁时的银戒指。
"经仵作查验,这些遗骨最久的己有二十年。"捕头翻着记录簿,"最小的孩子不超过八岁..."
宁小婉紧紧攥着母亲的绣帕。二十年...正是继母嫁入宁家的时间。原来母亲早就发现了秦家的阴谋,才带着弟弟连夜出逃,却被...
"宁姑娘。"张清远蹲下身,递给她一块八卦玉佩,"我在井底找到了这个。陈师叔当年应该是来调查秦家炼尸案,不幸遇害。"
玉佩背面刻着"陈"字,边缘有干涸的血迹。宁小婉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夜深人静时对着烛火绣一些奇怪的符文,还教她背些拗口的口诀。
"我娘...真的是道士?"
"不仅是道士,还是龙虎山百年来最有天赋的符箓师。"张清远叹息,"二十年前秦家勾结邪修炼尸,陈师叔奉命调查,却..."他看了眼那具小骸骨,没再说下去。
官差们突然骚动起来。宁小婉转头,看见几个衙役惊恐地退后——棺材里的秦墨尸身竟然坐了起来,正首勾勾看着她!
"他、他活了!"捕头吓得拔刀在手。
张清远却拦住众人:"别怕,这是'回光返照'。"他走近棺材,轻声道,"秦公子,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尸身的嘴唇蠕动着,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井...底...石...碑..."
宁小婉壮着胆子靠近,发现尸身的黑瞳竟恢复了一丝清明。她顺着尸身手指的方向看去,井底确实有块凸起的石板。
当石板被撬开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下面埋着个铁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本账册,记录着秦家二十年来所有见不得光的勾当:买卖官职、私通敌国、最骇人的是最后一本,详细记载了如何用活人炼尸的邪术!
"这...这足够诛九族了!"捕头声音发颤。
秦墨的尸身突然倒下,彻底化为枯骨。宁小婉仿佛听见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转头时,恍惚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夕阳中——一个是秦墨,另一个竟酷似母亲,牵着个小男孩的手。
"娘...?"宁小婉向前一步,幻影却消散在风中。
张清远默默掐诀念咒,半晌才道:"陈师叔的魂魄一首被困在井底,如今终于解脱了。"他顿了顿,"但秦家的邪修还没除尽..."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官差慌张跑来:"不好了!宁府起火了,有人看见宁老爷和夫人冲进火场自焚了!"
宁小婉心头一震。她想起继母那些反常的举动,还有父亲日渐呆滞的眼神...难道他们也被...
"是'焚魂术'。"张清远脸色凝重,"邪修在灭口。宁姑娘,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夜幕降临,秦府灯笼一盏接一盏亮起,却不再是诡异的绿色,而是正常的红光。宁小婉望着这栋吃人的宅院,突然感到一阵虚脱。这场噩梦,真的结束了吗?
角落里,无人注意的阴阳轮回镜碎片上,悄然浮现一只血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