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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羹冷炙在瓷盘里泛着微光，陆一一利落地起身收拾碗筷，发梢扫过张浩凌搁在桌边的手背，带起一阵酥麻。
"今天谢谢你，你做饭辛苦了，我来洗碗吧。"她弯着眼笑，指尖己经勾住油腻的汤碗。
张浩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按住碗沿，骨节分明的手指覆在她手背上，温度透过瓷碗烫得人发慌。"怎么能让女孩子洗碗？"
他抽走她怀里的盘子，转身时带起一阵风，"你万一手术的伤口又疼了怎么办？"
“保险起见，明天跟我去医院复查一下。”他背对着她，声音混着水流声传来，“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可不允许你不好好照顾自己。”
洗洁精的泡沫漫过瓷碗，张浩凌盯着碗底晃动的倒影，心跳声却比抽油烟机还嘈杂其实哪有什么"医嘱"，不过是想再多些时间，把她护在羽翼之下。
“其实有洗碗机。”她伸手按下墙角隐藏式开关，机械运转的嗡鸣瞬间填满厨房。
银色的机器缓缓滑出，镜面外壳映出张浩凌泛红的耳尖，还有他围裙上歪斜的卡通小熊。
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泡沫破裂的轻响。张浩凌盯着自己湿漉漉的袖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些笨拙的"抢着洗碗"、刻意制造的"近距离接触"，此刻都成了滑稽的注脚。
喉结滚动着咽下窘迫，他转身时故意扯出个无赖的笑：“陆小姐这是诈骗啊，害得医生的手都要泡皱了。”
……
“好了，都收拾完了。”张浩凌解下围裙，歪歪扭扭的卡通小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忽然想起方才的窘迫，耳尖又泛起一丝红晕。
陆一一笑着走上前，“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大厨兼洗碗工。”她的目光落在他微微的袖口上，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柔软。
张浩凌抬手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他顿了顿，又恢复了医生的严谨模样，“记住，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到医院复查，别想赖掉。”
陆一一调皮地眨眨眼，“好的，张医生。”
走出陆宅，夜色己深。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张浩凌忍不住回头望去，二楼的窗户透出暖光，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影在窗前晃动。
晚风轻拂，带着些许厨房残留的饭菜香，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满是甜蜜。
回到隔壁的庭院，张浩凌摸着还带着洗洁精味道的手，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陆一一的笑声。
他知道，今晚又会是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但这一次，不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心底那份抑制不住的悸动。
第二早上九点，陆一一被手机闹钟震得眯起眼。
她揉着乱发翻身下床， 简单洗漱后，她随手抓了件白色短袖套在身上，又穿上一条浅蓝色宽松牛仔裤。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她弯腰穿上那双印着卡通图案的洞洞鞋，对着镜子胡乱捋了捋头发，嘟囔着：“反正就是复查，随便穿穿就好。”
推开陆宅厚重的雕花大门时，清晨的微风裹挟着槐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陆一一抬眼的瞬间愣住了，张浩凌就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手里还握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早。”张浩凌迈步走来，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在陆一一披散的长发上停留了片刻，又移到她脚上的洞洞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给，美式咖啡，不加糖。”
陆一一接过咖啡，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掌心，心跳漏了一拍。她别开脸，小声说道：“其实我可以自己打车过去医院的。”
“反正五一放假医院不忙。”张浩凌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我在等我的患者”他特意加重了"患者"二字，目光却炽热得仿佛能将人融化。
陆一一抬眸，正巧对上他温柔的眼神。记忆突然回到昨夜的厨房，他抢着洗碗的模样，围裙上歪斜的卡通小熊，还有他耳尖的绯红。
她的脸颊也跟着发烫，低头抿了口咖啡掩饰自己的慌乱。
路上，车内放着轻柔的音乐。张浩凌专注地开着车，余光却时不时瞥向副驾驶座的陆一一。她歪着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身上，将她的长发染成了金色。
“在想什么？”陆一一突然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
张浩凌唇角上扬：“在想，我的患者什么时候才能不把自己当外人。”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昨天让你洗碗，今天又想自己打车，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主治医生太好说话了？”
陆一一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脸颊涨得通红：“谁...谁让你抢着洗碗的！而且洗碗机明明就在那里！”
“因为想离你更近一点。”张浩凌突然认真地说道，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陆一一的耳中。车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暧昧起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陆一一愣住了，手中的咖啡杯微微颤抖。她看着张浩凌专注开车的侧脸，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油嘴滑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