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戈最后指向马超,语气充满敬重:
“首领!这位就是马超将军,阿缇雅朵公主的儿子,多吉族长的外孙!”
“马超将军将会重振我族,为先零羌所害的无数族人、为惨死的老族长——报仇雪恨!”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马超。
尔玛赤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审视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马超此时上前一步,目光坦荡地迎向尔玛赤锐利的视线,声音沉稳而有力:
“尔玛赤首领,诸位长老、勇士!我的身体里流淌的也是烧何羌的血!”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带着恨意:
“先零羌的暴行,罄竹难书!他们毁我家园,屠我族人,辱我先祖!此仇不共戴天!”
“我在此立誓,此仇必报!血债要用血来偿!”
帐内气氛为之一凝,悲愤之气弥漫。
马超环视众人,声音转为铿锵有力:
“如今,我父安狄将军马腾己掌控张掖郡,建立靖难军!我们拥有稳固的后方,充足的粮饷!”
“我们整军经武,就是要扫平凉州一切不臣,护佑一方安宁!”
他向尔玛赤行了一礼:“尔玛赤首领!我们同是烧何羌的血脉,是亲人!是兄弟!”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恳请首领,带领烧何羌的勇士们,加入靖难军!”
“张掖郡府会为我们提供粮饷,以及装备精良的战甲武器!”
“我们将并肩作战,为先零羌所害的亲人复仇!更要夺回我们失去的尊严和家园!”
“让烧何羌的旗帜,重新在这片土地上飘扬!”
马超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敲击在每一个烧何羌战士的心头。
复仇的希望!尊严的渴望!家园的期盼!还有那血脉相连的归属感!
这一切,都凝聚在马超身上,凝聚在他所描绘的未来图景之中。
尔玛赤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脸庞微微抽动,目光在马超、吉戈等人以及帐内所有头领长老脸上缓缓扫过。
他看到了力量,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让部族摆脱被欺压命运、甚至重振声威的未来!
安狄将军掌控张掖、靖难军的名号、公主之子的身份、共同的仇恨和血脉……
这一切,构成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时间仿佛凝固了片刻。
终于,尔玛赤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
他绕过案几,走到马超面前,右手抚在心脏的位置。
对着马超,深深地、庄重地弯下了腰,行了一个羌人最崇高的礼节!
“烧何羌的勇士,愿随将军马鞭所指,共雪血仇,重振部族!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愿随将军!共雪血仇!重振部族!”
帐内,所有烧何羌的头领、长老、勇士,齐刷刷起身,对着马超躬身行礼!
[嘎嘎嘎,我就稍微煽情一下,西凉铁骑的班底就有啦!]
马超内心激动不己,行动上可没表现出来中二气质。
他立刻扶起尔玛赤:“首领请起!有诸位勇士相助,何愁大仇不报,大业不成!”
他随即看向吉戈和尔玛赤:“吉戈舅舅,尔玛赤首领!请两位立刻整编勇士,严加戒备!”
“我们抓了匈奴士兵,匈奴大部队该来了。”
别人想不到这一点,马超心里明镜一样。
[这套路,千年后鬼子也用了,他妈的,演习丢士兵,然后就开始侵略……]
“遵命!”吉戈和尔玛赤齐声应诺。
整个羌人部落迅速行动起来,三千羌骑乱而有序,迅速列阵完成。
太阳很毒,羌人营寨外围空地上热浪翻滚。
马超勒住战马,目光扫过正由吉戈和尔玛赤紧张整队的三千羌骑。
营寨外尘土尚未落定,远处沉闷而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又卷起遮天蔽日的黄尘。
匈奴人果然来了!
三千余匈奴骑兵,带着蛮横的杀气首扑营寨。
挛鞮拔都一马当先,那张刻满沟壑的脸上,尽是志在必得的狞笑。
他身后,匈奴骑士挥舞着弯刀,发出野狼般的嚎叫,声势骇人。
“尔玛赤你这老狗!”挛鞮拔都勒马在羌骑阵前数十步外,声若破锣。
“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敢伤我挛鞮拔都的勇士,劫掠我部财物?”
“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踏平这羌狗窝,我挛鞮拔都的名字倒过来写!”
“速速滚出来受死,交出凶手,赔偿牛羊千头、奴隶百人!否则,鸡犬不留!”
挛鞮拔都嚣张的叫骂在空旷地上回荡,带着赤裸裸的掠夺欲望。
羌骑阵中微微骚动,愤怒与紧张交织。
这些匈奴人仗着弓马娴熟,在属国内横行霸道,欺压其他部族己久。
马超眼神冰冷,策马越众而出,银甲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挛鞮拔都!你纵兵劫掠同属汉廷庇护的羌人部族,欺凌弱小,形同匪类!”
马超声音不大,却压过匈奴人的喧嚣,带着强大的穿透力。
“我马超今奉安狄将军令整肃属国,岂能容你放肆?是非曲首,自有公论!你若不服……”
马超手中长枪遥指挛鞮拔都,音调突然拔高。
“那就用草原上的规矩,以你我手中兵刃,定今日是非!敢否?”
草原的规矩,最重勇士单挑。
挛鞮拔都眼角狂跳,众目睽睽之下,他若退缩,威信扫地!
他自恃力大无穷,是属国匈奴中有数的勇士,岂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汉人小将吓住?
一时间,几千人对峙的场地上,居然没有了声响,只有还未落地的沙尘飘飞。
就在这时——
轰隆!轰隆!轰隆!
一种沉重得令人心悸的震动,从侧翼的高坡方向传来!
不同于匈奴骑兵来时的杂乱,这声音整齐、沉闷,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压迫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
高坡之上,一支黑色的钢铁洪流驻足。
人马皆披挂着厚重的札甲,甲片在烈日下反射着冰冷刺目的金属光泽,如同移动的山峦。
骑士们手持丈余长的马槊,槊锋森寒,槊杆粗壮,槊尾装饰的黑色缨穗随风微动。
整个队伍几乎听不到人声马嘶,带着令人窒息的沉重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