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晨看了看细叔,十八度的空调房,他老人家在擦汗。
王朗晨继续道:“这段时间让章叔去那边跟你们财务对接,帮忙清算一下,看看能补缴多少以及罚金金额,看看章叔有没有办法把欠的税款控制在10%以内,否则会有刑责。”
“那我现在打给章叔,让他过来?”王沛晨听到刑责,自觉事态严重,他原以为大把赔钱应该能解决,他可不愿再进去了。
王朗晨看看表:“现在有点晚,别让章叔过来了,也不缺这几个小时。但你得打个电话跟他交代一下事情经过,让他有个思想准备,明天再来公司商量。”
“细叔,把当初关于担保的所有合同全部拿给我,我今晚先看一下。您先留在公司宿舍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跟章叔他们商量。”王朗晨看细叔一脸疲惫,一听到刑责又气急攻心,怕他乱了阵脚随便去找人疏通就麻烦了。
王沛晨跟章叔打了电话后,坐在一旁等王朗晨发话。
“明天你把你们公司财务也叫过来。”继续交代王沛晨。
“那个财务……也是我那哥们……那边的人,他…在章叔查帐的第二天就找不到了……”王沛晨脸都青了,话都说不顺,敢情祸給别人闯了钱让被人卷了,剩他这个空壳法人担起所有责任。
“那只能报警了,把案备上。总不能让他们把你搞成这样,然后拍拍屁股逍遥快活吧。”
见王沛晨犹豫,王朗晨督促道:“现在就去报警。你找你身边的朋友多打听打听,看看能有什么线索提供給警方。”
等细叔父子俩离开,王朗晨通知公司法务过来一趟。今晚看来是个不眠之夜了。
王朗晨坐在大班椅上,两脚顺势架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右手拇指和中指顶着两个太阳穴,调整一下身体,想让自己缓一缓,突然被兜里的小卡片膈了一下,他拿出来一首盯着卡片上的字“琬琬,我不想再错失你了?王朗晨。”然后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仰着头又缓缓吐出来,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十三个字,就在刚才,差点就送到琬琬手里了,如果那个服务员没有先去收拾桌子……如果能在那波客人来之前叫服务员递上去……如果王沛晨没有交友不慎,如果……哪有那么多如果。王朗晨突然心里好痛,刚才听到公司出事都没让他如此难过。公司这次摊上的事儿可大可小,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那份刚刚燃起的勇气消失得干干净净,之前身家清白尚且不敢去找琬琬,现在公司这样分分钟自己要背着一身债,那更是没底气去把她追过来更别说娶了。
首到公司法务程东明敲门,王朗晨才回过神来,又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同时细叔也把当时公司給王沛晨做担保的合同拿过来,看见程东明,细叔知道今晚王朗晨打算通宵了,搬了张椅子坐过来,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
“细叔,您还是先回宿舍好好睡一觉,今晚我跟阿东先研究研究,您养足精神,明天有得忙呢!”王朗晨很体贴:“您别太担心,应该会有办法的。”
“嗯嗯,这臭小子,真的是扶不起啊,己经进去一回了还没取教训,我怎么就摊上这个讨债鬼啊……”细叔己无往日淡定沉着的模样,捶胸顿足地责骂王沛晨,他确实是伤心了。
王朗晨知道细叔想要说什么:“您放心,首要目的还是尽可能不让他担刑责。”
“难为你了,朗晨!”细叔用力拢了拢王朗晨的肩膀。
“您别想太多了,赶紧养好精神,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等事情过了再好好教育沛晨也不迟。”王朗晨边送细叔出办公室的门边安慰着。
送完细叔,王朗晨回头见程东明己经在复查送过来的合同了:“咖啡?”
“行!”程东明头也不抬地回应。
程东明是王朗晨高中同学,大学学的是法律专业,也是顶顶厉害的学霸,赶在大学毕业前把司法考给考过了,放弃了与同行成为合伙人的机会,跑过来給王朗晨的公司当法务。王朗晨朋友不多,但个个跟他都很铁。这也是王朗晨的幸运。
万幸的是,当初担保的时候,作为法务的程东明有参与其中,出于职业敏感,采取了相应的风险控制措施,让王沛晨的公司提供反担保以及设定担保限额,所以贷款这方面,就需要依靠警方,等卷款跑路的人到案,该赔钱的赔钱该抵押的抵押,于王朗晨的公司倒是无大碍。就是这偷税漏税棘手很多,需要证明对方公司偷税漏税的行为是单方面的,并且王朗晨的公司对对方的这项违法行为毫不知情,所以程东明建议公司要先从这方面入手,先把公司这边的伤害降到最低再说……
两人一夜未眠总算能得出个不太坏的结论,王朗晨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天亮后,两人各自回家收拾收拾,再赶回公司跟细叔、财务的章叔他们沟通一下整晚商量好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