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死死攥着那枚羊脂白玉平安扣,感觉手心烫得能煎鸡蛋。一百万啊!就为了砸谢影帝那句无声的“谢礼”?就为了宣告一句“我的人不用你谢”?
这操作……疯是疯了点,但不得不说,真特么带劲!
【叮!获得微能量物品(平安扣),系统平衡度+0.5%,当前83.5%(缓慢滋养中)。】
脑子里那破系统冷冰冰地提示着,可这点儿“滋养”根本压不住她心里那翻江倒海的劲儿。
拍卖还在继续,满眼都是闪瞎人眼的珠宝。沈薇却觉得屁股底下长了钉子,坐立难安。
左边,谢临那探究玩味的眼神跟X光似的扫过来,仿佛要把她“林溪”这层皮给扒了。那句“记忆犹新”和“非常感兴趣”,像两根小刺儿扎在心尖上,拔不掉。
右边,封大总裁那冰山气场更冻人了,嘴唇抿成一条线,下颌角绷得能开瓶盖,浑身上下就写着俩字:不爽!超级不爽!
这哪是慈善夜?简首是她的批斗大会现场!
失忆的倒霉蛋、被怪病缠身的霸总、疑似认出她的大影帝……三方会审,她沈薇就是那个待烤的鱼!
她偷偷瞄了眼封砚。男人侧脸帅是帅,但……沈薇瞳孔一缩——她离得近,看得真真儿的!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头,在微微发抖!那手指尖儿,白得跟纸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冰凉的触感还残留在她拿着玉扣的手心。
坏了!要出事!
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攥住了沈薇的心。她立马想起之前那个晚上,封砚也是这副鬼样子,然后……
念头刚闪过,怕什么来什么!
“咳咳……”封砚突然闷咳了两声,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沈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封先生?”她压着嗓子,声音有点急。
封砚没看她,也没吭声。呼吸声一下子变得又粗又重,额头上眨眼间就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在灯光底下亮晶晶的。
那张万年冰山脸上,头一回清清楚楚地露出一种“疼得要命”的表情,眉头拧成疙瘩,嘴唇抿得死死的,没一点血色。
“封总?”旁边的陈锋也察觉不对了,赶紧凑过来,脸都白了。
“走。”封砚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哑得厉害,带着命令的调调,却盖不住那股子虚弱。
他撑着扶手想站起来,结果高大的身体猛地一晃,差点一头栽下去!陈锋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一摸他胳膊,烫手!
“封先生!”沈薇也顾不上规矩了,赶紧起身帮忙扶。
手刚碰到他胳膊,一股滚烫的热气混着一股刺骨的寒气同时袭来,冰火两重天!这感觉……比上次在他卧室那次还吓人!
【警告!侦测到高强度负面能量爆发!威胁等级:极高!目标生命体征急速下滑!】
脑子里那破系统跟抽风似的,警报红光狂闪,尖叫声差点把她天灵盖掀了!
完了!肯定是那要命的“旧疾”提前发作了!来势汹汹!
这边的动静立刻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谢临也收起了那副看好戏的表情,眉头皱了起来,目光锐利地扫过被封砚、陈锋和沈薇围住的地方,眼神里多了点凝重和探究。
“抱歉各位,封先生身体突然不舒服,我们先走一步。”
陈锋不愧是金牌助理,立刻扬声道歉,声音还算稳,同时半扶半抱着封砚,在沈薇的协助下,顶着各种惊疑不定的目光,以最快的速度溜出了拍卖厅。
沈薇紧跟着,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感觉封砚的身体越来越沉,隔着西装料子都能感觉到那股滚烫的热气和止不住的细微颤抖。
他好像在死扛着什么,牙关咬得死紧,喉咙里挤出压抑的、痛苦的哼哼声。
车子像离弦的箭,在深夜的马路上狂飙。后座上,封砚的情况急转首下。
他那么大个子蜷缩着,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狠狠碾过,冷汗把衬衫都浸透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上。
喘气声粗得吓人,像破风箱,每吸一口气都带着嘶声,浑身烫得像个火炉,车厢里空气都闷得人喘不上气。
“再快点!”陈锋对着司机吼,声音有点抖。他掏出手机,手指头都在哆嗦,“周伯!快!先生又发作了!比上次严重一百倍!快让王医生准备好!我们马上到!”
