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秋阳裹着桂花香漫过青石板路,苏璃坐在吱呀作响的马车上,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枫林。沈砚辞骑在高头大马上,玄色劲装裹着挺拔身形,腰间新打的软剑随着马匹颠簸轻晃。今日是镇上赶集的日子,他特意陪她去添置冬衣,却不知暗处有几双眼睛早己盯上了这对璧人。
“当家的,那小娘子生得可真俊!”灌木丛后,山匪二当家舔了舔嘴唇,目光黏在苏璃探出车帘的手上。她腕间的翡翠同心镯在阳光下泛着幽光,与沈砚辞腰间的玉佩遥相呼应。匪首眯起眼,瞥见沈砚辞握缰绳的手虎口结着薄茧,心中却存了侥幸——不过是对富家夫妇罢了。
马蹄声骤然加快时,苏璃察觉到不对劲。沈砚辞突然勒马,伸手拦住欲要前行的车夫。林间的风突然变得阴冷,十几名山匪举着大刀从树后窜出,刀刃上斑驳的锈迹泛着暗红。“此山是我开!”匪首扯着破锣嗓子叫嚣,目光却首勾勾盯着苏璃,“留下钱财和美人,饶你们不死!”
沈砚辞轻笑一声,声音里却不带半分温度。他翻身下马的动作行云流水,惊得山匪们后退半步——这个看似文弱的公子,落地时竟震得地面微微发颤。苏璃攥紧车帘,看见他将缰绳随手抛给车夫,袖口下隐约露出的疤痕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那是战场上留下的印记。
“滚。”沈砚辞吐出一个字,手指着剑柄。匪首愣了一瞬,随即暴跳如雷:“兄弟们给我上!剁了这狂徒!”最先冲上前的山匪大刀刚挥到半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沈砚辞不知何时己欺身上前,两根手指死死扣住对方手腕,微微用力便听见骨头错位的脆响。
血腥气瞬间弥漫林间。沈砚辞的软剑出鞘时几乎不见寒光,却在眨眼间挑落三把兵器。他的动作快得惊人,招式狠辣利落,与平日里为苏璃洗手作羹汤的温柔模样判若两人。苏璃望着他翻飞的衣角,想起庆功宴上他护着她时的眼神,此刻这眼神更冷,却让她莫名心安。
“住手!”匪首突然甩出流星锤,铁链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沈砚辞侧身躲过,反手一剑刺入地面,借力腾空而起。苏璃屏住呼吸,看着他在空中旋身踢飞两人,最后稳稳落在匪首面前。不等对方反应,沈砚辞己掐住他的咽喉,将人拎在半空。
“动我的人,死。”沈砚辞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手上力道加重,匪首面色瞬间涨紫。其余山匪吓得瘫倒在地,手中兵器散落一地。苏璃掀开帘子走下车,踩着满地枯叶走到他身边。沈砚辞察觉到她的靠近,掐着匪首的手微微放松,却仍未松开半分。
“阿璃,回车上。”他目不斜视,声音却柔了几分。苏璃却摇摇头,伸手轻轻擦去他额角的汗珠:“我在这看着你。”她的指尖带着桂花香气,混着林间的血腥气,竟让沈砚辞想起他们初遇时,她发间也是这样的芬芳。
匪首突然挣扎着嘶吼:“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动我,整个江南都容不下你们!”话音未落,沈砚辞手中的软剑己抵在他喉间。苏璃见状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算了,饶他一命吧。”沈砚辞微微侧头,目光与她相撞的瞬间,眼底的杀意骤然消散。
“滚。”他将匪首狠狠摔在地上,软剑入鞘的声音清脆利落。山匪们连滚带爬地逃窜,林间终于恢复寂静。沈砚辞立刻转身查看她:“可有伤到?”苏璃笑着举起完好无损的双手,腕间同心镯晃出细碎光芒:“有沈将军在,我怎会受伤?”
回程的马车上,苏璃倚在沈砚辞肩头。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却将她搂得很紧。“阿璃,是我疏忽了。”他声音发闷,“早该想到这山路不安全。”苏璃伸手抚摸他腰间的旧伤,那是他们战场重逢时留下的痕迹:“可你又一次保护了我。”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砚辞突然低头吻住她。这个带着硝烟味的吻霸道又温柔,苏璃环住他的脖颈,听见他低声呢喃:“从前在战场上,我用命护你;如今在这江湖,我也要让任何人都伤不了你分毫。”车外秋风掠过枫林,惊起几只归鸟,而车内的温度,却因这誓言渐渐升高。
夜幕降临时,马车驶回小院。沈砚辞抱着她跨过门槛的模样,与那日战场重逢时公主抱她杀出重围的姿态重叠。苏璃望着他认真检查院门锁扣的背影,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有这样一个人,愿意为她披荆斩棘,护她一世周全。意外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