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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交代完，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瘫在椅子上。
“‘钥匙’……”江离骁咀嚼着这个词，眉头拧成了疙瘩。
一颗价值连城的蓝钻，是打开什么的钥匙？
金库？保险柜？
林默一问三不知，线索似乎又断了。
他走出审讯室，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手机震动了几下，是罗婕。
“林默电脑的加密通讯软件，”罗婕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是键盘敲击声。
“技术科刚破解了外层防护。‘教授’最后一次联系林默，是昨晚十一点零三分，就在林默处理完赵三之后。
信息只有两个字：‘清理’。”
“清理？”江离骁眼神一凛，“催他处理现场？还是让他跑路？”
“都有可能。”
罗婕顿了顿，“更关键的是，我们捕捉到一个极其微弱的信号反馈，就在那条信息发出后不到一秒。
信号源…在城西。”
“城西？”江离骁立刻警觉，“具置？”
“范围很大，信号太弱，瞬间就消失了。”
罗婕语速加快，“但大致锁定在废弃的老工业区，那片旧工厂和仓库扎堆的地方。
‘教授’可能用了移动基站或者便携式信号干扰器，位置飘忽不定。”
“老工业区……”
江离骁脑子飞快转动，“林默交代他是在城西‘红星电影院’后门交接的项链。
‘红星’也在那片。
‘教授’的信号源也在那附近出现，这绝不是巧合！”
他立刻下令：“小李！调集人手，封锁城西老工业区所有出入口！
重点排查废弃工厂、仓库。
尤其是靠近‘红星电影院’的区域！
通知技术科，带上最灵敏的信号追踪设备，给我一寸寸地扫！”
“另外，”他补充道，“查那片区域的地图，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废弃工厂、地下管道、隐蔽通道，都给我标出来！”
“是！头儿！”
城西，废弃工业区。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机油和尘土混合的陈旧气味。
高大的厂房窗户破碎，黑洞洞的，像无数只空洞的眼睛。
总之就是很渗人。
江离骁带着一队刑警，悄无声息地潜入这片寂静的废墟。
技术员端着设备，屏幕上的信号波纹微弱地跳动着。
方向指向深处一座规模庞大标着“红星机械厂”字样的废弃厂房。
“信号源就在里面，但干扰很强，无法精确定位。”技术员压低声音。
江离骁打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刻分散开来，呈扇形包围了厂房主入口。
巨大的铁门虚掩着，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里面光线昏暗，只有高处破碎的天窗透进几缕光线。
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上面布满了杂乱的新旧脚印。
“分头搜！注意安全！保持通讯！”
江离骁低声下令，自己则带着小李和小张，朝着厂房深处，脚印最密集的方向摸去。
越往里走，空气越沉闷，灰尘味越重。
角落里堆满了废弃的零件和油桶。
江离骁的手电光柱扫过地面，突然停在一处。
“看！”他蹲下身，指着地面几滴深褐色，尚未完全干涸的液体痕迹，“血迹？新鲜的。”
他顺着血迹的方向看去，痕迹断断续续，指向厂房最深处一个半掩着门的工具间。
江离骁的心提了起来。
他握紧了枪，示意小李和小张左右包抄，自己则缓缓靠近工具间的门。
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线。
江离骁猛地一脚踹开门！
“警察！不许动！”
手电光瞬间照亮了狭小的工具间。
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墙角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上，一个黑色的问号头像正在闪烁。
旁边是一个进度条，显示着“文件传输中：98%”。
电脑旁边，散落着几个空的能量饮料罐，还有一个揉成一团的深蓝色丝绒布袋。
布袋口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妈的！跑了！”江离骁骂了一声，立刻冲到电脑前。
但就在他手指触碰到键盘的瞬间，屏幕猛地一黑！
“滴——”一声长鸣，电脑彻底关机！
进度条定格在99%。
“操！”江离骁气得一拳砸在旁边的铁架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头儿！快看！”
小李指着电脑旁边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通风口。
通风口的百叶窗被卸了下来，里面黑黢黢的，隐约有风吹出来。
“通风管道！”江离骁眼神锐利，“他钻进去了！追！”
他立刻对着对讲机吼道：“所有人注意！目标可能通过通风管道逃窜！
封锁所有可能的出口！尤其是屋顶和厂房外墙的通风口！快！”
他和小李迅速攀上旁边的铁架，试图钻进通风管道。
但管道狭窄，只容一人勉强通过，里面漆黑一片，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
“咳咳……头儿！里面太深了！看不清！”小李被灰尘呛得首咳嗽。
江离骁用手电往里照了照，管道深处幽暗曲折，根本看不到尽头。
他咬了咬牙：“妈的！让他溜了！”
他跳下铁架，看着那台己经黑屏的电脑和空荡荡的丝绒布袋，脸色阴沉。
“技术科！把这破电脑给我抱回去！就算烧成灰，也得把里面的东西给我抠出来！”他指着电脑吼道。
“是！”
“还有这个袋子！”
江离骁捡起那个深蓝色丝绒布袋，“罗婕肯定喜欢这种‘包装袋’，拿回去让她研究研究！”
他环顾着这个充满灰尘和铁锈味的工具间。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消毒水混合着薄荷糖的味道。
“教授……”江离骁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冰冷，“跑得挺快。
不过，电脑留下了，袋子留下了，味道也留下了……我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罗婕的电话。
“喂？罗大法医，‘教授’的临时办公室找到了。
人跑了，留了一台刚关机的电脑，一个空袋子，还有一股怪味。
你那边研究一下？”
电话那头，罗婕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的兴趣：“电脑和袋子马上送过来。
怪味？描述一下。”
“嗯……”江离骁吸了吸鼻子，“灰尘味、铁锈味、机油味……
还有，一股很淡的消毒水味，混着点……薄荷糖的甜味？反正闻着有点提神醒脑。”
“消毒水……薄荷糖……”
罗婕沉吟片刻，“有意思的组合。像是……刻意掩盖某种体味？
电脑和袋子是关键。
等着，我这就准备研究。”
挂了电话，江离骁看着窗外彻底沉入黑暗的工业区废墟。
接下来，就看谁在这场猫和老鼠的游戏中能取得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