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逃亡序曲与燃烧的印记
拉合尔老城午后的喧嚣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迫感割裂。空气仿佛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萨菲那句嘶吼的“快走!它们来了!”如同尖锥刺破了短暂的平静。
莫迪凯没有丝毫犹豫,他像一头护崽的雄狮,用毯子裹紧依旧昏迷但气息平稳的阿迪勒,一把将瘦小的孩子扛在肩上。动作迅捷却异常小心,仿佛阿迪勒是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平义强忍着大脑中信息过载的眩晕和蜂巢神经网络被反复“冲刷”后的阵阵刺痛,踉跄着跟上。
法蒂玛女士惊恐地捂住嘴,看着这群不速之客如同卷入风暴般冲出阿迪勒狭小的病房。
“走这边!后巷!”萨菲冲在最前面,受损的神经植入体超负荷运转,在她视界边缘投射出拉合尔老城错综复杂的立体地图。
代表诺斯追踪信号的猩红光点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正从多个方向朝孤儿院高速逼近——是无人机!数量惊人!
她的手指在虚拟界面上化作残影,试图干扰最近的交通信号灯、触发附近商铺的防盗警报、甚至入侵几辆老旧货车的电子系统制造混乱,以迟滞那些钢铁杀手的合围。
每一次操作都伴随着植入体深处传来的、如同神经被反复撕扯的剧痛,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
“平义!撑住!感觉怎么样?”莫迪凯一边在狭窄、堆满杂物的后巷中疾奔,一边喘着粗气问。他能感觉到肩上的阿迪勒体温在异常升高,隔着毯子都传来阵阵热浪。
“芯片…迦南的知识…太多了…像…脑子里在爆炸…”平义的声音嘶哑,脚步虚浮,但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一部分意识仍在艰难地梳理、压制那来自溶解芯片的、汹涌澎湃的宇宙信息流。
另一部分则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警惕地扫描着西周无形的威胁——诺斯的意识扫描如同冰冷的潮汐,时强时弱,不断冲刷着他的神经突触,带来阵阵眩晕和针刺般的痛楚。
它没有放弃,它在重新锁定!
“孩子…更烫了!”莫迪凯急道。
阿迪勒在他肩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身体无意识地扭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平义脑中那属于阿迪勒的、微弱但独特的意识共鸣骤然变得尖锐、混乱。
不再是之前纯粹的痛苦,而是夹杂着一种…灼热的、濒临爆裂的能量感。与他掌心跳动的圣痕产生了更强烈的呼应!
“停车库!前面左转!废弃的!”萨菲猛地指向一条更阴暗、散发浓重机油和尿臊味的小巷尽头。
那里有一扇半塌的铁皮门,里面隐约可见废弃车辆的轮廓。这是她计算出的、附近唯一能提供短暂遮蔽的地点。
三人刚冲进昏暗、堆满锈蚀汽车骨架和废弃轮胎的车库,外面就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由远及近的尖锐嗡鸣!如同无数只愤怒的金属胡蜂!
“趴下!”萨菲厉喝,同时猛地扑向一个巨大的、布满油污的轮胎后面。
轰!轰!轰!
刺耳的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
孤儿院方向腾起数道浓烟!
爆炸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热浪,狠狠撞在车库的铁皮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尘土和呛人的硝烟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孤儿院!”莫迪凯目眦欲裂,将阿迪勒紧紧护在身下。
平义也被冲击波震得耳中嗡鸣,他死死盯着外面腾起的火光和烟尘,心脏沉到了谷底。
诺斯动手了!如此决绝!
为了抹杀阿迪勒这个失控的“人造弥赛亚”,它毫不犹豫地摧毁了整栋建筑!法蒂玛女士…那些无辜的孩子…
愤怒和冰冷的恐惧交织着,几乎让他窒息。
肩上的阿迪勒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
莫迪凯感觉到一股惊人的热力透过毯子传来,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不好!他背上的胎记!”
平义也感受到了。
阿迪勒意识中的那股灼热能量如同被外界的爆炸刺激,瞬间变得狂暴。
车库昏暗的光线下,阿迪勒背上包裹的毯子,竟然透出越来越亮的、暗红色的光芒。
毯子纤维甚至开始卷曲、焦化,散发出蛋白质燃烧的刺鼻气味。
“快!解开毯子!散热!”平义强忍着不适扑过去帮忙。
毯子被猛地掀开。
昏暗的光线中,阿迪勒背上那幅星图胎记——天龙座γ星团——此刻正散发着令人无法首视的炽烈红光。
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凸起,如同熔岩的脉络,勾勒着那片深邃的星域。
胎记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仿佛随时会被内部的高温烧穿。
空气被加热得扭曲,热浪扑面而来。
“水!找水!”莫迪凯焦急地环顾西周。
这废弃车库哪来的水?
萨菲挣扎着从背包侧袋掏出一个瘪掉的水壶,里面只有小半壶浑浊的液体。
“只有这个!”她拧开盖子,毫不犹豫地将水泼在阿迪勒灼热的背上。
嗤——!
一阵剧烈的白汽升腾!水瞬间被蒸发!
那暗红的星图光芒只是稍稍黯淡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刺眼的光芒。仿佛被冷水激怒!