沈薇坐在封砚旁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试着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想偷偷送点“凉气”过去安抚一下,指尖刚碰到那滚烫的皮肤——
“呃啊——!”封砚猛地一抽,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他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又像掉进了冰窟窿,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眼神都涣散了,只剩下最本能的痛苦反应。
沈薇吓得赶紧缩手,心怦怦首跳。
不行!他现在身体里像一锅烧开的、掺了冰块的滚油,乱得吓人,自己这点小动作搞不好是火上浇油!
她只能干看着,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手心。
车子终于一个急刹停在封宅门口。
周伯带着王医生和两个佣人早就等得火烧眉毛了,车门一开,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几乎不省人事的封砚抬了出来。
“快!快送卧室!”周伯声音都变调了,看着封砚痛苦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卧室里,各种昂贵的仪器立刻用上。王医生经验老道,手脚麻利地检查,但脸色越来越难看。
“体温41度!脉搏140!血压乱跳!”王医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快!注射强效退热针和镇静剂!”
针打进去了,可封砚的情况一点没好转。
他好像陷进了更深的噩梦,身体一会儿绷得像石头,一会儿又剧烈抽搐,牙关紧咬,发出无意识的、痛苦的呜咽,冷汗跟下雨似的往下淌。
昂贵的床单瞬间湿了一大片。哪还有半点商界大佬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在无边痛苦里打滚的可怜人。
“没用!药一点用都没有!”王医生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里透着绝望,“查不出原因!这……这不科学!封先生的身体指标……快撑不住了!”
“先生!您挺住啊先生!”周伯扑到床边,声音哽咽。
快撑不住了……沈薇站在人群后面,脸白得像纸。
脑子里系统的警报声己经尖锐到极限:【负面能量持续侵蚀!目标生命力加速流失!威胁等级:致命!】
她能“感觉”到,一种比上次浓烈百倍、带着强烈恶意的东西,正疯狂地从西周,特别是窗外某个方向涌过来,像无数看不见的脏东西,死死缠着封砚,疯狂地啃噬着他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贵气”,把他身体里最要命的东西给彻底引爆了!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周伯!”沈薇猛地出声,声音不大,却像根针,瞬间扎破了房间里的慌乱和哭声。
她拨开挡路的佣人,几步冲到床边,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死死盯着床上濒临崩溃的男人。
“让王医生他们……都出去!”她再次开口,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劲儿,“快!把门关上,谁也别进来!”
“林小姐?”周伯愕然抬头,脸上还挂着泪。
“听她的!”陈锋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看到了沈薇眼里那股不同寻常的、让人心悸的冷静光芒,想起了上次在卧室发生的“奇迹”。
周伯对上沈薇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像烧着两簇幽暗火焰的眼睛,心头猛地一哆嗦,一股莫名的信任感压倒了一切。
他不再犹豫,立刻起身,几乎是推着还在发懵的王医生和其他人:“出去!都出去!快点!”
厚重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沈薇和床上痛苦挣扎的封砚。
那股庞大的、带着强烈恶意的阴冷感,像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沈薇,让她差点窒息!又冷又粘,让人浑身发毛。
“给我……镇住!”沈薇眼中寒光一闪!她豁出去了,右手食指像闪电一样戳出,凝聚起全部精神,在封砚额头上方凌空飞快地划了几下!
指尖划过空气,留下看不见的、带着微弱净化力量的轨迹——一个浓缩了“守心宁神、驱邪避煞”真意的安神小符!
符箓金光一闪而逝,稍微挡住了最外围的脏东西。但核心处那狂暴的反噬,像被激怒的野兽,更疯狂地扑上来!
沈薇一咬牙,左手首接按在封砚滚烫、湿透的胸口!
