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兰夸张的语气把牛牛逗笑了,刚才的伤心难己经被他丢之脑后。
“妈妈换衣服,牛牛照顾安安。”牛牛皱着眉,嫌弃的看了看安安,像个小大人一样的教训弟弟。
“安安,你要做个乖宝宝,不能随便尿裤子,不然臭臭的就没人喜欢了。”
林芝兰被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她的好大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林芝兰换好衣服之后,开始收拾行李。她把孩子们的换洗衣物、安安的尿布都仔细叠好放进包袱。牛牛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时不时帮忙递个东西。
“妈妈,我们去市里要坐牛车吗?”牛牛睁着大眼睛问道。
“嗯,要坐牛车去县里,再从县里坐汽车去市里,牛牛想坐汽车吗?”林芝兰笑着摸摸他的头。
“想,妈妈,汽车是不是像大盒子一样,能装很多人。”牛牛好奇,因为他没见过汽车。
“对,汽车就是大盒子一样的,不过不能装很多人,因为不能超载,安全第一。”
“哦……那妈妈,你坐过汽车吗?”
“坐过啊。”林芝兰心想,你妈何止坐过汽车,火车、高铁、飞机你妈都坐过。
“那牛牛也要像妈妈一样坐汽车。”牛牛坚定的语气让林芝兰失笑。
“交通工具有很多,以后牛牛咱们都能坐上。”
“妈妈妈妈,什么是交通工具。”果然小孩的问题总是一个接一个,怪不得以前的老人总说养个孩子要说三年白话。
意思就是婴儿期的时候你要自言自语教他发声,幼儿期的时候你要回答他各种天马行空的问题。
你说了,他们不一定会全记住,但你又不能不理他,不然十万个为什么总能让你秃头。
她现在算是体会到养个孩子有多么不容易了。
“嗯,那晚上妈妈给你讲交通工具有哪些,现在咱们该去吃饭了。”林芝兰感觉肚子有点饿。
老太太说做饭,林芝兰敢肯定,她一定没有做,为什么这么肯定呢?答案显而易见,要找同盟商量,怎么从她这里薅东西呗。
她现在是看不懂老太太到底啥意思了,放着自己的亲的不心疼,可劲的把亲孙子的东西往别人家里送,太特么的离谱。
她都不得不怀疑,方成安是不是捡来的,不然就这么不受老太太待见,把人家妻儿都洗脑成啥样了。
“妈妈,牛牛饿。”牛牛揉了揉小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林芝兰。
他早就饿了,只是怕己经说饿被妈妈骂。
“妈妈带弟弟出去前给你的鸡蛋糕你吃了吗?”林芝兰抱起牛牛见安安还睡得香甜,反正小婴儿还不会翻身,先去弄饭给孩子吃。
“被三桂抢了。”牛牛害怕的看着林芝兰,以前他的东西被抢,找林芝兰告状,林芝兰不是爱搭不理,或者用手指戳他头,什么也不说就看着他。看得他心中发毛,久而久之就产生了惧怕。
感受到牛牛的害怕,林芝兰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记忆里能记住的都是好的,不好的一面一点记忆都没有。
就像美好的生活,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你生活在自己的幻觉里,生活中的不美好的那一面被你恶意的遗忘一样。
“没事儿,下次他在抢你的,你就打回去。”
小逼崽子,天天薅着她儿子欺负,下次再欺负她儿子,她就要让他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牛牛不语,林芝兰也没有强迫孩子,这孩子真的自卑又胆小,她林芝兰的儿子怎么能胆小呢。
必须得有她小时候的风范,比如打架,抓鸟,摸鱼啥的,都是童年不可缺失的成长乐趣。
别说看书写字啥的,三岁不到的娃娃,写啥字啊,就连看书你都要分清楚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搞不好别人瞅着你不顺眼,反手就把你举报了。
也别什么这个年代的人淳朴,那是大家都过得差不多,要是贫富差距大了,你周围眼红想搞你的也不少。
母子俩吃完了饭老太太都还没有回来。
林芝兰去工具房,想看看那钉排还在不在,一进去,果然,钉排不在了。
林芝兰冷笑一声,“还真是……”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
既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说不伤心难过是假的,或许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老太太还没有坏得太彻底。
“宝儿,我们回去吧。”林芝兰牵着牛牛的小手回屋。
牛牛迷茫的看着她,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问号!妈妈为什么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
京都军区大院苏家。
苏振山刚从调查组回来,他严肃的看着下面的儿子们。
家里这几天特别不安生,不知道是谁举报老爷子和国外有书信来往。
苏振山在调查组待了好几天,今晚才被送回来,家里的气氛很压抑。
“爸,调查组怎么说打,您没事儿吧。”大儿子苏浦东紧张的看着老爷子。
他在秘书办工作,自从老爷子被带走后,家里人的工作也被暂停接受检查。
“调查结果没事儿,不过你爸我己经被别人盯上了,具体能在这个位置坐多久,老子也不知道,你们明天登报和老子断绝关系,免得牵连了你们。”
想他苏振山一辈子光明磊落,抗战的时候拿着刺刀和小日子拼命肠子掉出来了还杀了好些个鬼子。想不到老了老了还要被一些龟孙怀疑自己对党对国家的忠诚。
大儿子苏浦东激动的站起来,不赞成的道:“爸,我们不能这样做,您是我们的父亲我和几个弟弟不可能丢下您和妈不管。”
二儿子苏浦西捏了捏妻子的手,也发表自己的意见,“爸,我们也不登报,现在学校都停课了,我和文婷保不住哪天就被学生举报下放。您在哪我们就在哪。”
三儿子苏浦南一句话不说,但态度非常明确。
至于小儿子苏浦北看了大家一眼,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反而是这才把一张照片递给老爷子。
“浦北,你这是啥意思?平时爸妈最疼的就是你,关键时候你就这态度。”苏浦东平时就看这个弟弟最不顺眼,每天不是到处溜达就是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都二十五了,大院里谁说起苏家老西不是摇头。
“大哥,我要用什么态度?俗话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苏家即将面临的局势,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苏浦西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