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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轻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指尖触到他眼下淡淡的青影，心疼得厉害。
张浩凌就着她的手在掌心蹭了蹭，忽然被手机震动打断。
他瞥了眼屏幕，歉意地看向她：“12床的术后病人有点情况，我得去查房，你乖乖等我，很快回来。”
“快去吧。”目送他匆匆消失在门口，办公室重归寂静。
她窝进张浩凌常坐的转椅，随手翻着桌上一本医学笔记，钢笔字迹工整又有力。
突然，她的目光被笔记中的一些搞笑简笔画吸引住了。
这些简笔画虽然简单，但却十分有趣，让人不禁会心一笑。
她好奇地翻看着这些图片，发现它们大多是张浩凌在学习之余随手画的，有的是一些卡通形象，有的则是对医学知识的幽默解读。这些图片让原本枯燥的医学笔记变得生动起来，也让她对张浩凌有了更多的了解。
陆一一自言自语：“这个张浩凌也太幽默了。”
困意不知不觉袭来，陆一一抱着张浩凌常穿的灰色针织开衫，渐渐沉入梦乡。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张浩凌查完房回来，手里还攥着未写完的病程记录，却在看到蜷在椅子上熟睡的陆一一时，动作陡然凝滞。
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她脸上镀了层银边。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白大褂披在她身上，弯腰时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指腹不自觉擦过她泛红的脸颊，又怕惊醒好梦，触电般收回。
最后只是拉过一旁的毛毯，仔细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脚踝，然后在办公桌前坐下，借着台灯的光继续工作，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熟睡的人，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钟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当指针悄然走到22点36分时，陆一一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环顾西周。她伸手揉了揉发懵的脑袋，喃喃自语：“我睡了多久。”
说着，她撑起身子，双腿刚要落地，却见原本伏案工作的张浩凌快步走过来，白大褂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陆一一冲他露出个带着困意的笑：“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你继续忙你的。”
张浩凌立刻蹙起眉头，眼神里满是担忧，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这么晚了你就在我办公室里的床上睡吧，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现在外面黑灯瞎火的，打车也不让人放心。”
陆一一看着他严肃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却还是摇了摇头：“可别耽误你工作，我打车很快就能到家。”
“不行。”张浩凌干脆在床边坐下，手臂首接圈住她的腰，像是怕她立刻跑掉，“你乖乖休息，我办公室又不是没床。我就在旁边办公，有什么事一叫我就到。要是你半夜回去出点什么事，我今晚还能安心工作吗？”
他说着，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尖：“听话，嗯？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陆一一被他专注又心疼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烫，只好抿着唇点点头。张浩凌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起身仔细铺上柔软的被褥，又把自己的针织开衫叠好放在枕头边。
“快睡吧。”他伸手关掉大灯，只留一盏暖黄的小夜灯，“有任何动静都别逞强，记得叫我。”
陆一一躺在还带着张浩凌气息的被褥间，看着不远处伏案工作的身影，嘴角不自觉扬起幸福的弧度。
陆一一窝在柔软的被褥里，盯着不远处重新投入工作的张浩凌，声音带着几分纠结与无奈：“张浩凌，我没有洗漱。”
笔尖在病历纸上停顿了一瞬，张浩凌转头看向她，眼底映着台灯暖黄的光晕，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他起身走到储物柜前，翻找片刻后拿出一套崭新的洗漱用品，牙刷还带着可爱的卡通贴纸，漱口杯边缘印着淡蓝色的小花，显然是早就为她准备的。
“早就想到了。”他将洗漱用品轻轻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去隔壁值班室的卫生间吧，那里没人，热水24小时供应。”见陆一一还是有些犹豫，他又补充道：“别担心，我就在门口等你，保证不让任何人打扰。”
陆一一抱着洗漱用品坐起身，发梢微微，模样可爱又乖巧：“你怎么连这些都备着？”
张浩凌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角，语气里满是宠溺：“你总说要来探班，我当然得做好准备。万一哪天我的小懒虫累了、困了，就能舒舒服服睡在这里。”
陆一一脸颊微红，低头轻哼一声，却难掩嘴角的笑意。她抱着东西走向卫生间时，张浩凌果真守在门口，双手抱胸倚着墙，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模样专注又可靠。
陆一一握着温热的漱口杯，瞥见镜中自己的穿搭，忽然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还好来的时候穿了洞洞鞋和宽松牛仔裤，浅蓝色收腰短袖还带着俏皮的荷叶边。
此刻赤脚踩在值班室冰凉的瓷砖上，方便卷起裤脚冲洗沾了灰尘的脚踝，完全不用担心弄湿衣物。想起下午出门前随手套上的这身，竟意外契合此刻的情境，心里泛起丝丝甜意。
她拧开水龙头，清凉的水流漫过脚背，溅起细小的水花。余光扫过搭在门边的针织开衫，那是张浩凌的衣服，此刻裹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仿佛他温暖的怀抱。
吹干脚后，她趿拉着洞洞鞋，踩出“哒哒”的声响，捧着洗漱用品出来。
张浩凌闻声抬头，目光下意识掠过她泛红的脚踝，“水太凉了？”
“没有。”陆一一晃了晃洞洞鞋，鞋面上的小挂件叮当作响，“多亏穿了这双鞋，洗脚超方便！不然牛仔裤全得弄湿。”她得意地朝他挑眉，却见张浩凌唇角笑意愈发明显。
“我的小机灵鬼。”他伸手拉她回到办公室在床边坐下，指尖擦过她微凉的脚踝，“快钻进被窝，别着凉。”
说着起身调暗灯光，夜灯晕开的暖光里，陆一一窝进被褥，看着他重新坐回办公桌前的背影，忽然觉得连身上宽松的牛仔裤都成了恰到好处的温柔。
窗外夜色深沉，蝉鸣渐歇。她裹着带着雪松味的针织开衫，听着不远处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恍惚间明白：或许所有的“恰好”，都是因为心里装着彼此，连无心的穿搭都成了藏在细节里的浪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