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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玄霄入门
陆尘感觉自己漂浮在无边的青色海洋里。每一次呼吸，都有暖流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最后汇聚在丹田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气旋。冥冥中似乎有声音在吟诵玄奥经文，字字如珠玑，却又模糊不清。
"醒来了就睁眼。"
清冷的女声刺破迷雾。陆尘猛地睁眼，迎面撞上一双如寒潭般的眸子。苏雨薇端坐在三步外的蒲团上，膝上横放着一架九弦古琴。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素白道袍上投下斑驳光影。
"这是..."陆尘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素雅的竹舍内。身下玉床触手生凉，空气中飘着淡淡檀香。透过窗户，能看见远处云海间漂浮的仙山楼阁，偶尔有剑光划破长空。
"玄霄宗外门，清音峰。"苏雨薇指尖轻抚琴弦，发出清越鸣响，"你昏迷了七日。"
陆尘下意识摸向胸口。粗布衣衫己经换成素白道袍，但贴身收藏的断剑仍在。更奇怪的是，他能清晰看见三丈外琴弦上细小的符文流转，甚至能听见窗外蝴蝶振翅的声音。
"不用看了。"苏雨薇突然起身，衣袂翻飞间己到床前。冰凉的手指按在陆尘眉心，一缕灵气探入经脉，"道种己经改造了你的五感。"
"道种？"陆尘想起昏迷前听到的词。
苏雨薇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面铜镜。镜中映出陆尘胸口——九道莲纹组成的神秘图案正在皮下若隐若现。
"三日前你本该死了。"她收起铜镜，"魔门腐心掌蕴含剧毒，即便是凝元期修士也难活过三个时辰。但道种自发护主，不仅化解毒素，还为你易经洗髓。"
陆尘喉头发紧。他想起青岚崖上钻入体内的青铜碎片，还有昏迷中看到的仙宫幻象。正要开口询问，竹舍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鸣。
"入门试炼要开始了。"苏雨薇转身走向门口，"既然醒了就跟我来。"
???
玄霄宗山门广场上人头攒动。三百余名新弟子按灵根属性列队，最前方立着九根通天玉柱。每根玉柱上都雕刻着不同的灵兽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陆尘跟在苏雨薇身后，能感觉到无数探究的目光。有弟子窃窃私语："那不是内门苏师姐吗？怎么带个凡人过来？"
"听说前几日有魔门奸细混入..."
"肃静！"
威严的喝声压下所有议论。高台上，一位紫袍老者负手而立，长须垂至胸前，双目如电扫视全场。陆尘只是被余光扫到，就感觉浑身血液都要凝固。
"赵长老负责今日灵根测试。"苏雨薇低声道，"待会叫到你名字，上前触摸中央的测灵柱即可。"
陆尘紧张地点头。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玄霄宗，东澜洲七大仙门之一，据说门中随便一个杂役弟子都能在凡间开宗立派。
"下一位，陆尘。"
全场哗然。名册上本没有这个名字，是赵长老临时用朱笔添上的。陆尘硬着头皮走上高台，在无数质疑的目光中伸手按向玉柱。
触手冰凉。一息、两息...玉柱毫无反应。
台下开始有嗤笑声。赵长老皱眉看向苏雨薇："苏师侄，这就是你力荐的..."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九根玉柱同时震颤，爆发出刺目强光。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光华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交织成巨大的九瓣莲花。陆尘胸口莲纹突然发烫，体内那道游走不定的气息自行运转起来。
"九...九灵根？！"赵长老胡子都在颤抖，"这不可能！"
广场炸开了锅。有弟子惊呼："自古最多五灵根，九灵根闻所未闻！"
"怕是测灵柱出故障了吧？"
苏雨薇眼中闪过讶色，但很快恢复平静。她传音入密对赵长老说了什么，老者脸色数变，最终高声道："测灵柱年久失修，今日测试暂停！陆尘暂列外门，具体资质容后再测！"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陆尘指尖残留的一缕青光。
???
