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黄色的茶汤淅沥沥地倒进茶盏里,沈望舒不由看向卫宴声的手。
他的手生的宽大,手指很长,皮肤是小麦色,手指的关节舒朗,用力间能清晰地看见手背上的脉络,是一双很有吸引力的手。
沈望舒默默收回视线,她这人其实有些小癖好,相较于男人的脸,她更喜欢男人的手,还有男人的喉结。但这种隐性的癖好,沈望舒是不好意思让人知道的。
卫宴声重新给她满上,“沈小姐也喜欢喝茶?”
“一般吧,但并不经常喝,怕喝多了晚上睡不着觉。”
卫宴声闻言笑了一下,他今天穿着便装,和穿军装时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熟男和制服诱惑,都拿捏得刚刚好。
“沈小姐今天来,不只是为了喝我这杯茶吧?”卫宴声说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望舒的眼睛。
“这……”沈望舒斟酌着,没有回避,“我大爷爷应该己经说过了。”
“所以,你今天来是和我解除关系的?”卫宴声弯下腰,那张脸离她很近。
沈望舒坐在椅子上,不自然地往后靠了靠。
她能看见他寸长的头发服帖地长在头皮上,往下,是他一双狭长的眼睛,眼瞳是非常漂亮的棕绿色,像是旋涡,能把人吸进去。
再往下,是挺首的鼻梁,不薄也不厚的M唇,唇珠微翘。
面部轮廓很锋利,这是一张让人无法忽视的脸。
随着呼吸,他的喉结轻轻颤动。
沈望舒连忙移开目光,才不想承认她刚才被硬控了。
“那卫先生是怎么想的?”沈望舒看着远方绵延的山脉开口。
“我怎么想的,重要吗?”卫宴声说着又往她跟前靠近了一下。
这下子,沈望舒有些紧张了,她觉得自己的安全距离被冒犯了,不能再让他在进一步。
“当然。”沈望舒回道,“我很尊重卫先生。”
“那……我要是说不呢?”他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回答我,沈望舒。”
“卫先生,我们并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他继续逼近。
沈望舒双手按住座椅两边的扶手,低下头,“就是不合适。卫先生完全可以找个更适合你的。”
“你又不是我,又怎么知道什么样的更适合我?”卫宴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强迫意味。
他靠得更近了,沈望舒连忙抬手放在胸前,摆出一副防御姿态,“卫先生,这么逼迫一位女士,不是绅士所为。”
卫宴声无声地扯了下嘴角,“这就叫逼迫?那这样呢?”
他一手按住沈望舒座椅的把手,热意从对方身上席卷而来,侵蚀着她的领地。
他离她的脸不过寸许,盯着她看了片刻,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靠近她耳边说道:“沈小姐,你知道破坏军婚是犯罪吗?”
“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尤其,是像我这种在前线拼杀的士兵,扰乱军心,罪加一等。”
“沈小姐,你仍然坚持要解除关系吗?”
靠的太近,沈望舒能感觉到对方呼吸时灼人的气息,不过片刻,她的耳朵就红温了。
这个男人,简首比那俩兄弟还难搞。
是她大意了,以为对方是好好先生,结果忘了人家本来就是冲锋陷阵的士兵。
卫宴声看见她白玉一般的耳垂,红得滴血,喉结动了动,用了极大的意志力移开目光,视线往下,看见她纤长的脖子都像是染了胭脂。
他低笑出声,“沈小姐对我,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嘛。”
说完他也不再逗她,站起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又给她的杯子里倒了茶水,“再喝一杯。”
沈望舒恨恨地拿过茶盏,一口吞下,活像喝的是他的血,恨不能生啖其肉才好。
“沈小姐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还要解除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你无耻!”沈望舒恼怒道。
“这就叫无耻的话,那沈小姐现在做的事情又叫什么?我被你强制匹配,你转头回到沈家就过河拆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卫宴声说到这里,眼里隐隐带着几分恨意,他不想让她看见,便错开目光,“我不是个物件,由得人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沈望舒生气,气对方逼迫她,可听见对方提到强制匹配,她又觉得对不住。
“对不起。”沈望舒真诚地道歉。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都是她自己走了匹配局这步烂棋,那任何后果,都该由她本人承担。
“你既然开口道歉,那我原谅你了。”卫宴声说道:“过段时间就是你的礼,我尽量待到你礼之后在回部队。”
沈望舒己经没有精力在应和了,脑袋瓜胀痛得厉害。
突地,天上就下起雨来,雨来得又急又大,顷刻间就把人淋成了落汤鸡。
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非常疼,沈望舒龇牙咧嘴,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一点不带给人准备的。
卫宴声抓住沈望舒的手,下一秒把人抱在怀里,沈望舒的脑袋瓜压在他胸前,听见了砰砰的心跳声。
转瞬间回到屋内,卫宴声放下沈望舒,转头去取了一张毛巾来。
沈望舒眉头微蹙,“你怎么能不打个招呼?我又不是不能跑。”
卫宴声瞥她一眼,“靠你那两条小短腿,嫌自己没被雨淋透?”
沈望舒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嘴里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卫宴声看向她滴着水的头发,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几乎全湿了。
“你去洗个澡,免得着凉。衣服给我,我给你烘干。”
要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洗澡?沈望舒摇晃着脑袋,“不用,不用,我马上擦干。”
“沈望舒,你在担心什么?”卫宴声看向她,“我还不至于那么饥渴,快点进去,还是你想我扛你进去?”
卫宴声找了一件干净的衬衣丢给她,“走廊右手边第一间房”
沈望舒走了几步,又转头看向他,“那你呢?”
“你先去,不用管我。”
书房里,卫述正和沈纬岳下棋,听着屋外叮叮咚咚的声响,天竟下起雨了。
沈纬岳手执黑子,一下摁在棋盘上,“看吧,你又输了。”
“还是沈叔您技高一筹,厉害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