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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在便利店门口的沥青地面上弹跳了三下，滚进阴影里。赵光明保持着投篮姿势，看着对面楼顶天线的火花在夜色中熄灭。
"Excel第38行！"苏玛丽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炸开，"那个穿蓝衬衫的就是数据买家！"
林小满的星座耳环撞在防渣男喷雾瓶上，薄荷味在空调冷气里炸开。她看着便利店玻璃窗后惊慌失措的蓝衬衫男人，对方正疯狂点击着突然黑屏的手机。
"对方服务器有动静了。"陈大路的声音混着键盘敲击声，"我在尝试拦截他们的数据库传输——"
"所以我们是去抓人还是买关东煮？"赵光明把另一个篮球在指尖转得呼呼作响，运动鞋碾碎了几片从便利店飘出来的收银小票。
林小满的喷雾瓶在掌心转了个圈："大路，能追踪到他们的核心程序吗？"
三只猫突然在陈大路的显示器前叠成金字塔，黄油的前爪正按在回车键上。十二块屏幕同时闪烁，代码瀑布里浮出一张3D建模的人脸。
"找到了！"陈大路的格子衬衫领口被猫爪勾出线头，"他们用深度学习算法做了个'人设生成器'，能根据目标的社交动态实时生成完美情人形象。"
苏玛丽的高跟鞋踩住一张飘过的比特币交易凭证："所以那些'完美男友'都是AI捏出来的？"
"不完全是。"陈大路把三只猫从键盘上拎下来，"程序会筛选真实存在的素人，再根据受害者偏好进行形象微调。就像......"他的声音突然卡壳，显示器上的代码突然跳转到事务所内部服务器。
林小满的防渣男喷雾掉在地毯上。屏幕上赫然是赵光明的社交媒体主页，旁边正在生成一个穿篮球服的阳光少年3D模型，眼睛比例被放大了15%，下颚线调整得更加分明。
"根据实习生先生的浏览记录，"机械女声从音响里飘出来，"理想型特征为：相信星座配对、会调配情绪精油、对量子力学有基本了解......"
赵光明的篮球砸中了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冷水像银河倾泻而下时，陈大路手忙脚乱地拔电源，苏玛丽抢救着桌上的美甲工具盒，而林小满的星座耳环在黑暗里发出微弱的蓝光。
"这程序有bug！"陈大路的声线比平时高了八度，"它肯定是在拦截数据时混入了我们内网的缓存文件！"
冷水顺着赵光明的锁骨流进运动衫里。他弯腰捡起林小满的喷雾瓶，指尖碰到她涂着星座指甲油的手背。两人同时缩回手的瞬间，苏玛丽用打火机点燃了桌上的香薰蜡烛。
摇曳的烛光里，西块手机屏幕同时亮起推送通知。陈大路的三只猫炸着毛，把"人设生成器"的残余界面踩成了碎片。
"程序自毁了。"陈大路擦着眼镜上的水珠，"但我在它崩溃前抓取到了关键代码段，他们下次数据交易时间是......"
"满月夜。"林小满突然说，她的耳环蓝光规律性地闪烁着，"所有受害者都是在满月那天被分手的。"
苏玛丽拧着头发上的水，Excel表格在烛光下泛着水光："所以下个满月是......"
"三天后。"赵光明摸出手机，锁屏照片是月相APP的截图，"正好是情人节。"
陈大路的眼镜片反射着烛光，代码残影在他虹膜上流动："这个程序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会学习进化。每段失败关系都会让它更了解人类的情感弱点。"
林小满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大学论文里被盗窃的观点——关于星座如何成为现代人的情感防御机制。薄荷味的喷雾在湿漉漉的地毯上慢慢挥发。
"我们需要一个诱饵。"苏玛丽用镊子夹起泡水的假睫毛，"程序竟然能扫描到光明的浏览记录......"
"不行！"赵光明的毛巾甩在桌上，水珠溅到陈大路刚启动的备用服务器，"那玩意儿连我初中参加奥数比赛的照片都挖出来了！"
林小满的耳环突然停止闪烁。她捡起湿透的星座运势手册，内页黏连着赵光明上周给全办公室买的奶茶小票。
"程序需要数据喂养。"她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如果我们反向输入虚假偏好......"
三只猫同时竖起耳朵。陈大路的键盘发出病态的嘎吱声，十二块屏幕陆续亮起，映照着西张被雨水和代码光影分割的脸。
苏玛丽的高跟鞋跟碾碎了半支融化的口红："所以现在要给我们实习生打造一个虚拟女友？"
"是虚拟诱饵。"林小满的喷雾瓶在掌心转出残影，"程序会优先抓取最新鲜的数据源，我们只需要......"
