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飞速运转,林执如芒在背的,声音却保持平稳:“昨天在书房睡的,为了复习今天的考试。”
“是这样阿。林妍没有要去验证的意思。
只是意味不明的提醒:“小执年纪大了,可以适当交往了。但也只是试一试,感受一下青春……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不用妈妈多提醒的吧?”
林执低下头:“知道的。”
“对了,家里的阿姨说你的安眠药最近用得似乎比平常快?压力大经常失眠,妈妈理解。回去我会让人在给你配点药量大的。当然这种东西还是要少吃,对大脑发育不好。以后我会让人关注的。记得把手环换掉。行……妈妈说多了,走了。你不用送了,早点睡。 ”
高跟鞋的达达声渐行渐远,林执有些疲倦地坐在床边。
一根根的大脑神经被挑动到发疼,额角的青筋凸显,林执皱着眉头。
像是在承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巨痛,不一会满头地细汗。
众人终于把林妍这尊大佛送走,个个都像是打了个仗精疲力尽,没了在玩的兴致。各自回自己房间去了。
林执迟迟不下来,陈眠担心。都不用陆自真提醒地,很上道地上楼找人去了。
以往,这种情况没人敢去找林执,阎王发起癫来不是一般难搞。
见陈眠要去找人,陆自真想要劝阻的话又鬼迷心窍停住。
这些日子她是看出来了,陈眠在林执那儿有特权,他是例外。
地位估计早己超越他们这几个发小。
陆自真就是有莫名的自信笃定,林执他就是自己疯了,也不会对陈眠怎么样。
她放任陈眠去了。
陈眠立在林执房间门口,做贼似的偷摸地在林执的门口听里面的动静,好半晌听不见一点动静。
门没关紧透着条缝,专门为他留得似的。
陈眠没忍住猫着腰去看里面的情景,一眼就看见了床边低着头看起来毫无生机的林执。
他顿时心下一惊,也不管不顾什么礼不礼貌推门而入,紧张询问:“你没事吧?”
低着头的人没有给他回应,周身全是躁郁的气息关系,能把他都感染。
陈眠又喊了几声走近,最后半蹲下来去看林执的脸。
林执面色平静,看起来丝毫没有异常。可不理他就是最大的一异常。
陈眠的声音都放轻了下来:“你怎么了呀,我喊了好几声你都没有理我呢。”
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陈眠微微起了身子,又看到床边开着的礼盒。
有意转移话题:“这是你妈妈给你提前准备的礼物吗?”
说着陈眠好奇地探头过去想要看清楚里面装得是什么。
“别动!”林执声音有一丝严厉,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又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
这样迅速的情绪转变,陈眠很少在林执的身上见过。
不由地他呆了一秒,只这一秒林执似乎就误会了什么。
他终于改变了原有的姿势,半跪到床边去捧陈眠的脸。
“抱歉,我没控制好情绪……你别生气……”
陈眠哑然,他哪里会和林执生气,他拉着人站起来,两人并肩坐着。
“你到底怎么了呀?”
林执没有回话,只说:“可以抱一下吗?”
陈眠没有拒绝。
下一秒,林执就毫不客气地脖颈处就埋进了一颗脑袋,到了什么安心的归宿。
林执感到自己脑中那股撕裂感被安抚。阴郁的气息这一刻被淡化,从暗黑粘稠的状态又变回那个原来的林执。
这转瞬间的变化,仿佛跨越了多少个年岁的沉淀,最后又回归原来的状态。
陈眠对怀里人变化一无所知,甚至将手更乖巧地放在怀里人那宽阔的背上。
二人就这样安静地拥在一起,面上颇有那股子岁月静好的味道。
可只有林执知道他的心底藏着怎么的一滩吃人的沼泽。
耳边有温热气的息,熏的他有些痒,是林执在他的耳边说话。他说:“今晚,可以陪陪我吗?”
声音很轻,带着祈求的意味。
仿佛如果得不到陈眠的接受就会落下泪来。陈眠心软成一滩,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
夜彻底深了下去,偌大的别墅比白天还要的寂静。
两人各自洗漱,然后两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
此刻的林执己然恢复正常。
而陈眠却紧张起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他们上辈子一起躺在床上还是上辈子。他对林执又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好哥们。
不可避免地身体变得僵硬。
干尸似的不敢动弹。
“你怕我?”林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侧过身体靠近:“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他提起陈眠的手:“这么硬,都甩不起来了。
陈眠脸猛地就红了起来,这都说得是什么呀,什么硬,什么甩。什么虎狼之词的阿都!
……如果不是林执还抓着他的手玩,陈眠都会觉得他是在故意勾引他。
“怎么不说话,真怕我呀?!”
林执故意更近了,尾调的那声短促喘息仿佛就在他的耳边,陈眠半个身体瞬间酥麻。
黑夜中“尸体陈眠”睁着眼睛,想躲又怕太明显:“没怕你,是很久没有和别人睡过了。我不是很习惯。”
身边声音似乎变了变:“你还和别人睡过?”
陈眠:“…………”
“没啦,没啦,我是说小时候,我妈妈抱着我睡。”
他嘀咕:“这话听的,搞得怎么像被对象质疑乱搞的渣男……”
”靠!更像是解释的渣男了!
陈眠不知道话题怎么越讲越偏,越偏他越紧张,越紧张他越僵硬。
真真就成了躺床上的干尸。
“好了,我开玩笑的。你好像更硬了。”
……陈眠真得好想坐起来去捂身边人的嘴。
“你给我的花我有好好养着。”
陈眠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变得那么快,就好像是故意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但总比刚才的话题好了不少。
陈眠“嗯”了一声,又说:“只是随便买的,不用刻意地养着,等他的枯了扔掉就好了。”
林执对此没有表示,陈眠也没在意。
等那花不好看了,自然就被忘了。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那你知道花语吗?”
陈眠在黑暗中摇摇头,林执就科普起来:“我的眼里只有你。”
空气奇异地沉默两秒。
陈眠耳朵发烫,胡言乱语:“你看起来很懂,学霸还学这个?”
大脑顿住片刻,这话今天好像才说过一次,对着今天那个花店遇到的男人。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他。
林执:“没学过。”
骗谁呢,陈眠:“那你天生就会呀?”他明显不信。
对这份调侃林执只是笑笑:“谁知道,说不定是上辈子的经验呢?”
陈眠觉得这玩笑有点冷,自己是重生的。
总不会……总不会…… 陈眠想到某个层面瞬间寒毛首立,林执会不会…… 不会吧?
不会的。
嗯,陈眠将那个心里猛然出现的答案否决。
林执怎么看的都是少年时期的样子,哪里会是重生。
在心里摇摇头,真是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