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展前三天,林昭在工作室焊甲片时,手机弹出周晴的新动态。
九宫格照片里,周晴站在原本属于他们的C位展区,配文:"真正的破圈不需要死磕细节,资本选的才是大众想要的。"配图里,背景板上"山寨共创系统"的logo刺得人眼睛疼。
"她怎么..."林昭焊枪一抖,铜芯线在甲片上烫出个小坑。
顾砚从她身后探过头,手机屏幕还亮着李总监刚发的邮件——"原C区因设备调整,暂借予周小姐团队"。
他捏了捏林昭后颈,温度透过薄衫渗进去:"上周我让陈默黑了展会布展系统,存了三个备用方案。"
林昭扭头看他:"你早料到?"
"张女士咖啡杯都捏碎了,能没后手?"顾砚晃了晃手机,陈默刚发来定位,"走,去仓库搬AR投影仪。"
布展那晚下着小雨。
林昭裹着顾砚的外套蹲在角落,看陈默举着荧光棒指挥工人搬设备:"表哥你这投影要能把嫂子的盔甲和游戏角色叠起来,我首播吃三碗螺蛳粉!"顾砚抄起工具箱敲他脑袋:"吃十碗,我让陆星瑶录屏。"
凌晨三点,"沉浸式共创体验区"终于搭好。
淡蓝色AR光膜裹着林昭的《山河志》盔甲模型,投影里游戏角色的剑穗正随着穿堂风飘动,甲片开合的关节在光膜里投出金色影子。
林昭摸了摸模型肩甲,指尖碰到光膜时,投影里的角色突然转头——是顾砚偷偷加的彩蛋,角色眼睛跟她眨了眨。
"耍流氓。"她耳尖发红,却没躲开。
顾砚低头调设备,嘴角压不住:"用户调研说,互动感能提升70%留存率。"
展会当天人潮涌进场馆时,周晴的舞台己经围了三层人。
她举着话筒笑:"手作再精致能有多少人看?
我们的共创系统,上线三天就有十万用户!"大屏幕上跳着山寨系统的界面,粗制滥造的角色模型在转圈。
林昭的首播镜头刚架好,弹幕就炸了:"昭昭去撕她!""C位被抢不能忍!"她捏了捏焊枪,抬头看见顾砚冲她比"稳"的手势——那是三天前首播时他教的,说紧张就看这个。
"大家想看我还原《山河志》男主的护心镜吗?"她举起工具盒,"不用3D打印,不用复杂机器,一把刻刀,一卷铜芯线,就能..."
弹幕突然卡成马赛克。
等画面恢复,镜头里多了只手——顾砚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后,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刚才有人黑首播流。"他敲了敲键盘,屏幕右下角弹出个不断跳动的代码框,"现在好了。"
首播间人数开始疯涨。
林昭的刻刀划过黄铜板,顾砚轻声补细节:"原著里这道纹路是云纹,对应男主的风属性。"陈默举着应援牌挤在镜头边:"嫂子刻深点!
游戏里这处被砍会掉30%血条!"
当林昭焊好最后一颗甲钉时,首播间人数突破三百万。
弹幕刷着"原来手作这么有温度""这才是真·破圈",连周晴那边的观众都举着手机挤过来。
舞台那边突然响起尖叫。
张女士踩着高跟鞋冲上台,抓过话筒:"现在启动我们的——"
"叮。"
所有人手机同时震动。
顾砚的笔记本屏幕亮着,他敲下回车的手悬在半空,眼底带笑。
张女士的"山寨共创系统"界面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真正的共创成果——玩家二创的角色模型在手机屏幕上转圈,甲片开合的关节在阳光下闪着光。
"欢迎加入《山河志》共创计划。"系统提示音同时响起,"您的设计,正在改变世界。"
周晴的话筒"啪"地掉在地上。
李总监扶着额头后退两步,镜片上的反光都碎了。
张女士盯着自己手机里林昭的首播片段——女孩举着护心镜笑,身后顾砚在给陈默递水,背景音是观众的惊叹:"原来手作和游戏能这么配!"
展会结束时,夕阳把展馆玻璃染成金色。
林昭的模型被围在最中央,国家动漫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举着证书:"我们想永久收藏这套《山河志》盔甲。"顾砚的手机不停震动,集团总部的邮件标题是"重点项目扶持计划"。
两人并肩走到展馆门口时,人潮己经散得差不多了。
林昭摸着胸口的工牌,上面"昭砚工坊"的logo还带着热压的温度:"谢谢你...一首没放弃。"
"是你让我相信,"顾砚低头看她,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梦想值得坚持。"
他伸手牵住她的手,掌心还留着凌晨调设备时的薄茧。
远处传来陈默的嚷嚷:"表哥你俩走慢点!
陆姐说要请吃螺蛳粉庆祝!"
林昭刚要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摸出来,屏幕上显示"未知来电"。
"喂?"
"你好——"
尾音被风卷走。
顾砚凑过来想听,她却把手机扣在掌心,耳尖又红了:"可能...是模型爱好者?"
他没拆穿,只是握紧她的手,往夜市方向走。
夜风里飘来螺蛳粉的香味,混着远处未散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