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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三点，京海高中操场。
“邬童！蛙跳第三组，开始！”林栋栋的指挥棒敲在沙坑边缘，惊飞两只麻雀。少年穿着军校夏季作训服，领口纽扣崩开一颗，露出冷白的锁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是他发现邬童今早给隔壁班体委递水后的第N次“特别关照”。
“栋栋教官，我真的只是借水……”邬童撑着膝盖喘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话没说完就被指挥棒敲在安全帽上，发出“咚”的声响。
“借水需要笑出褶子？”林栋栋拽着他的后衣领往操场角落拖，作训服下的小臂肌肉紧绷，“昨天的‘哥哥’还没教训完，今天又来个‘体委哥哥’？”
“那是学长！不是哥哥！”邬童被他拽得跌跌撞撞，周围传来李明轩的憋笑和赵磊的“哦豁”。
“闭嘴！”林栋栋猛地转身，指挥棒抵住邬童的下巴，却在西目相对时，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迅速别过脸，抓住邬童的耳朵就往器材室走，力道大得让邬童原地蹦了个高。
“疼疼疼！栋栋你轻点儿！”邬童捂着耳朵惨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也不跟学长说话了！”
“现在知道错了？”林栋栋拽着他绕过篮球架，路过的高二学姐们发出“好凶好可爱”的窃笑，让他耳尖的红蔓延到脸颊，“昨天在寝室跟人连麦到凌晨三点，怎么不知道错？”
“那是跟李明轩开黑！”邬童试图解释，却被林栋栋拧着耳朵转了个圈，“啊——！老婆大人我错了！”
全场寂静。
林栋栋的手指瞬间僵硬，指挥棒“当啷”落地。他瞪着邬童，瞳孔地震般放大，耳朵红得像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红领巾。周围的起哄声如潮水般涌来，赵磊夸张的“哇哦”和李雪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你、你说什么？”林栋栋的声音发颤，却仍维持着凶巴巴的语气，“再敢胡说……”
“我没胡说！”邬童捂着耳朵后退，却被林栋栋一把抓住手腕按在器材室墙上。少年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带着刚喝的橘子汽水味，又热又甜。
“再说一遍。”林栋栋的鼻尖几乎碰到他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颤抖的阴影，“不然……不然我真的揍你。”
邬童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和颤抖的指尖，突然觉得心痒难耐。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故意放软声音：“老婆大人，我错了嘛……以后都只跟你连麦到凌晨三点。”
“砰！”林栋栋的拳头砸在邬童耳边的铁架上，惊得麻雀扑棱棱飞走。他喘着气瞪着邬童，突然抓起他的手腕就往校外走，军靴踩在跑道上发出“咔咔”的巨响。
“栋栋你去哪？”邬童被拽得踉跄，“我还要训练啊！”
“训练个屁！”林栋栋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暴躁，“跟我回家，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
“说你……”林栋栋突然停下脚步，夕阳把他的影子砸在邬童身上，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说你刚才那句话，是不是故意的。”
邬童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肩膀和红透的后颈，突然笑出声。他挣脱开手腕，绕到林栋栋面前，张开双臂拦住去路：“是故意的。”
“你！”林栋栋瞪他，却在邬童掏出一颗草莓糖塞进他嘴里时，愣住了。
“栋栋，”邬童歪着头看他，夕阳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你知道‘老婆大人’是什么意思吗？”
林栋栋咬着糖不说话，耳朵却“嗡”地响起来。他想起上周在军校图书馆看到的言情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就是这样被女主角逗得面红耳赤。
“意思是，”邬童凑近他，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我想让你当我一辈子的‘大人’，只管我一个人。”
风穿过操场的梧桐树，卷起一片金黄的落叶。林栋栋看着邬童带笑的眼睛，突然抓起他的手腕继续往前走，声音闷得像含着糖：“笨蛋……先去买豆腐脑，加三勺红糖。”
邬童看着他始终红透的耳尖，笑得肩膀首颤。他知道，这个表面暴躁的小暴君，其实早就被他那句“老婆大人”砸开了心防，露出里面藏着的、最柔软的甜。
器材室后墙，赵磊和李雪举着手机从拐角探出头。
“拍到了吗？”李雪激动得小声尖叫。
“必须的！”赵磊晃了晃手机，“从拧耳朵到脸红到买豆腐脑，全程高清！”
“快发我！”李雪搓着手，“这波糖太猛了，我得剪进‘栋童爱情实录’里！”
远处，林栋栋突然转身，朝他们的方向瞪了一眼，耳尖的红却出卖了他的慌张。赵磊和李雪笑着跑开，留下两个少年的影子在夕阳里，纠缠成了一团甜腻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