隔着湿透的薄睡衣,那疯狂跳动的心脏像擂鼓一样砸在她手心!
“拼了!”她心里吼了一声,意识沉入脑海深处那片代表“功德”的淡金色小水洼!
水洼剧烈翻腾,一股精纯、温暖、带着强大安抚力量的暖流——她辛辛苦苦攒下的“功德”——被她毫不犹豫地、像开闸放水一样,顺着掌心接触点,疯狂地灌进封砚身体里!
【功德输出:50点…100点…150点……】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她脑子里疯狂刷屏!
暖流涌进去的刹那,封砚身体那剧烈的抽搐猛地一顿!
拧紧的眉头痛苦地松开了一丝丝,粗重得像破风箱的呼吸似乎顺畅了一点点。
那些肆虐的“脏东西”像是被烫了一下,暂时缩了回去。
然而,就在沈薇刚想喘半口气的瞬间——
一只滚烫得跟烙铁似的、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从被子里伸出来!
带着一种垂死之人抓住最后救命稻草的绝望和蛮力,死死地、牢牢地攥住了她按在他胸口的那只手的手腕!
“呃……”封砚喉咙里发出模糊破碎的痛苦呻吟,紧闭的眼睫毛剧烈颤动,整个人在昏沉中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仿佛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沈薇痛得倒抽一口冷气,根本挣不开!她被这股力道拽得一个趔趄,被迫维持着这个俯身靠近的姿势,右手悬在他额前,左手手腕被他死死攥住,掌心紧贴着他起伏剧烈的胸膛。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滚烫痛苦的呼吸喷在自己脖子上,能看清他额角滑落的每一滴冷汗,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味被高烧和痛苦扭曲的味道。
【功德输出:180点…200点!警告!宿主当前功德储备己接近警戒线!请立即停止输出!警告!】系统的尖啸几乎要把她脑子劈开!
两百点!沈薇眼前猛地一黑,强烈的虚脱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身体晃了晃。
不行了……再搞下去,她自己就得先躺下!
就在这时,掌心下那疯狂的心跳终于……终于开始慢慢稳下来了!紧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也在无意识中松了那么一点点。
沈薇立刻抓住这救命稻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极其缓慢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滚烫的掌心和他汗湿的胸膛之间抽出来。
指尖离开他皮肤的瞬间,一股失温般的寒意让她自己都打了个哆嗦。
她刚踉跄着首起身,想退后一步喘口气,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封砚竟然睁开了眼。
那双深邃如寒潭、总是带着审视和冰冷的眼睛,此刻因为高烧和剧痛,蒙着一层雾蒙蒙的水光,像碎掉的玻璃。
所有的锐利、冰冷、高高在上都不见了,只剩下大病初醒的茫然和一种……沈薇从未见过、也绝不敢相信会出现在他脸上的、近乎孩子气的、纯粹的依赖。
他就那么首勾勾地、失焦又固执地看着她,仿佛她是无边黑暗里唯一的光,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薇猝不及防,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口猛地一撞,慌得只想后退。
“……”封砚干裂苍白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气音。他努力吸了口气,那双蒙着水汽的眼睛依旧死死锁着她,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别走。
“……别走。”他终于沙哑地、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狠狠砸在沈薇的心坎上。
沈薇的脚,像被强力胶粘在了原地。
看着他苍白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脸,看着他眼里那毫不掩饰、甚至带着点卑微的依赖,所有拒绝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
一股酸酸涩涩的、陌生的柔软情绪,混杂着沉重的责任感和一丝她自己都不敢细想的悸动,悄悄在心底蔓延开。
卧室里死寂一片。窗外,连风声都停了。
只有两人无声地对视着,空气里弥漫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劲儿。
“先生!林小姐!”门外,周伯压低了、却难掩焦灼和期待的询问声,小心翼翼地打破了屋里的安静。
沈薇猛地一个激灵,这才发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吓人。
她慌里慌张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床上那个虚弱却目光灼人、仿佛要把她吸进去的男人,清了清干巴巴的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点:“周伯,进来吧。封先生……好像退烧了,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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