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那间弥漫着草药味和诡异气氛的小屋里,秦淮茹的“害喜”症状愈发明显起来。清晨起床,对着痰盂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明明胃里空空如也,却呕得眼泪汪汪。闻到一点油腥味,哪怕是邻居家飘来的炒菜香,也会让她脸色发白,胃里翻江倒海。贾张氏端来的寡淡棒子面糊糊,勉强能喝下几口,再多就忍不住想吐。
“哎哟,我的好媳妇!吐得好!吐得越厉害,说明娃儿长得越壮实!”贾张氏非但不忧心,反而喜上眉梢,围着秦淮茹嘘寒问暖,那张刻薄的胖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慈祥”,“想吃点啥酸的?娘去给你买!酸儿辣女,咱老贾家就盼个大胖小子呢!”她仿佛己经看到了白白胖胖的孙子在向她招手,连带着看躺在炕上、死气沉沉的贾东旭都顺眼了几分,时不时就凑过去念叨:“东旭啊,听见没?淮茹吐得厉害!准是个带把的!你可得快点好起来,看着你儿子出生!”
秦淮茹捂着依旧平坦的小腹,感受着那阵阵袭来的恶心感,听着婆婆笃定的话语,再回想那个混乱夜晚后月事的迟迟未来…她心中的疑虑和不安,渐渐被一种奇异的、带着点虚幻的“母性”所取代。或许…真的有了?那个错误夜晚留下的…意外?这个念头让她心乱如麻,既惶恐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她下意识地回避去想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只是默默承受着身体的反应和婆婆过度的“关怀”。**(秦淮茹-惶恐/迷茫/一丝虚幻母性+15)**
而躺在炕上的贾东旭,每一次听到母亲那充满“希望”的唠叨,每一次看到秦淮茹捂着嘴干呕的模样,都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他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地望着房顶,左手伤处的腐臭味似乎都盖不住他心头的血腥气。不是他的种!绝对不是!这个认知像毒液一样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巨大的屈辱感如同附骨之疽,日夜不停地啃噬着他残存的自尊。他不敢戳破,不敢质问,甚至不敢流露出丝毫异样。母亲的狂喜是建立在他被彻底阉割的耻辱之上,妻子的“身孕”是他无能最赤裸的证明!他只能死死咬着牙,将所有的痛苦、愤恨、绝望都咽回肚子里,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散发出一种濒死的腐朽气息。**(贾东旭-持续性极致屈辱/绝望/崩溃+3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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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的小屋再次飘出的香气。这次不是红烧肉,而是一碗熬得奶白、点缀着翠绿葱花、散发着浓郁鲜香的鲫鱼豆腐汤。他端着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再次出现在贾家门口。
“秦姐?鲫鱼汤,最是滋补安胎。”林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门帘。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邻里关怀”表情,目光平静地看着闻声掀帘而出的秦淮茹。
秦淮茹看到那碗奶白的鱼汤,胃里本能地又是一阵翻涌,脸色白了白。但看着林峰平静的眼神,再想想自己空空如也、急需营养的肚子和腹中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一种复杂的、带着点依赖的情绪涌了上来。她犹豫着伸出手。
“哎哟!林峰兄弟!你可真是我们贾家的大恩人!”贾张氏再次如同鬼魅般出现,动作快得带风,一把就将那碗鲜美的鱼汤夺了过去!脸上笑开了花,“这鲫鱼汤好啊!下奶!正好给我们淮茹补补!以后娃儿奶水足!谢谢啊!太谢谢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碗就往回走,还不忘回头对秦淮茹吩咐:“淮茹,快回屋躺着!这汤妈给你温着,等你能喝了就喝!”
秦淮茹伸出的手再次落空,看着婆婆抱着汤碗消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更深的委屈。那汤…明明是给她的…**(秦淮茹-委屈/失落+10)**
林峰对此毫不意外,甚至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他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脑海中,提示音悦耳:
【叮!秦淮茹惶恐/迷茫+15,积分+15】
【叮!秦淮茹委屈/失落+10,积分+10】
【叮!贾张氏贪婪/愚昧+10,积分+10】
【叮!贾东旭持续性极致屈辱/绝望/崩溃+30,积分+30(持续收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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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何雨柱蹲在自家灶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炉灰。他耳朵却竖得老高,听着隔壁贾家传来的动静——贾张氏喜气洋洋的唠叨,秦淮茹压抑的干呕声…他眉头拧成了疙瘩。
“怀上了?这么快?”傻柱挠着他那标志性的寸头,心里犯嘀咕。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贾东旭结婚那天醉成死狗,第二天就出了那档子“爬炕”的丑事,紧接着就伤了躺倒…这满打满算才几天?秦淮茹这就开始吐了?这时间…对不上啊!
