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蹬着他那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车把和后座上挂满了鼓鼓囊囊的网兜和麻袋,趾高气扬地轧进了西合院大门。他刚从乡下放电影回来,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哟!大茂回来啦?这趟可辛苦了!”三大爷阎埠贵正背着手在门口踱步,一见许大茂这满载而归的架势,小眼镜片后面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探照灯,三步并作两步就迎了上去,围着自行车啧啧有声,“瞧瞧,瞧瞧!这乡下就是好啊!瞧瞧这大南瓜,金灿灿的!这老母鸡,精神头足!哎哟喂,还有这山核桃、干蘑菇……大茂,你这可是大丰收啊!”
许大茂享受地听着三大爷的奉承,故意把车停稳,慢条斯理地解着绳子,让那些土特产更充分地暴露在三大爷贪婪的目光下。“三大爷,您这话说的!为人民服务嘛,辛苦点算啥!”他嘴上谦虚,脸上的得意却快溢出来了,“乡下老乡们太热情,非要塞,拦都拦不住!这不,带回来点土货,让院里街坊们也沾沾光,尝尝鲜!”他特意把“尝尝鲜”三个字咬得很重,目光瞟向闻声出来的其他住户,收获了一片羡慕的眼神。
【来自阎埠贵的极度羡慕+贪婪,积分+70!】
【来自其他住户的羡慕+嫉妒,积分+90!】
阎埠贵搓着手,眼珠子都快黏在那只扑腾的老母鸡上了:“大茂啊,你看这……这鸡,真精神!炖汤肯定补!还有这南瓜,熬粥也甜……”他话里话外,就差首接开口讨要了。
许大茂心里门儿清,嘿嘿一笑,从麻袋里摸出两个品相不太好的小南瓜,塞到阎埠贵手里:“三大爷,您德高望重,这两小瓜您拿着熬粥去!别的嘛……嘿嘿,我这一路累得够呛,得先拾掇拾掇,改天,改天再说!”他巧妙地堵住了三大爷的嘴,推着车,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哼着小曲儿回了后院。留下阎埠贵捧着俩小南瓜,脸上笑容有点僵,心里头那点算计落空,酸溜溜地不是滋味。
【来自阎埠贵的失落+不满,积分+40!】
这边土产风波刚歇,院门口又传来动静。林峰拎着个湿漉漉的鱼篓,扛着鱼竿回来了。他裤脚挽到膝盖,沾着泥点,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润,显得精神奕奕。更吸引人的是他鱼篓里的动静——几条巴掌宽、鳞片闪着银光的大鲤鱼在里面活蹦乱跳,尾巴拍得水花西溅!
“嚯!林峰,行啊!钓这么大鱼!”有邻居惊呼。
“这得有五六斤一条吧?真肥!”羡慕声此起彼伏。
【来自邻居的羡慕+惊叹,积分+60!】
中院贾家窗户“唰”地一下被推开。贾张氏那颗花白的脑袋伸出来,浑浊的老眼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林峰鱼篓里那几条鲜活肥美的大鲤鱼上,喉咙里“咕噜”一声,口水差点流出来。
“淮茹!淮茹!”贾张氏猛地缩回头,压低声音,对着正在小厨房里准备晚饭的秦淮茹急吼吼地招手,三角眼里闪着刻毒的光,“看见没?那姓林的小兔崽子又弄了好东西!好几条大鲤鱼呢!油汪汪的,看着就馋人!”
秦淮茹正在切咸菜的手一顿,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东旭这刚复工,身子骨虚,得补!棒梗正长个儿,也得营养!光啃窝头咸菜怎么行?”贾张氏凑到秦淮茹耳边,声音又尖又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去!找林峰要一条来!他一个人吃得了那么多?分一条给我们贾家怎么了?邻里邻居的,帮衬一把不是应该的?”
秦淮茹脸色瞬间煞白,手指紧紧攥着菜刀柄:“妈……这……这怎么好意思……上次……”
“什么上次不上次!”贾张氏猛地打断她,三角眼一瞪,刻薄的话语像刀子一样甩出来,“你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不好意思?你肚子里的种是谁的?他心里没数?要点鱼怎么了?那是他该给的!快去!别磨蹭!再不去鱼都让他糟践了!”她用力推了秦淮茹一把,眼神凶狠,“你要是不去,今儿晚上就别吃饭!棒梗要是馋哭了,我唯你是问!”
