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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杂种也敢这么嚣张，兄弟们，抄家伙！”
坟场死寂被彻底打破，压抑的肃杀被狂怒的喧嚣取代。
毒蛇手下群情激愤，刀棍出鞘的寒光在惨淡天光下闪烁，如同毒蛇吐信。
若非王虎带来的二十名黑衣汉子如铜墙铁壁般拱卫在前，形成一道无形的威慑线，场面早己失控。
“野猫！好！好得很！”毒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笔账，我记下了！”
“呵，记账？”王虎嗤笑一声，雪茄的烟雾缭绕着他冷硬的脸，“长虫，管好你的地盘，别把手伸太长，账，自然就没了。”
威慑的目的己达到，王虎转身，大手一挥，“走了！别妨碍人家哭丧！”
黑衣汉子们动作迅捷，无声地收缩护卫圈，将王虎和三个刺眼的红点护在中央，向车队退去。
狼眼儿临走前，还不忘对着毒蛇的方向，把唢呐吹出一个极其难听又挑衅的尾音，引得对面又是一阵压抑的咆哮。
车队在数百道吃人的目光中轰鸣着离开。
车内，气氛紧绷。
王虎闭目养神，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看不出喜怒。
张涛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坐在后排的三兄弟，特别是狗蛋。
刚才坟场上那番狠话，胆气是够了，但也彻底把毒蛇逼到了死角。
“虎爷，”张涛声音平稳，“这次算是和毒蛇彻底撕破脸了，回程的路，怕是……”
“怕什么？”王虎眼皮都没抬，“三儿，让兄弟们精神点，注意尾巴。”
“是，虎爷！”三儿沉声应道，拿起车载对讲机，低声下达了戒备指令。
整个车队的速度悄然提升，车窗紧闭，气氛凝重。
狗蛋靠在后座，窗外急速倒退的荒凉景色却无法映入他的眼帘。
刘雪脸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和那句“你敢动他一下试试”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他的神经。
憋屈、愤怒、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搅得他心口发堵。
“狗子？”旁边的平头察觉到他气息不对，低声询问。
“没事。”狗蛋声音沙哑，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眼神重新聚焦，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狠戾，“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狗蛋知道，毒蛇的报复，绝不会等到明天。
车队疾驰在通往城东的郊区公路上，两侧是稀疏的农田和低矮的民房，就在经过一片废弃厂房区域，道路陡然变窄时——
“砰！砰！砰！”
爆胎，车辆撞击声毫无征兆地炸响！
最前面开道的两辆桑塔纳瞬间撞在旁边的土堆上！
地面上不知被什么人放了两排尖刺路障。
其余车子根本来不及刹车，纷纷撞击在一起。
“有埋伏！保护虎爷！”三儿的吼声在对讲机里炸开，尖锐刺耳！
几乎在同一瞬间，道路两侧废弃厂房的破窗里、断墙后，数十手持砍刀的蒙面黑衣人鱼贯而出。
王虎这边一共带了二十名打手，最前方两辆的司机当场阵亡，其余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刀手很快贴近车辆。
狗蛋三人乘坐的车辆位于后方，周围七八名蒙面刀手。
前排的司机和副驾在车辆被逼停的一瞬间就迅速踹开车门，从座位底下抽出斩马刀与对方战在一起。
三兄弟缩在车内有些不知所措，刚刚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这可以说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正儿八经的‘江湖’拼杀。
车内狭小的空间被浓烈的血腥味和金属撞击声填满。
兄弟仨的心脏像擂鼓一样撞击着胸腔，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未愈的伤口，带来尖锐的刺痛。
他们透过车窗缝隙，看到外面刀光翻飞，血肉横飞，前一秒还在嘶吼的人下一秒就可能捂着喷血的脖子倒下。
这不是街头斗殴，这是你死我活的屠宰场！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们的西肢百骸，下意识地将身体蜷缩得更紧。
“操他妈的！这帮孙子玩真的！”狼眼儿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他死死抓住前排座椅靠背，指节捏得发白。
他引以为傲的嘴皮子和那破唢呐，在这种纯粹的暴力面前，屁都不是。
平头紧抿着嘴唇，眼神死死盯着车窗外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战团。
那是三儿，王虎麾下红扇子，专门处理这种见血的活儿。
三儿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手中的开山刀每一次挥出都带着破空的风声，角度刁钻狠辣。
他一个人对上三个蒙面刀手，竟丝毫不落下风。
一个刀手试图从侧面偷袭，三儿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个侧身滑步避开劈砍，反手一刀精准地剁在那人手腕上，惨叫声中，连刀带手飞了出去！
紧接着，三儿拧腰旋身，刀锋顺势上撩，另一个刀手的腹部瞬间被豁开一道大口子，红白淌出……
第三个刀手被同伴的惨状吓得动作一滞，三儿没有丝毫怜悯，欺身而进，刀尖如毒蛇吐信，狠狠捅进对方心窝，再猛地一绞！
干净，利落，致命！
那是一种纯粹的杀戮艺术，冰冷高效得让人头皮发麻。
平头看得呼吸都停滞了。
他猛地扭头，看向身边同样面无人色的狗蛋和狼眼儿：“狗子！狼眼儿！不能怂！现在怂了，以后永远都抬不起头！虎爷看着呢！”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狗蛋心上。
虎爷看着呢！
王虎那看似随意却暗含深意的眼神，那句“太容易折了”的评价，还有青训营的恐怖传说……
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狗蛋脑中闪过。
他狗蛋，刚刚还在张强坟前放狠话，毒蛇的人他要见一个废一个，现在却像只鹌鹑一样缩在车里发抖？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猛地冲垮了恐惧的堤坝！
更深处，刘雪脸上那刺目的巴掌印，那句“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敢动他一下试试”的冰冷话语，甚至张凯在床上肆意凌辱刘雪的画面……
所有憋屈、愤怒、不甘、被轻视的怒火，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最首接、最暴烈的宣泄口！
“操！操！操！”狗蛋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猛地一脚踹开车门，巨大的力量让本就摇摇欲坠的车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几乎同时，一个蒙面刀手正解决了纠缠他的黑衣汉子，狞笑着朝刚打开的车门扑来，手中的砍刀带着寒光劈向狗蛋的脑袋！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这辆车里的“软柿子”。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