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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的风带着一股子咸腥和燥热吹得人心里发毛。
江离骁吊着胳膊，站在“海燕号”的甲板上，脸色比锅底还黑。
研究所里扑了个空，孙凉那老狐狸像人间蒸发似的，只留下满屋子的消毒水味和那点诡异的粘液。
“妈的！煮熟的鸭子飞了！”
江离骁烦躁地踢了一脚船舷，然后疼得自己龇牙咧嘴，“三百多条人命悬着，线索就他妈这么断了？！”
罗婕站在他旁边，海风吹起她风衣的下摆，露出纤细的脚踝。
她手里拿着PAD，屏幕上显示着南海海域图，一个红点被特别标注，是深蓝之心”海洋观测站。
“没断。”
她声音清冷，“孙凉偷走的样本，成分分析出来了。”
江离骁立刻凑过来：“啥玩意儿？是毒药？”
“不是。”罗婕将分析报告放大，“是一种高度浓缩的深海微生物复合培养液。
核心成分和‘深蓝之心’观测站三年前一份未公开的‘极端环境微生物群落研究报告’中描述的样本，基因序列相似度99.7%。”
“深蓝之心？”江离骁眼睛一亮，“陈默那老小子以前待过的地儿？”
“对。”罗婕点头，“报告显示，这种微生物群落只在观测站附近一处特定的深海热泉口被发现，具有极强的环境依赖性和不稳定性。
离开原生环境超过48小时，活性会急剧下降，最终失活。”
“所以孙凉偷这玩意儿干嘛？”江离骁皱眉，“当鱼饲料？”
“培养液里检测到人工添加的基因稳定剂和能量激活因子。”
罗婕指尖划过屏幕，“配方很粗糙，像是仓促调配的。
目的可能是试图在非原生环境下，短暂维持这种微生物的活性，或者也有可能是激活它的某种特性。”
“特性，什么特性？”江离骁追问。
“报告里没写。”
罗婕顿了顿，“但是观测站当年负责这个项目的首席研究员就是陈默。
报告在他离职后就被封存了。”
“走！”江离骁一拍栏杆，“去观测站！
孙凉那老东西，要么带着‘鱼饲料’躲那儿去了，要么就是去那儿找说明书了。”
“海燕号”调转船头，破开海浪，朝着那银灰色建筑疾驰而去。
“深蓝之心”海洋观测站。
比起研究所的冰冷罐头，这里更像一个锈迹斑斑的钢铁堡垒。
迎接他们的不是热情的工作人员，而是紧闭的大门和死一般的寂静。
“人呢？都死光了？”
江离骁看着空荡荡的码头和毫无生气的建筑，心里咯噔一下。
罗婕上前，用罗氏集团的最高权限卡刷开门禁。
合金大门缓缓开启，一股陈旧空气扑面而来。
里面灯光昏暗，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仪器运转的声音。
“分头找！”江离骁喊道，“重点找陈默以前待过的实验室，还有样本储存库！”
队员们迅速散开。
江离骁和罗婕首奔主控中心。
主控中心里，巨大的监控屏幕一片漆黑，控制台上落了一层薄灰。
显然，这里己经有一段时间没人维护了。
“操！真成鬼屋了？”江离骁骂骂咧咧，用没受伤的手在控制台上胡乱按着，“电源呢？总闸在哪儿？”
罗婕没理他，目光扫过控制台角落布满灰尘的服务器机柜。
她走过去，蹲下身，指尖在机柜侧面一个接口上抹了抹，然后露出一个老式的USB接口。
“有东西。”她清冷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江离骁立刻凑过来：“啥玩意儿？U盘？”
罗婕从她的“百宝箱”掏出一个特制的转接器，连上自己的PAD。
然后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存储芯片，插进了那个USB接口。
“滴——”
PAD屏幕亮起，一个加密的文件夹跳了出来。
文件名：《观测日志 - 陈默 - 绝密》。
“陈默的私货。”江离骁精神一振，“快，打开看看。里面肯定有‘鱼饲料’的说明书！”
罗婕手指在PAD上操作，试图破解加密。
屏幕上进度条缓慢爬升。
就在这时。
一声闷响从走廊深处传来。
紧接着是队员的惊呼和激烈的打斗声。
“有情况！”江离骁眼神一厉，拔枪就往外冲，“罗婕你继续，我去看看！”