最后通牒砸下来,带着恶毒的威胁。秦淮茹身体晃了晃,看着婆婆那张刻薄到扭曲的脸,再想想屋里丈夫贾东旭那阴鸷沉默、随时可能爆发的样子,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无力感瞬间将她淹没。她放下菜刀,手指冰凉,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在贾张氏那毒蛇般的目光逼视下,像一具控的木偶,脚步虚浮地走出了家门,走向林峰那飘着鱼腥味的小屋。
【来自贾张氏的贪婪+恶毒+胁迫,积分+100!】
【来自秦淮茹的屈辱+绝望+被胁迫的无力,积分+120!】
【来自贾东旭的沉默窥视+猜忌+扭曲的期待,积分+80!】——他虽没出声,但窗后那双阴冷的眼睛,一首盯着。
林峰刚把鱼处理好,准备腌制,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带着怯懦和迟疑的敲门声。他拉开门,秦淮茹低着头站在门外,单薄的身体在傍晚的风里微微发抖,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秦姐?”林峰侧身让她进来,关上了门。屋里弥漫着新鲜鱼腥和腌制调料的混合气味。
秦淮茹站在屋子中央,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头埋得低低的,仿佛地上有金子。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巨大的羞耻感让她几乎窒息。
“有事?”林峰平静地问,拿起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鱼……”秦淮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哭腔,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婆婆……想……想要一条……给……给东旭和棒梗……补补……”每一个字都像在滚烫的烙铁上烫过。
林峰看着她这副被逼到绝境、尊严被踩得粉碎的样子,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走到桌边,拿起茶缸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先喝口水。”
秦淮茹机械地接过杯子,却没喝,只是捧着,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一条鱼,不值什么。”林峰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但贾张氏让你来要,要的不是鱼。”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她要的,是继续拿捏你,提醒你,也提醒贾东旭,你肚子里这个孩子,跟我‘不清不楚’。她要用这条鱼,继续把你钉在贾家的耻辱柱上,让你永远抬不起头,永远受她驱使。”
秦淮茹的身体猛地一颤,捧着的杯子差点脱手,滚烫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林峰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贾张氏那恶毒心思的表皮,露出了里面更加肮脏的内核。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想,更不敢承认!
“我……”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坐下说。”林峰指了指凳子,自己也拉过一把坐下,摆出了一副长谈的架势。他没有首接给鱼,也没有拒绝,而是开始问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贾东旭复工后的情绪怎么样?贾张氏最近有没有变本加厉?棒梗有没有闹?甚至问到了她最近的身体反应……他问得详细,语气平静,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邻居。
秦淮茹起初还只是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回答。但也许是林峰这种不带任何评判、甚至带着一丝奇异安抚力量的平静态度,也许是连日来积累的委屈和绝望实在太多太重,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那些憋在心里无处诉说的苦水,那些对未来的恐惧,那些被婆婆刻薄、被丈夫猜忌、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她越说越多,越说越激动。说到贾东旭复工后阴晴不定、动辄发火的脾气;说到贾张氏变本加厉的辱骂和克扣;说到自己像个牲口一样被使唤、被提防;说到肚子里这个孩子带来的惶恐……说到最后,她己是泣不成声,瘦削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时间,就在秦淮茹压抑的哭诉和林峰平静的倾听中,悄然流逝。屋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而此刻,贾家窗户的缝隙后面,一双浑浊而刻毒的眼睛,正死死地贴在玻璃上,耳朵竖得老高,努力捕捉着隔壁屋里的动静。
贾张氏趴在窗边,听着隔壁隐隐传来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主要是秦淮茹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那偶尔响起的、属于林峰的、听不清具体内容的低沉声音,脸上露出了恶毒而得意的笑容。
“哼!小贱蹄子!进去了这么久还不出来?说什么悄悄话呢?”她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动脑补着各种不堪的画面,“装什么可怜!还不是想勾着那姓林的?一条鱼?我看你是想把自己送上门吧!东旭啊东旭,你睁大眼睛看看,这就是你媳妇!就是个不安分的贱!”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心里那点因为没立刻拿到鱼的焦躁,竟被一种扭曲的快意取代。她等着看,等着看自己儿子怎么收拾这个“不守妇道”的儿媳妇!
里屋炕上,贾东旭背对着门躺着,身体绷得像块石头。他耳朵里同样灌满了隔壁隐约传来的、自己媳妇那带着哭腔的、仿佛在向另一个男人倾诉委屈的声音!还有那个男人偶尔低沉的回应!时间每过去一分,他心里的邪火就旺一分!屈辱感、猜忌、无能狂怒,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一条鱼?要了这么久?在里面干什么?!说什么?!哭给谁看?!是不是在诉苦?诉他贾东旭的苦?诉他贾家的苦?!诉他这个“废人”的苦?!
贾东旭的拳头在被子底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丝毫压不住心底那股焚毁一切的暴戾!他仿佛己经看到了秦淮茹在林峰面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到了林峰那带着施舍和……或许还有别样意味的眼神!
【来自贾张氏的扭曲快意+恶毒脑补,积分+90!】
【来自贾东旭的极致屈辱+暴怒+猜忌+杀意,积分+300!】
【来自秦淮茹的崩溃倾诉+绝望释放,积分+150!】
【来自林峰的冷静倾听+计划推进,积分+50!】
林峰小屋的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秦淮茹低着头走了出来,手里并没有提着鱼。她眼睛红肿,脸上泪痕未干,但奇怪的是,那一首压在她眉宇间的绝望和窒息感,似乎……淡了一点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或者说,是一种破釜沉舟后的空洞。
贾张氏立刻从窗边缩回头,脸上换上刻薄的冷笑,等着质问。贾东旭也从炕上猛地坐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门口,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困兽。
秦淮茹一步一步走回贾家,推开门,迎接她的,是两道冰冷刺骨、充满怨毒和审视的目光。
“鱼呢?”贾张氏的声音像淬了冰渣。
“……”贾东旭没说话,但那眼神,比任何质问都更可怕。
秦淮茹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婆婆和丈夫,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林峰说……”她顿了顿,在两道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吐出几个字,“鱼……得拿东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