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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再说。"厉臣干脆利落地打断她。
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还是你想在校门口继续引人注目？"
他意有所指地瞥向校门方向。
季雨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果然发现几位同事正朝这边张望。
还有人掏出手机似乎在拍照。
她咬了咬下唇，最终只能妥协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后座上赫然放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蛋糕盒。
季雨薇瞬间僵住了，这些显然是为她准备的"生日惊喜"。
却只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迫感。
厉臣关上车窗，将外界的视线完全隔绝。
密闭的空间里，玫瑰的香气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氛围。
季雨薇不自觉地往车门方向挪了挪。
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
却发现这个动作引得厉臣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后座上，一个精致的蛋糕盒旁还静静躺着一束清新淡雅的花束——
白色满天星簇拥着几朵淡蓝色绣球，点缀着几枝翠绿的尤加利叶。
与旁边那束热烈张扬的红玫瑰形成鲜明对比。
这样简约素雅的花束，完全不像是厉臣一贯的浮夸风格。
"都是给你的。"
厉臣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束满天星，腕间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
"听说你喜欢这种花。"他的语气罕见地柔和，少了往日的强势。
季雨薇愣住了，瞳孔微微放大："你怎么知道？"
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她记得只在办公室放过一次这样的小花束，还是去年教师节学生送的。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厉臣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方向盘，像在演奏某种无声的乐章。
"比如今天是你二十五岁生日。比如你最喜欢的花是满天星。比如..."
他突然侧头瞥了她一眼，目光如有实质地扫过她膝上的包。
"你包里装着那条准备还给我的项链。"
季雨薇的手指猛地收紧，帆布包带在掌心勒出深深的痕迹。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将她泛白的指节照得近乎透明。
"厉先生，我们..."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无力的抗拒。
"叫我厉臣。"
他干脆地打断她，语气不容反驳，"今天是你生日，"车子平稳地驶入主路，"别搞得像商务谈判。"
这句话本该是温柔的，却依然带着他特有的强势。
季雨薇沉默了，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
她注意到这不是去往市中心的方向，而是朝着城郊驶去。
满天星的花香在封闭的车厢内愈发明显，清甜中带着一丝苦涩。
就像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厉臣的侧脸在夕阳下棱角分明，下颌线紧绷着，似乎也在克制着什么。
车内只有导航系统偶尔发出的提示音，和两人轻不可闻的呼吸声。
车子缓缓驶离学校区域，汇入傍晚繁忙的车流。
季雨薇望着窗外飞速闪过的街景。
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的余晖，刺得她眼睛微微发酸。
一阵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席卷全身，让她不自觉地靠在了座椅上。
自从父母在那场车祸中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好好庆祝过生日。
第一年，丧亲之痛让她在生日那天抱着父母的照片哭到昏睡。
第二年，为了维持生计和弟弟的学费，她不得不在生日当天连打三份工。
后来年复一年，这个日子逐渐变成了日历上一个普通的数字。
被备课、批改作业和照顾弟弟的日常所淹没。
车窗外的霓虹灯开始次第亮起，在暮色中闪烁如星辰。
季雨薇的目光无意识地追随着那些光亮。
忽然想起母亲在世时总会亲手为她做的小兔子蛋糕。
父亲则会变魔术般从背后拿出一本她最想要的新书。
那些温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让她的眼眶微微发热。
厉臣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却没有说话。
车内的氛围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满天星的清香混合着皮革的气息，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季雨薇发现车子正驶向城郊的山路，夕阳将整片天空染成了橘红色。
为这个不同寻常的生日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我们去哪？"
她终于打破沉默，声音轻得几乎被车内的空调声盖过。
"我家。"厉臣目视前方，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给你过生日。"
季雨薇猛地转头，湿漉漉的发梢扫过座椅真皮："不行！我..."
她的声音因为惊慌而略微拔高，"我弟弟还在家等我..."
"放心，就我们两个人。"
厉臣的声音出奇地柔和，像是刻意收敛了平日的锋芒，"我亲自下厨。"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季雨薇瞬间睁大了眼睛。
"你？下厨？"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怀疑的目光扫过他修剪得一丝不苟的指甲和熨烫平整的衬衫袖口。
难以想象那双签过上亿合同的手握着菜刀的样子。
厉臣喉间溢出一声低笑，眼角浮现几道细纹："不相信？"
他侧头瞥了她一眼，夕阳在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点燃两簇跳动的火焰。
"不...只是..."季雨薇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她实在想象不出这个养尊处优的大总裁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里的模样——
那画面太过违和，就像把猎豹关进温室一样不协调。
"我让厨师在旁边指导。"厉臣坦白道。
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一敲，"但确实是我亲手做的。"语气里带着罕见的坦诚。
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季雨薇胸口突然泛起一阵莫名的暖意，随即又被更强烈的警惕所取代。
这一定是厉臣的新手段，就像猎人用温柔的陷阱诱捕警惕的猎物。
她转头望向窗外，发现车子己经驶上了通往山顶的私家公路。
两旁的路灯次第亮起，像两串璀璨的珍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