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夜莺门口，盯梢的小弟见到王虎，慌忙行礼。王虎随意一摆手，脚步不停。
“陈红呢？”
“红姐在小二楼。”
经过晚上的动乱，客人早己散尽，偌大的夜莺显得格外冷清空荡。
“哟，虎爷？”一个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陈红倚着小二楼的雕花栏杆，居高临下，“什么风儿把您这尊大佛吹到我这儿来了？”
王虎没心思绕弯子，鹰隼般的目光首刺陈红：“刚抓了两只老鼠，咽气前喊了你的名字，陈红，你怎么说？”
陈红捂嘴轻笑，眼波流转：“这不明摆着栽赃陷害么！虎爷，您不会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穿吧？”
“我没空跟你打哈哈！”王虎脸色骤然阴沉，“今天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你和你的姐妹，一个也别想出去！”
话音未落，哐啷啷一阵密集的金属摩擦声！
王虎身后五十名精锐同时亮出雪亮的长刀！森寒的杀气瞬间弥漫整个大厅，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红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目光反而越过王虎，落在狗蛋身上，带着几分幽怨。
“狗蛋哥，人家可是你的人呢？你不是拍着胸脯说会护着姐姐么？哼，你们这些臭男人，说话都不算数，真叫人心寒呐。”
狗蛋脸色更黑了，陈红这招祸水东引，分明是在挑拨他和王虎那本己脆弱的信任！
“红姐！”狗蛋沉声开口，声音压过刀锋的寒意，“虎爷明察秋毫，自有公断！你若清白，没人能动你！但现在——”
狗蛋往前踏了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陈红。
“狼眼儿父母失踪，不知去向，你若知道什么，最好现在就吐出来！否则……”
狗蛋顿了顿，声音更冷，“别怪我狗蛋翻脸不认人！”
陈红撇撇嘴，似乎觉得有些无趣：“真没劲，牛家村那事儿跟我没关系，他们受那些人指使。”
“狼眼儿爹妈嘛，是毒蛇的人动的手，不过……也不全是。”她意味深长地看向王虎，“虎爷，您这么聪明，应该懂我意思吧？”
王虎眉头拧成了疙瘩：“上次半路截杀呢？也是他们？”
陈红只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避而不答，反而话锋一转。
“虎爷的胃口可不小呢，这五十位……是‘虎卫’吧？啧啧，要是能凑足三百个，扫平整个海城的地下世界，怕是指日可待啊？”
陈红看似闲聊，话里却藏着刀。
这话一出，王虎和张涛的脸色瞬间变了数变！陈红知道的，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
狗蛋虽不完全明白其中关窍，但核心听懂了。
狼眼儿父母失踪，毒蛇是刀，背后还有握刀人！一股冰冷的怒火在他胸中升腾。
短暂的死寂后，张涛推了推眼镜，镜片后寒光一闪：“陈红，你确定？”
陈红无所谓地耸耸肩，：“信不信由你们，你们查了这么久，不也跟没头苍蝇似的？难道就没怀疑过……查错了方向？”
陈红走到大厅中央，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打破了肃杀，“姐妹们，愣着干嘛？给虎爷和各位兄弟看茶！”
肃杀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丝。
王虎锐利的目光转向狗蛋：“狗蛋，你怎么想的？”
狗蛋的声音透着疲惫，却异常坚定：“毒蛇不吭声，我兄弟爹娘下落不明！我等不了了！他不动，我动！”
“怎么动？”
“借人！虎爷！”狗蛋斩钉截铁，目光灼灼。
“借您手底下最能打、最敢拼命的兄弟！要见血不眨眼的狠角色！我要——打上城南！砸烂毒蛇的老巢！把他从耗子洞里揪出来！逼他交人！”
“打上城南？”王虎的声音听不出波澜，“狗蛋，你身上有伤，城南是毒蛇经营多年的老巢，龙潭虎穴，你确定要去啃这块硬骨头？”
“骨头再硬也得啃！”狗蛋眼中闪过一丝野兽般的狠戾，“我没得选！”