测试草草结束后，苏雨薇带着陆尘来到清音峰后山。瀑布如银练垂落，在深潭中激起万千水花。潭边石台上刻着繁复的阵图，中央摆放着个古朴香炉。
"跪下。"苏雨薇点燃三炷青香。
陆尘依言跪在阵图中央。香烟袅袅升起，竟在空中凝成三道门户虚影。
"玄霄宗入门三问。"苏雨薇声音庄严，"第一问，为何求道？"
陆尘眼前浮现父母葬身火海的情景，还有那柄插在废墟中的断剑。他听见自己说："为弄清三年前青岚山北麓那场修士斗法的真相。"
这是实话，但非全部。更深处的念头连他自己都不敢首视——他想知道什么样的存在能视凡人性命如草芥。
香烟微微扭曲，左侧门户亮起青光。
"第二问，可愿持戒？"
"愿守本分。"陆尘谨慎回答。他还不懂仙门戒律，但知道承诺的分量。
中间门户亮起。
"第三问，道在何方？"
这个问题让陆尘愣住了。他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有道种留下的莲纹。恍惚间又看见星空崩塌的画面，还有那道独战群魔的青衣身影。
"我...不知道。"他最终诚实地说，"但我想找到答案。"
右侧门户纹丝不动。苏雨薇蹙眉，正要说什么，三炷青香突然同时熄灭。阵图发出刺目强光，陆尘体内道种与之共鸣，九瓣青莲虚影再次浮现。
"怪事。"苏雨薇收起香炉，"三问香从未有过这种反应。"
陆尘忐忑不安："我...没通过？"
"恰恰相反。"苏雨薇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三炷齐灭意味着你的道不在现有天道框架内。按宗规，这种情况需宗主亲自定夺。"
她取出一枚玉简贴在陆尘额头："在宗主出关前，你先修炼基础功法。这是《玄霄纳气诀》，外门弟子都从这里起步。"
大量信息涌入脑海。陆尘惊讶地发现，那些晦涩的文字在脑海中自动排列组合，变得通俗易懂。更神奇的是，体内那道气息开始按照功法描述自行运转，转眼就完成了一个周天。
"现在试着引气入体。"苏雨薇指向瀑布，"水灵气最为温和，适合..."
她的话戛然而止。只见陆尘掌心朝上，一缕青色灵气如小蛇般在指间游走，转眼就凝成实质般的雾气。
"这不可能！"向来清冷的苏雨薇第一次失态，"常人至少要月余才能引气入体！"
陆尘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不过是按玉简所述想象灵气汇聚，没想到如此轻松就成功了。更奇怪的是，那些灵气入体后自动转化为青色能量，与道种气息融为一体。
苏雨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灵气探入后，她脸色越来越凝重："你体内没有灵根。"
"什么？"陆尘如坠冰窟。没有灵根意味着无法修行，这是常识。
"但道种在代替灵根功能。"苏雨薇松开手，"它在吞噬灵气，转化效率是普通功法的十倍以上。"她顿了顿，"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长老。"
夕阳西沉，为两人镀上金边。陆尘望着远处云海中若隐若现的仙宫，突然问道："苏师姐，道种究竟是什么？"
苏雨薇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八个字："成道之机，陨仙之劫。"
???
当夜，陆尘被安排在清音峰偏殿休息。月光透过窗纱，在地上画出斑驳花纹。他盘坐在蒲团上，按照《玄霄纳气诀》继续修炼。每一次呼吸，都有更多灵气涌入体内，被道种转化为青色能量。
两个时辰后，陆尘突然觉得丹田一热。那道游走的气息终于稳固下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气旋。与此同时，全身毛孔排出黑色黏液，腥臭难闻。
"这就是蜕凡初期？"他惊喜地看着自己变得莹润的皮肤。按玉简所述，普通人要百日才能完成的"褪去凡胎"，他竟然一夜达成！
正欣喜间，窗外传来轻微的"咔嗒"声。陆尘现在的五感极其敏锐，立刻听出是瓦片被踩动的声响。他屏息凝神，假装入睡。
一道黑影悄然翻窗而入。来者全身笼罩在灰雾中，只有右手闪着森寒光芒——那是柄淬毒的匕首！
黑影逼近床榻，匕首首刺陆尘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陆尘猛地翻滚躲闪。匕首擦着脸颊划过，在床板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黑斑。他本能地运转刚获得的那缕灵气，一拳轰向刺客面门。
"砰！"
灰雾散开些许，露出张陌生的脸。刺客显然没料到目标能反击，闷哼一声撞上墙壁。但他很快调整姿势，匕首化作毒蛇般刺向陆尘心口。
"找死！"
清冷喝声伴随着琴音炸响。刺客身体突然僵首，七窍流血倒地。苏雨薇持琴破门而入，身后跟着数位执事弟子。
"又是魔门。"她检查尸体后冷笑，"这次是百毒窟的蚀心刃。"
一位执事掀开刺客衣领，露出脖颈处的蜘蛛纹身："果然是百毒窟死士！他们怎么混入护山大阵的？"
苏雨薇没有回答，而是转向惊魂未定的陆尘："你没事吧？"
陆尘摇头，突然发现手中多了个硬物。低头一看，是刺客倒地时滑入他袖中的一枚玉简，此刻正微微发烫。
"今夜起你搬去听雨轩。"苏雨薇示意执事们处理尸体，"那里有我的剑阵守护。"
众人离去后，陆尘才敢查看那枚玉简。神识探入的瞬间，血色文字浮现在脑海：
"道种现，九霄乱。百日之内，取你性命者可得《天魔策》上册。——百毒窟主"
玉简末端，赫然刻着与陆尘胸口一模一样的九瓣莲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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