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来源处,人群中走出一人。
陈建国眯着眼看,这不就是刚才和陈眠走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吗?远看得时候,男人身材高大。
陈建国还以为是什么不好惹的人物。
近看那张脸,是气质不凡,但看着太过年轻,估计也就是个学生。
让陈建国顿时有了底气。
音调都高了几分:“你谁呀,你管我喊不喊!叫陈眠给老子出来。”
“他妈的,都评评理。哪有儿子在这里面吃香得喝辣的。做老子的在外面呆着。还有他妈和弟也在外面呢。”
“白眼狼,真是白养他……”
陈建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几个彪形大汉捂着嘴。
林执皮笑肉不笑,在场的人精立马懂了。
彪形大汉把人拖走。
经理也笑着和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解释:“这是个闹事的,影响各位的用餐体验了。我们会很快处理好。”
“今天在场消费的全场五折。”
众人皆欢呼起来,刚才的小插曲就被轻描淡写带过。
经理望着眼前这个阎王首冒冷汗,生怕自己处理不到位惹人心烦。
林执一言不发,西周冷得要掉渣。
哪还有刚才跟着那小孩进店时如沐春风的样子。
踏步走出店,在一个无人的仓库角落找到了己经被揍到睁不开眼的陈建国。
“少爷。”保镖开路让自家少爷看乐子。
陈建国早己被吓到失禁,明明也没怎么动手。一股子窝囊废物劲。
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的眼睛勉强张开一条缝隙。
视线里一片昏暗,只看见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立在门口,指尖的烟头忽明忽暗。
西周飘散着烟雾。
招惹到不该惹的人了,陈建国呻吟着求饶。
林执最瞧不惯就是这种人,屈尊降贵地走进踢了踢人,脚下的人哭爹喊娘,好不吵闹。
保镖一腿踢过去,终于闭了嘴。
“你想找死?”林执着地上的一滩。
“没有,没有!”陈建国连忙大喊着。
如果是其他时候,林执倒想玩一玩。可现在,他可没有这个心思。
“以后少出现在陈眠面前。”踢垃圾一样踢了人一脚。
嫌脏,又立马收回。“否则…”声音带了显然的杀意:“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着,他转身欲走。
路过门口守着的经理,脸上的杀意还没退去。:“该清理一下垃圾了。别什么东西都往这边放。我们也要保障顾客的安全。”
拂了拂人的肩膀,举了举手里的烟:“还有,下次抽点好的。”
经理心道:人不大,烟倒是挺懂。脸上却是陪笑连忙点头说是。
林执这才离开。
经理也是八辈子霉,刚上任没几天就遇到小阎王。
他看见仓库一滩死狗样的人,厌恶地挥挥手,散去难闻的骚味:“扔出去,越远越好。还有和他一起来的人,都赶出去。”
“是。”
解决完一切也不过短短十分钟。
林执在包厢门口站了会,散去身上的烟味。才重新进了包厢。
陈眠正窗户处向外张望,一见林执回来连忙上前,抬头望人的一双眼里全是担忧:“怎么了吗?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吵架。”
林执将窗户关上神色自若:“有闹事的想吃霸王餐,被保安赶出去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有人找我呢。”
陈眠坐回原处。
有一瞬间,他还以为是陈建国来找他呢。看来是自己幻听,陈眠偷摸松口气笑起来:
“不过这年头还有人吃霸王餐?”
林执把烤糊了的肉扔到一边,烤块新的。“当然有,还有不要脸得想拖家带口得来呢。
“阿?那怎么办?”
林执觉得陈眠似乎单纯过头了,盯着他看一会儿。横着手往自己脖子上划了划,做杀掉的手势。
陈眠睁大眼睛,不可思议:“这里还有黑社会?!”
林执笑了,真真实实笑起来。很难得笑出声音。曲起手指轻敲了下桌字,心情很好。
眼前这个活了那么多年还那么蠢,有些可爱了。
“逗你玩的。”
“最多就是赶出去。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们可不干。”
两人离开时,经理亲自送行,给足了颜面。
笑死,谁敢不给林执颜面,老板的老板都不敢得罪的人,谁敢得罪。
两商场门口的广场,似乎有些吵闹。
一群人围在那边看热闹,陈眠好奇得从林执身边探出头看发生了什么。
林执不动声色得挡住了人的视线。
经理立马上前解释:“商店里出了小偷,我们正在派警方处理。”
说着,将两人送上车,车子扬长而去。
经理终于放松下来,广场人群中央,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过度肥胖的小孩正跪坐在地上。
正是陈眠后妈和那同父不同母的弟弟。
小孩哭得满脸横肉,看不见眼睛。 明明年龄不大,却有着油腻男的气质。
中年女人口吐芬芳泼辣得很。指着身旁的保安大骂:“你们凭什么说我们偷东西?! 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为首的保安调出手机里传来的监控。
画面里赫然是女人和小孩联伙偷了一家精品店里的项链。
小孩哭闹做诱饵,女人趁机将东西塞进自己的口袋。
监控在这,怎么狡辩也没用。
“等着警察来吧,你们!”
女人还在狡辩,众人唏嘘,这年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理首气壮的小偷。
人们纷纷散去,只觉晦气。
陈建国收到消息时,自己老婆儿子己经在警察局待着了。
他忙过去赎人,换来得是那女人吵着闹着要离婚,带着儿子走。
陈建国浑身还是脏污,女人小孩哭闹实在让他受不了,丢下母子俩跑了。
路过街头巷子,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他妈的,哪来的人。陈建国刚想骂起来,让人滚蛋。。
眼前戴着黑帽口罩的人将一名片塞进陈建国的手里,然后眨眼间没了踪影。
陈建国去看名片。上面只有几个字——报仇,赚钱。
联系我、末尾是一长串的号码。
*
陈眠洗完澡,穿着新一套的棉质睡衣跑到客厅找水喝。
迎面撞上了林执,他似乎刚处理掉手头的事情。
陈眠心中有怪异,此情此景和上辈子林执同居在一起没有什么区别。
要真说有什么区别。那可能是……
他们没有睡在一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林执,陈眠莫名有点结巴。
尤其是在这种独处的情况下。
陈眠猜测大概是因为自己这种老油条面对纯情少男时候的心虚。
“你……去睡吗?”
林执点点头嘱咐他:“早点睡,明天一起去学校。”
陈眠喝口水,说:“你不说我都忘了明天要上课,还要问问徐姐住宿的名额。”
林执没说话。
跑了一天有点困,他打着哈欠往自己房间走:“你也早点睡。”
客厅的灯没开全,只有餐厅的一盏艺术灯开着柔光。
这样的情况下,陈眠看不清林执的神情。
只听见林执对他道了晚安。
陈眠回了一句,关上了自己的门。
良久,等夜黑了个彻底,月光都被隐没。
陈眠的门突然诡异得打开,房间走进了一个人影 ,黑而高。
衬着床上缩成一团的陈眠如同待宰的羔羊。
如果此时的陈眠没有睡着一定会被吓一跳。
那黑影坐到了床边。
良久,只俯下身在陈眠的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晚安。”
声音很小,连说话的人自己都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