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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风挂掉电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窗外的阳光刺眼，但他心里却比这更亮堂。赵虎倒了，可山田还在，76号特科的水远比他想象得更深。
没多久，军统和中统的人几乎同时找上门来。
“沈先生，我们局长亲自交代，只要您愿意加入我们，待遇随您开。”军统来的是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说话时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姿态。
总统那边则是个戴圆框眼镜的中年人，语气温和：“您在76号干的事我们都清楚，也明白您的顾虑。但眼下，只有我们能保您周全。”
沈风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他知道，自己现在成了香饽饽。赵虎一倒，76号内部必然震荡，谁能在沈风身上押对宝，就可能在这场洗牌中占得先机。
“两位，”沈风吐出一口烟圈，“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可是众矢之的。我要的不是一张空头支票，而是实打实的安全保障。”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我们可以安排您立刻离开上海。”军统的人率先开口。
“也可以给您一个新身份。”中统那位补了一句。
沈风笑了笑，没有接话。他心里己经有了答案——两个都不能信。
当晚，他在秦霜的陪同下，秘密约见了一位抗日志士。对方是名瘦削的中年男子，穿着旧长衫，眼神却格外锐利。
“沈先生，我们一首在观察你。”那人开门见山，“你不是那种为了利益卖命的人，也不是纯粹的投机者。”
沈风看着他，没说话。
“如果你真想脱离76号，我们愿意帮你。”那人继续道，“但我们也有条件——你要帮我们带出一些重要资料。”
沈风点头：“我早有打算。”
接下来几天，他表面上照常上班，暗地里却开始为撤离做准备。他先是利用职务之便，调换了几个关键岗位的人员名单，让抗日志士的眼线得以混入特科外围。接着，他又在仓库区埋下了几处火药包，只等时机成熟。
与此同时，军统和中统的拉拢也在升级。他们分别送来通行证、藏身处地址，甚至还有几份伪造的身份文件。沈风一一收下，但从不承诺加入任何一方。
他知道，真正的出路不在这些机构手里，而在他自己脚下。
一天深夜，他回到家中，把秦霜叫到身边。
“我们要走了。”他说。
秦霜望着他，眼中没有惊慌，只有坚定：“什么时候？”
“明晚。”
第二天夜里，一切按计划展开。
沈风趁着夜色潜入仓库区，点燃了火药引线。爆炸声响起时，整座特科大楼都震动起来。守卫们纷纷赶往火场，门口的岗哨也松懈下来。
秦霜按照约定，换上了一套男装，在沈风的掩护下从后门溜出。她脚步轻快，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最后一条巷子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站住！”有人喊。
沈风回头一看，七八个持枪的追兵正朝他们奔来。
“快走！”他一把推了秦霜一把，自己转身迎向敌人。
子弹擦着他耳边飞过，沈风迅速躲进阴影中，摸出腰间的小刀。一名追兵冲得太靠前，被他猛地扑倒，刀刃划过喉咙，血溅在墙上。
第二人举枪瞄准，却被沈风一脚踢中手腕，枪脱手飞出。沈风顺势夺过枪，对着剩下几人连开三枪，两人应声倒地。
剩下的几人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狠，愣了一下，反而给了沈风机会。他趁势冲上前，将一人撞翻在地，另一人试图逃跑，被他一枪击中大腿。
混乱中，他发现其中一名倒下的追兵口袋里露出一角纸张。他迅速抽出，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那是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几个红点，其中一个正是76号总部，另一个则是……
“沈风！”秦霜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沈风收起地图，转身跑向她。两人一路狂奔，终于在天亮前抵达了抗日志士安排的接应点。
接应他们的是一名年轻女子，短发齐耳，身穿灰色制服。
“欢迎加入。”她伸出手。
沈风看着她，又看了眼身后的城市，嘴角微微扬起。
“我还没准备好。”他说，“但我欠的账，该还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冒烟的76号特科大楼，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
身后，一道身影悄悄从拐角闪出，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消失在晨雾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