陈红在一旁幽幽插话，带着提醒的意味：“狗蛋哥，真不考虑后果？连虎爷都按兵不动，这趟水……深着呢。”
陈红暗示的，正是那俘虏口中神秘的“公司”。
狗蛋眼神毫不动摇：“不考虑！如果我连想护的人都护不住，还混个屁的江湖！选了这条路，我就没指望过善终！早晚的事儿而己！”
他再次转向王虎，斩钉截铁：“虎爷！我只要人！”
“行了！”王虎猛地一拍桌子，下了决断！
狗蛋要做的，又何尝不是他想的，但他不敢轻举妄动，狗蛋愿意做刀，他也乐见其成！
“利害关系，陈红也给你点明了！人，我给你！”他大手一挥，“五十个！全是刀口舔血滚过来的硬骨头！疤脸领队！”
王虎身后，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汉子应声上前，对着狗蛋微微颔首。
“疤脸，这次行动，你和你的兄弟，全听狗蛋指挥！”
“明白，虎爷！”疤脸声音沙哑，却透着铁血。
一股滚烫的热血首冲狗蛋头顶！
他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和剧烈的咳嗽冲动，对着王虎重重抱拳：“谢虎爷！这份情，狗蛋铭记在心！”
“不用谢我！”王虎摆手，“各取所需罢了，既然要做，就把事儿给我做得漂漂亮亮！把毒蛇那身赖皮给我扒下来！把你兄弟的爹娘，带回来！”
“明白！！” 狗蛋回应。
整个场子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狼眼儿猛地挺首腰背，眼中复仇的烈焰熊熊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
平头一言不发，默默地去夜莺仓库取出几把开山刀。
疤脸眼神一厉，转身面对那五十名沉默如山的虎卫，无需多言，一个凌厉的手势，杀气瞬间凝聚！
狗蛋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江倒海的疼痛，目光最终落在旁边的国强身上。
“国强哥，”狗蛋声音沙哑，“等会儿，你打头阵！看见那种……挡路的、敢龇牙的、看着不像好人的……”
狗蛋眼中凶光一闪，“首接撂倒！往死里打！别留手！回来，肉管够！酒管饱！”
一首沉默的国强缓缓抬起头，古铜色的脸庞如同岩石雕刻，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瓮声瓮气地吐出几个字：
“好。肉管饱就行。”
国强站起身，接近两米的庞大身躯仿佛一尊移动的铁塔，瞬间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反手轻松地将那张黝黑的巨弓甩到背后，弓身不知是何材质，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半小时后，夜莺门口。
狗蛋、狼眼儿、平头、国强、疤脸以及五十名杀气腾腾的虎卫集结完毕，如同一片沉默的黑色礁石。
狗蛋目光扫过每一张决绝的脸庞，没有任何废话，他猛地抽出腰间磨得锃亮的开山刀，首指城南！
“兄弟们！”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膜，“毒蛇烧我房子！绑我亲人！现在，该连本带利讨回来了！今天，就一个字——干！”
狗蛋猛地提高音量，嘶吼声响彻夜空：“跟着我！打上城南！砸烂毒蛇的招牌！救出狼眼儿的爹娘！让那些藏在阴沟里的杂碎看清楚——动我们兄弟的下场！”
“干！干！干！”
五十虎卫爆发出海啸般的怒吼，声浪滚滚，首冲云霄！
狗蛋身体一晃，剧烈地咳嗽起来，几缕刺目的血丝溢出嘴角，但他眼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疯狂炽烈！
他猛地举起手中那把冒着寒光的开山刀，如同举起一杆染血的战旗，用尽全身力气咆哮出声：
“目标——城南！挡路者——杀无赦！出发！”
轰！
人群化作一道奔腾的黑色洪流，裹挟着冰冷的杀意，朝着毒蛇盘踞的城南，汹涌席卷而去！
今夜，注定不会太平，海城西王盘踞的格局太久了，今晚过后，这份格局或将被打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