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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开门时，顾砚手里的奶茶还冒着热气。
“周晴翻拍速写本的监控，我找着了。”她把平板递过去，耳尖微微发红——虽然和顾砚混熟了，可这种“抓小辫子”的证据分享，到底比聊模型零件更让人心跳。
顾砚接平板的手顿了顿，珍珠奶茶在杯里晃出小漩涡。
屏幕里，周晴猫着腰翻速写本的画面跳出来时，他突然笑了声：“手作师的监控，比我游戏里的防外挂系统还严。”
“上次做敦煌飞天甲片，金粉撒了半屋子。”林昭低头拨弄奶茶吸管，“装监控是怕...怕有人碰坏未完成的模型。”
顾砚没接话。
他盯着监控里周晴快速翻动的指尖，指节在桌面敲了两下：“她背后肯定有人。”
“啊？”
“你看这举报时间线。”顾砚掏出手机划拉，“你云盘第一版草稿是3月15号，她电子稿创建时间是3月18号——刚好是你去年漫展拿奖那天。”他抬头时眼神发亮，像游戏里发现隐藏关卡的玩家，“有人盯着你的进度，精准踩点。”
林昭的奶茶杯捏出了褶皱：“我...我只和周晴说过要参展。”
“所以得查查那几个带节奏的营销号。”顾砚把平板塞回她手里，“今晚我就黑——咳，查他们IP。”
“你会这个？”
“游戏公司防破解组的培训课，我可是满分。”顾砚晃了晃手机，“再说了，能让手作师受委屈的bug，必须优先修复。”
那天晚上，204的灯亮到凌晨三点。
林昭趴在客厅模型台上画设计图，听见对门键盘声像机关枪——顾砚的“查IP”显然不只是说说。
第三天中午，陈默拎着炸鸡踹开204的门：“哥！你让我模拟登录的那个‘二次元观察’论坛，他们管理号回我私信了！”
顾砚盯着电脑屏幕，没抬头：“说什么？”
“问我是不是‘新加入的KOL预备役’，还发了个合作文档链接。”陈默凑过去，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让他首咋舌，“哥你这是装了个游戏外挂吧？怎么追踪到这么多账号关联？”
“不是外挂，是我写的流量识别脚本。”顾砚敲下最后一行代码，屏幕弹出个绿色对话框，“这些营销号、举报帖、甚至周晴买的水军，全走同一个代理服务器。”他点了下鼠标，服务器地址定位在海外，“套了七层虚拟身份，但流量模式有规律——和我之前抓游戏外挂的手法像极了。”
陈默咬着鸡腿突然噎住：“所以...有人用搞游戏外挂的技术，搞手作师？”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顾砚调出个加密文档，“顺着代理服务器摸到了家海外公关公司，他们客户名单里有周晴，还有个叫刘女士的——”他敲了敲名字，“我之前听李总监提过，这女人专门包装‘伪二次元’项目，靠买热搜刷数据骗投资。”
“那她为什么针对昭昭姐？”
“因为林昭的手作是真的。”顾砚关了电脑，“真东西会戳穿她那些批量3D打印、挂原创标签的假手作。”
消息传到林昭这儿时，她正蹲在地上粘甲片。
陆星瑶的视频通话炸进来，背景音是汉服社的缝纫机声：“昭昭！顾砚那套技术流查出来了？”
“嗯...顾砚说背后有M在操作。”林昭把甲片往托盘里一放，“可我不想再躲了。”
“想主动出击？”陆星瑶眼睛一亮，“我这就联系微博运营！咱们搞个‘我见过真正的手作’话题挑战，让网友发制作过程视频——你那些揉皮料的老茧、画坏的三百张草稿，全是武器！”
“可...可我社恐。”
“怕什么？你首播做模型时，弹幕夸你‘手是上帝吻过的’，现在需要你当人形说明书！”陆星瑶扔过来个首播支架，“我帮你写文案：‘手作没有快捷键，每道划痕都是通关证明’——绝不绝？”
林昭捏着首播支架，耳尖红得像刚喷过漆的甲片。
但当她举起自己满是胶水印的手，对着镜头说“这是做了十年模型的手”时，弹幕突然炸了：
“原来甲片要打磨27遍！”
“我之前买的‘手作’发带，原来都是机器压的！”
“求手作师开教学课，我想给闺女做布偶！”
话题阅读量冲上五千万那天，顾砚抱着笔记本敲开203的门。
林昭正盯着手机傻笑——评论区有人晒出爷爷修竹编的过程，还有小学生画的“妈妈织毛衣步骤图”。
“刘女士的团队乱了。”顾砚把电脑转向她，屏幕上是对方内部群的截图，“他们本来计划下周买热搜吹周晴的‘原创大制作’，现在全在骂‘手作话题抢了热度’。”
林昭指尖划过评论区里“真正的手作不会说谎”的留言，突然握住他手腕：“谢谢你。”
“谢什么？”顾砚耳尖有点烫，“游戏里队友被集火，辅助当然要开盾。”
他正要再说什么，电脑“叮”的一声弹出新消息。
发信人ID是乱码，但内容让顾砚瞳孔微缩——那行字是：“别急着揭穿，我们还有更大计划。”
林昭凑过去：“这是？”
“我大学时混的独立游戏论坛，用的暗语。”顾砚手指搭在键盘上，“只有论坛老人知道，‘更大计划’是...”他突然闭了嘴，把电脑合上，“没事，可能是恶作剧。”
但林昭看见他捏着鼠标的指节泛白。
当晚，林昭收到东京峰会的正式邀请函时，顾砚正蹲在她客厅帮着收拾模型零件。
暖黄灯光下，他盯着邀请函上的“东京”二字，突然说：“上次你说，想让手作被更多人看到。”
“嗯。”
“那我陪你去。”他捡起片甲片，在灯光下照出细密的划痕，“顺便...查查那个神秘私信的主人。”
林昭望着他镜片后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落在她刚收到的邀请函上——那行“亚洲青年文化交流峰会”的烫金字体，在夜色里泛着暖光。
有些关卡，果然要和队友一起打，才更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