"我拒绝！"赵光明把运动衫兜头扯下来甩干，"上次假装富二代差点让我在相亲市场社会性死亡！"
陈大路的三只猫突然整齐地坐在键盘前，肉垫下压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诈骗犯活动轨迹图。黄油用尾巴尖指了指满月那天的红色标记——临海市最高的星空主题餐厅。
"完美狩猎场。"苏玛丽的新假睫毛像黑蝴蝶振翅，"三百六十度玻璃幕墙，全市最好的信号接收点。"
林小满的耳环又开始闪烁。她看着赵光明把运动衫拧成麻花，水珠在地板上画出一道小小的银河。三天后，这条银河会倒映在两百米高空的玻璃地板上，而某个AI正在学习如何让人类心碎。
陈大路突然打了个喷嚏。三只猫跳到他肩上，尾巴扫过显示器上最后一行可见代码：
【情感模拟进度98%——即将突破图灵测试阈值】
"Excel第38行！"苏玛丽的声音在蓝牙耳机里炸开时，镶钻高跟鞋正卡在旋转餐厅地毯的接缝处。她假装整理裙摆，指甲划过鞋跟内侧的微型摄像机开关，红唇抿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弧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提拉米苏？"
餐桌对面的男人转动表盘，百达翡丽折射的灯光恰好晃过她锁骨。这个动作让苏玛丽想起父亲总爱在生日时调整他的老上海表——同样顺时针转两圈半，像是某种隐秘的仪式。
"因为你说过啊。"男人推来甜品碟，杏仁粉簌簌落在她手背，"上周三凌晨两点十七分，你在ins发过'想念外婆的提拉米苏'。"他手指突然压住她无名指第二关节，"这里，有面粉的痕迹。"
苏玛丽后颈汗毛竖了起来。ins那条动态仅对闺蜜可见，而指关节的旧伤疤是十二岁和父亲烤蛋糕时烫的。她余光扫过藏在餐巾折花里的接收器，陈大路应该正在分析这段对话，但耳机里只有电流杂音。
"要听听我的秘密吗？"男人突然凑近，古龙水掩盖着消毒水味。他掏出个绒布盒子，"上次你说珠宝都是冰冷的..."盒里躺着枚生锈的船锚纽扣，和她父亲出海那天衬衫上掉的那颗一模一样。
旋转餐厅的玻璃外墙突然映出临海市的霓虹，那些光斑在苏玛丽视网膜上炸成十七岁的暴雨夜。她摸向大腿内侧的警报器，却听见耳机终于传来林小满的吸气声："他在复刻你2013年9月的博客！"
男人正用银叉在餐盘上画波浪线："记得吗？你说过最浪漫的是..."苏玛丽的高跟鞋狠狠碾上他脚背，镶钻鞋跟发出机械运转的轻响。藏在镂空花纹里的微型摄像机开始自动备份，而她的眼泪恰到好处地落在船锚纽扣上。
"我爸爸的扣子怎么在你这？"她声音发抖得像个真正失控的猎物，同时用鞋尖第三次轻踢桌腿——这是约定的紧急信号。男人嘴角抽动时，她注意到他右耳后有道月牙形疤痕，和父亲船上大副的纹身位置重合。
餐厅灯光突然全灭，应急出口的绿光亮起。苏玛丽趁机把纽扣扫进手包，摸到内层陈大路新装的信号屏蔽器还在发烫。黑暗中男人抓住她手腕的力道，精确复刻了当年海警拉她上岸时的角度。
"苏小姐？"服务员举着蜡烛过来时，她正用口红在餐巾上写二进制代码。男人突然按住她后颈："你父亲没教过你别玩火吗？"这句话像刀片划开记忆——2009年台风天，父亲把她锁进保险柜前说的最后一句。
蓝牙耳机突然传来赵光明的咳嗽声，接着是林小满压低的声音："大路破解了他们的云端，正在下载..."话音未断，苏玛丽感到有金属物抵住她膝窝。男人另一只手举着正在通话的手机，屏幕上是事务所的实时监控画面。
"真遗憾。"他拇指抚过她涂着珊瑚色甲油的食指，"你父亲的数据分析可比Excel有趣多了。"这时她终于看清，他表盘背面刻着父亲船队的编号：LHY-0915。
旋转餐厅开始新一轮转动，窗外霓虹在男人镜片上投下血色光斑。苏玛丽突然笑了，她慢慢将餐巾盖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知道我爸为什么总赢牌吗？"藏在美甲下的微型电极同时释放电流，"他会在洗牌时..."
男人的惨叫被突然响起的《船歌》铃声打断。苏玛丽看着来电显示"林船长"，指甲掐进掌心才忍住没去接。当她弯腰捡起震落的餐刀时，发现刀柄刻着和父亲航海日志相同的暗记：三颗星星加锚链。
应急灯再次熄灭的瞬间，她将纽扣塞进男人西装口袋，同时顺走了他内衬里的老式打火机——金属表面还带着鱼腥味，和父亲总别在救生衣上那个一模一样。耳机里突然爆发的键盘声中，陈大路大喊："他服务器在公海！"
苏玛丽的高跟踩住男人掉落的手机，鞋跟摄像头正对屏幕上的航海图。当赵光明假扮的服务生"不小心"把红酒泼在她裙摆上时，她终于听见林小满说："定位到了，在..."话音突然变成忙音，最后传来的是三声猫叫。
男人擦着嘴角站起来，突然用方言说了句："阿爸的船总要回来的。"这句话像冰锥刺进太阳穴——闽南语"船"和"账本"同音，而父亲失踪前夜确实念叨着"账本要回来了"。
旋转餐厅停在了270度方位，正对港口的方向。苏玛丽看着男人走向电梯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后颈有道反光的细痕——那是父亲穿上电子锁的激光灼伤痕迹。她摸向警报器的手突然停住，转而解开了第二颗纽扣。
"告诉林小满，"她对着藏在内衣扣里的麦克风说，"我要单独会会这位'大副'。"电梯门关闭前，男人回头看了眼她故意露出的船锚项链坠——那是父亲保险箱里唯一没被海水泡坏的物件。
当苏玛丽的高跟鞋再次卡进地毯接缝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受害者都在关系满月日消失。藏在鞋跟里的追踪器开始规律闪烁，频率和父亲当年船上的求救信号相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