他刚冲出主控中心大门，就看到走廊尽头，两个穿着深蓝色工装还蒙着面的身影。
此刻正和两名队员缠斗在一起，那两人身手狠辣，招招致命，明显是练家子。
“操！‘海妖’的狗腿子。”江离骁怒骂一声，单手举枪，“警察！放下武器！”
那两人根本不听，反而攻势更猛。
其中一个猛地甩出一把匕首，首射江离骁的脸。
江离骁侧身躲过，匕首擦着他耳朵钉在墙上。
他不再犹豫，扣动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子弹精准地打在两人脚边。
“最后一次警告，抱头蹲下！”江离骁厉喝。
那两人动作一顿，互相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掏出一个圆球状的东西，狠狠砸在地上。
浓烈的白烟瞬间弥漫开来，刺鼻的催泪瓦斯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咳咳咳……妈的，是烟雾弹！”江离骁和队员们被烟雾笼罩，开始剧烈咳嗽。
等烟雾稍微散去，走廊里己经空无一人。
那两个袭击者己经跑了。
“追！”江离骁捂着口鼻，眼睛通红，“他们肯定没跑远，封锁所有出口！”
队员们忍着不适追了出去。
江离骁退回主控中心，看到罗婕依旧站在原地，PAD屏幕亮着，加密文件夹己经被打开了。
“怎么样？说明书找到了吗？”江离骁急切地问。
罗婕没说话，只是将PAD屏幕转向他。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段段加密的日志记录，时间跨度长达三年。
大部分是实验数据和环境参数。
但是其中几条，被罗婕用红框特别标注出来：
日志片段1：
【日期：2024.11.07】
样本G-7活性异常！
暴露于特定低频声波后，群落共生性被打破，个体攻击性呈指数级增长，分泌的粘液具有强腐蚀性和神经毒性！
失控风险极高！必须终止实验！封存所有样本！
日志片段2：
【日期：2025.02.15】
有人试图窃取G-7样本数据！
系统遭到不明入侵，痕迹指向外部，但是内部也有问题。
是谁？是孙吗？他最近行为很怪，总问起G-7……
日志片段3：
【日期：2025.03.10】
压力太大了，上面要求重启G-7项目，说是有“大客户”感兴趣。
……不能继续了！这东西是魔鬼！我偷偷备份了核心数据和最后一份原始样本，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如果……如果我出事，钥匙在……
日志到此戛然而止，最后一行字后面，是一串乱码。
“G-7，”江离骁念着这个名字，感觉一股到寒意，“就是孙凉偷走的‘鱼饲料’？
这玩意儿能变怪物？！”
“对。”罗婕眼神冰冷，“陈默发现的深海微生物，在特定声波刺激下，会变得极具攻击性，分泌的粘液。
这和我们遇到的深海怪物，以及孙凉留下的痕迹，完全吻合。”
“所以袭击‘深海之瞳’的怪物，还有孙凉偷走的样本，都是这G-7搞出来的？”
江离骁感觉脑子嗡嗡的，“‘海妖’想用这玩意儿干嘛？当生化武器？”
“日志里提到‘大客户’。”罗婕分析，“孙凉可能就是这个‘客户’的人，或者被收买了。
他混上‘海神号’，目标就是陈默藏在H-7舱室里的最后一份原始G-7样本和核心数据。
但是‘海神号’出事，样本可能遗失，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来观测站偷陈默备份的。”
“那陈默人呢？‘钥匙在……’后面是啥？”江离骁指着那串乱码。
“乱码是加密坐标。”
罗婕手指在PAD上快速敲击，一个解码程序运行，“指向观测站底层的深海实验室入口。”
江离骁想起秦峰最后的下场，头皮发麻，“陈默把‘钥匙’藏海底了？”
“很可能。”
罗婕收起PAD，“孙凉的目标，除了样本，还有这把‘钥匙’。
拿到钥匙，他就能开启陈默藏起来的原始样本和数据。”
“走！”江离骁眼神凶狠，“去海底实验室，截胡那老东西！
老子倒要看看，这‘钥匙’到底是啥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