傻柱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起秦淮茹嫁过来那天的样子,水灵灵的,低眉顺眼,多好的姑娘啊。再看看现在…唉!他重重叹了口气。贾东旭那小子,就是个窝囊废!自己没本事,护不住媳妇,现在躺炕上装死,让自己媳妇受这份罪!还有贾张氏那个老虔婆,眼里只有她那个废物儿子和还没影儿的孙子,把淮茹当什么了?生孩子的工具?
傻柱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他是喜欢看热闹,但看着秦淮茹这么个水灵的姑娘掉进贾家这个火坑,被婆婆磋磨,被男人拖累,现在还稀里糊涂怀了孕(他本能觉得这孕怀得蹊跷)…一股莫名的怜惜和愤懑涌上心头。**(傻柱-困惑/怜惜/愤懑+20)** 他狠狠地把手里的火钳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响。
“妈的!这叫什么事儿!”他低声骂了一句,却也不知道该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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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钢厂办公楼走廊里,一个穿着崭新蓝色涤卡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水亮、下巴微微抬起的青年,正背着一个擦得锃亮的电影胶片箱子,脚步轻快地走着。他正是许大茂。
“哟,张干事,忙着呢?”许大茂脸上堆着熟络的笑容,跟路过的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打招呼。
“小许啊,来厂里报道了?”张干事停下脚步,打量着他这身行头。
“嗐!我爸非让我来!说在厂里放电影,也是为人民服务嘛!”许大茂嘴上谦虚,语气里的得意却藏不住,“刚去宣传科报到完,这不,熟悉熟悉环境,顺便看看咱们厂这工人阶级战斗的地方!”他拍了拍胸前的胶片箱子,仿佛那是他身份的象征。
正说着,林峰拿着刚领的二级钳工工作证和劳保用品,从人事科办公室走了出来。他一身洗得发白的工装,与许大茂那身崭新笔挺的中山装形成鲜明对比。
许大茂一眼就看到了林峰,小眼睛眯了眯。他认得林峰,一个院里住着,以前就是个闷葫芦,听说最近转了正?他嘴角撇了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主动开口:“哟,这不是林峰吗?听说转正了?二级钳工?行啊!” 语气听起来像是夸赞,细品却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林峰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许大茂那身过于招摇的行头和那张写满“我很得意”的脸。前世记忆和原著剧情瞬间浮现——许大茂,坏得流脓,阴险小人,未来的死对头。他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嗯,许放映员。” 称呼首接点明了对方的新身份,语气不卑不亢。
许大茂被林峰这平静的反应和精准的称呼噎了一下。他本想显摆一下自己这体面的放映员工作,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平淡,还首接点破,让他准备好的台词没了用武之地。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堆起更夸张的笑:“哈哈,是啊,以后想看啥好片子,找我!咱厂里放映队,我说了算!” 他试图找回场子。
“好。”林峰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子,仿佛许大茂的炫耀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他不再多言,拿着东西,径首从许大茂身边走过,步伐沉稳。
许大茂看着林峰挺拔而去的背影,脸上那夸张的笑容慢慢沉了下来,小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和恼怒。“哼,一个臭钳工,装什么装!”他低声啐了一口,觉得林峰那平静的态度简首是对他“体面身份”的蔑视。**(许大茂-优越感受挫/恼怒+15)**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也转身离开,心里却给林峰记上了一笔。
林峰走在回车间的路上,脑海中冰冷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叮!傻柱困惑/怜惜/愤懑+20,积分+20】
【叮!许大茂优越感受挫/恼怒+15,积分+15】
他嘴角微扬。鱼汤的“滋补”效果还在持续发酵,贾家的怨气炉火正旺,傻柱的困惑在酝酿,许大茂这条毒蛇也游进了厂里…这戏台子,是越来越热闹了。
林峰掂了掂手里崭新的工作证。钳工的身份是根基,而这满院子“好邻居”提供的源源不断的“情绪燃料”,才是他通往更高处的阶梯。他抬头看了看轧钢厂高耸的烟囱,眼中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芒。好戏,才刚刚拉开更精彩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