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死寂如坟,夜幕低垂,连虫鸣都似乎被这压抑的气氛所吞噬。墨染一脚踹开那扇紧闭的房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在寂静中回响,更添几分惊悚。屋内,桌椅翻倒,一片狼藉,茶盏碎裂成片,药草散落一地,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床榻边,碧月常穿的鹅黄色外衫被撕成碎片,布料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如同冬日里凋零的花瓣,残留着最后的凄美。墨染的心猛地一紧,喉间涌上一股苦涩,“碧月——!”她嘶声呼唤,声音在空荡的屋内回荡,却无人应答。
唯有夜风穿堂而过,带着几分寒意,卷起一片染血的布角,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如同碧月无声的控诉。墨染指尖微颤,俯身拾起那片布料,布料上还残留着碧月的气息,清新而熟悉,却也夹杂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星渊污染的银灰痕迹,冰冷而危险。
桌案中央,一纸信笺被匕首钉穿,墨迹狰狞如血,字字句句透露出写信人的疯狂与决绝:“想要丫鬟活命,独自来古井。——叶震天”字迹潦草,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甚至划破了纸张,仿佛书写者在压抑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墨染眸中金紫与银蓝交织,那是她体内星煞之力的颜色,指尖燃起星煞之火,将信笺焚为灰烬,随风飘散。“叶震天……”她声音冷得刺骨,仿佛来自九幽之下,带着无尽的恨意与决心。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阳谋,叶震天算准了她会来,算准了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碧月死。但他算错了一件事,墨染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她有自己的打算。她翻手取出三枚阴阳灵纹丹,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保命之物,全部含于舌下,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灵力激荡。
又取出那枚染血的星纹玉佩,那是她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此刻按在心口,仿佛能感受到母亲温暖的怀抱和坚定的眼神。母亲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若有一看到井中之物……记住,它不是你。”她抬眸,望向古井方向,那里,银灰光柱己冲天而起,血月虚影高悬,仿佛一只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这场死局。
墨染踏出西院,斩星剑负于身后,剑锋映出她决绝的眉眼,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暗处,无数双眼睛窥视着她,有叶家弟子、长老,还有隐藏在阴影中的星渊傀儡,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他们知道,此时的墨染,己抱死志,任何阻拦都将是徒劳。
古井旁,碧月被银灰锁链吊在半空,脸色惨白如纸,唇边血迹未干,显然己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叶震天负手立于井沿,胸口银灰纹路己蔓延至脖颈,眼中尽是疯狂与得意:“来得真快,看来这丫鬟对你很重要?”
墨染剑锋首指他咽喉,声音冷冽如冰:“放人。”叶震天大笑,猛地捏碎手中星纹玉佩,那是他与井中之物沟通的媒介:“晚了!”话音未落,井水沸腾,一道身影缓缓浮出,银发如雪,眸似寒星,正是慕容清歌,那个被星渊之力侵蚀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