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细雪掠过汴京城头,金兵的号角声如钝刀割开夜幕。韦小宝倚在斑驳的宫墙下,指腹反复安将军密信上结痂的血字,羊皮纸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冰红茶染血的指尖。怀中雪魄珠突然发烫,映得冰淇淋苍白的小脸忽明忽暗——少女跪坐在满地碎瓷间,用昆仑冰蚕线为西门吹雪缝合伤口,针尖却在触及血肉时剧烈颤抖。
"韦监正,这密信..."冰淇淋突然抬头,黑曜石般的眼睛蒙着层水雾,睫毛上还凝着未落的泪珠,"上面提到的'瑶华宫密室',双鱼图腾的标记和我银镯上的一模一样!"她手腕微转,银镯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冷光,镯身双鱼纹竟与密信边角暗纹严丝合缝。
西门吹雪扯下染血的布条缠住伤口,折扇"啪"地敲在掌心,震落几片墙灰。他盯着密信上模糊的字迹,剑眉拧成死结:"二十年前我追查兄长死因,在瑶华宫墙外拾到半片双鱼玉佩。"沙哑的声音里藏着二十年的执念,目光扫过冰淇淋时却突然柔和,"与你姐姐贴身收藏的那半块,纹路契合。"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灭烛火。韦小宝本能地甩出飞蝗石,却见一道红影如鬼魅般闪过宫檐,潘金莲的石榴裙扫过覆雪的青瓦,带落细碎冰晶。"愣着作甚?"她斜倚在朱漆剥落的廊柱上,指尖夹着的熏香明明灭灭,映得眼尾的胭脂红得妖异,"徽宗的'长生蛊'吞了十七个处子心,再有三日就要破茧了。"
"你为何突然相助?"韦小宝扣住腰间金丝,断裂的翡翠扳指残片硌得掌心生疼,警惕地盯着她腰间若隐若现的毒帕。
潘金莲嗤笑一声,熏香灰烬落在他肩头,在月白官服上烫出焦痕:"因为靖康之耻若成,我二十年的局就白设了。"她突然逼近,猩红蔻丹划过他喉结,温热的呼吸混着曼陀罗香气喷在耳畔,"别忘了,你扳指夹层里的密信,可是我塞进去的。"韦小宝浑身紧绷,却在她转身时瞥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悲戚。
瑶华宫门前,枯黄的曼陀罗花瓣铺满青砖,每片都爬着指甲盖大的噬骨蛊虫,虫足摩擦地面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西门吹雪折扇划过地面,幽蓝火焰骤然升腾,将西周照得忽明忽暗:"黑风寨失传的'引魂阵',需用至阳之物破之。"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庭院里回荡,额角却沁出冷汗——当年兄长就是在类似的蛊阵中失踪。
冰淇淋突然解开发带,三千青丝如瀑布垂落,发间莹白的冰蚕发簪在月光下泛着冷芒:"我的冰蚕发簪!"簪身刺入地面的瞬间,刺骨寒意如蛛网蔓延,蛊虫在寒气中发出尖锐的嘶鸣,化作齑粉飘散。石门缓缓开启,腐臭的血腥味裹挟着蛊虫的嗡鸣扑面而来,韦小宝胃袋翻涌,却死死盯着玉榻上的身影——徽宗瘫坐在腐烂的锦缎上,周身缠绕着血色蛊虫,冕旒下的面容己扭曲成青灰色,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来得正好..."徽宗咳出黑血,指甲深深扎进掌心,皮肉翻卷却毫无痛感,"朕的'长生蛊',正缺三具鲜活的魂魄!"他癫狂的笑声震得屋檐积雪簌簌掉落,袖口滑落的双鱼玉佩与冰淇淋的银镯遥相呼应。
格尔康如鬼魅般护在徽宗身前,软剑划出朵朵金色剑花,剑锋吞吐间带起的劲风掀翻众人衣摆。"区区女流,也敢觊觎神器?"他的声音清朗如金石,却在看到潘金莲的瞬间变了调——毒帕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脖颈,帕上的蛊虫正顺着经脉钻入心脏。
"九年前黑风寨地牢里,你教余涛炼蛊的样子,我记得清楚。"潘金莲的绣鞋碾过满地蛊虫残骸,石榴裙摆沾满黑血,眼神却冷得像汴河底的冰,"当年你用'千魂噬心蛊'屠我满门,今日便尝尝'万蚁噬心'的滋味!"格尔康凄厉的惨叫声中,她突然转头望向潘巧云,眼神里难得露出一丝温情:"妹妹,动手!"
徽宗望着死去的格尔康,突然发出咯咯的怪笑,笑声里带着蛊虫蠕动的黏腻感:"好!好!安氏的余孽果然都该死!当年朕用安将军的血祭蛊,就是要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可您忘了,安将军还有两个女儿。"潘巧云的银簪刺破徽宗皮肤,一滴黑血顺着簪身滑落,她扯开衣襟,与潘金莲相同的双鱼胎记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一个用二十年光阴做局,一个以命相搏护秘典,而我..."她转头望向冰淇淋,眼眶通红,"要的是整个赵氏江山为安氏陪葬!"
冰淇淋突然举起雪魄珠,珠中冰红茶的虚影在血雾中浮现,声音带着冰裂般的寒意:"够了!"虚影的指尖抚过妹妹脸颊,"金兵的铁蹄己到汴梁城外,你们还要为私仇置百姓于不顾?"
金兵破城的战鼓声震得地面发颤,远处传来百姓的哭喊声。韦小宝展开密信,声音盖过喧嚣:"诸位!安将军血书里写着金兵布防图,当务之急是抵御外敌!"
潘金莲的目光扫过众人,突然扯断腕间双鱼镯,将半块玉镯抛向冰淇淋。她的石榴裙在火光中翻飞如血,发间银簪映着战火:"拿着。"转身冲向宫门时,她头也不回地喊道,"待击退金兵,我再与这江山好好算这笔账!"
西门吹雪按住腰间长剑,折扇指向北方,剑眉染着硝烟:"我去城墙。"他顿了顿,回望潘巧云,眼中复杂难辨,"战后,我在樊楼等你解释清楚。"
韦小宝握紧雪魄珠,看着众人奔向烽火中的汴京。冰红茶的虚影在珠中微笑,声音却渐渐模糊:"记住,双玉合璧之日,便是乾坤倒转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