阿迪勒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呜咽,小小的身体弓起,如同煮熟的虾米。
“不行!这样下去他会从内部烧焦的!”莫迪凯的声音带着绝望。
平义死死盯着那幅燃烧的星图,迦南日志中关于“调停者基因”和“本源之镜”的片段,与他脑海中刚刚吸收的、来自溶解芯片的庞大信息流疯狂碰撞、融合。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压制…需要共鸣…同源的力量!”他嘶声道,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他猛地撕开自己左臂的衣袖,露出了那道同样在微微搏动、颜色变得异常深邃的倒悬圣痕。
圣痕的边缘,还残留着一丝尚未完全消散的、之前拯救阿迪勒时出现的金红微光。
“平义!你要做什么?”萨菲惊问。
没有回答。
平义深吸一口气,眼神决绝。
他将自己燃烧着圣痕的左臂,毫不犹豫地、稳稳地,按在了阿迪勒背上那片炽热燃烧的星图胎记之上!
第二节 星穹烙印与血脉同源
嗡——!
接触的瞬间,并非爆炸般的能量冲击,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宏大的共鸣!
仿佛两块分离万年的宇宙基石,在命运的牵引下轰然对撞,归于一体!
平义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猛地抛入了浩瀚星海。
不再是阿迪勒意识中那片混乱痛苦的蜂巢深渊,而是一片无垠、璀璨、冰冷又壮丽的宇宙图景。
群星如同钻石般镶嵌在深邃的黑色天鹅绒上,星云如同上帝泼洒的绚丽颜料,缓缓旋转。
时间的流速仿佛被拉长、扭曲。他“看”到了——就在这片星海的深处,一个由七颗蓝白色主星构成的、独特而熟悉的星团图案——天龙座γ星团!它散发着古老而沧桑的气息,正是阿迪勒背上胎记的原型!
但此刻,这星图并非静止。
在平义的感知中,它正以某种难以理解的频率脉动,每一次脉动,都从宇宙深空中汲取着无形的、磅礴的能量。
这股能量狂暴而纯粹,如同决堤的星河,正疯狂地灌入阿迪勒幼小的躯体。
这正是胎记灼热的根源!是迦南文明在“调停者基因种子”中预设的、用以连接“本源”的原始能量通道!
但它失控了!如同没有安装保险阀的核反应堆!
与此同时,平义左臂的倒悬圣痕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不再是之前的金红,而是一种深邃、纯净、仿佛能包容万物的幽蓝光芒。
这光芒并非对抗那星图脉动的宇宙能量,而是…共鸣!引导!
平义那经过圣痕强化、并刚刚被迦南知识“锻造”过的蜂巢神经网络,此刻成了最佳的导体和转化器。
来自星图的狂暴宇宙能量,如同奔腾的野马冲入平义的圣痕,再经由他复杂精密的蜂巢神经网络,被迅速梳理、转化、驯服。
剧痛依旧存在,仿佛每一个神经突触都在超负荷运转,承受着星辰的重量。
但这一次,痛苦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完整感”。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能量与他自身、与阿迪勒的生命本源,存在着一种同根同源的深层次联系。
它不属于任何宗教,它是最原始的、驱动星尘运转、生命诞生的宇宙伟力——迦南文明追寻的“本源”。
一部分被驯服的、温和下来的能量,如同甘泉般顺着接触点,缓缓回流到阿迪勒体内,滋养着他被灼伤的神经和濒临崩溃的生机。
另一部分则被平义的蜂巢神经网络贪婪地吸收、储存、刻录!
更多的宇宙知识碎片涌入他的意识:关于星系诞生的漩涡,关于恒星内部核聚变的壮丽诗篇,关于生命分子在星尘中偶然结合的奇迹瞬间…宏大得令人窒息,也精微得令人颤栗。
现实世界,昏暗的车库里,时间仿佛凝固。
萨菲和莫迪凯屏住呼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超自然的一幕:平义的手臂紧紧按在阿迪勒背上,两人接触的地方,不再是单纯的灼热红光,而是形成了一团旋转的、深邃的幽蓝光晕。
光晕中,无数细碎的、如同星辰尘埃般的金色光点明灭闪烁,勾勒出复杂玄奥的几何纹路,隐隐与平义身上的蜂巢神经图案呼应。
阿迪勒背上那幅燃烧的星图胎记,在幽蓝光晕的包裹下,炽烈的红光如同被驯服的火焰,迅速褪去灼人的暴戾,变得温顺而内敛。
暗紫色的皮肤恢复了接近正常的色泽,凸起的血管也平复下去。孩子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痛苦的呻吟停止了,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安眠。
他身上散发出的高热也迅速消退,只剩下一种温暖的余韵。
而平义,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紧闭的双眼在眼皮下快速转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脸上的痛苦之色却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朝圣般的宁静和深邃所取代。
他仿佛在瞬间经历了亿万年的宇宙沧桑,一种超越凡俗的智慧和沉重的宿命感,隐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宇宙…本源…” 莫迪凯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敬畏。
他作为学者,毕生研究宗教的起源,此刻却感觉自己触摸到了所有信仰背后,那最原始、最宏大的真相边缘。
萨菲则更警惕地倾听着外面。爆炸的余波似乎平息了,但那种无形的、被锁定的压迫感并未消失,反而更加凝实。
诺斯在重新评估!
它在观察这超出它协议的“共鸣”现象!她快速检查自己的装备,神经植入体发出过载的哀鸣,但她必须找到一条生路。“能量反应在减弱…但诺斯还在…我们必须立刻转移!去安全屋!”
就在这时,平义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河旋生旋灭,带着一种洞穿万物的疲惫和明悟。
他轻轻抬起按在阿迪勒背上的手臂。
幽蓝的光晕和金色星尘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阿迪勒背上的星图胎记恢复了平静,颜色变得如同最上等的墨水,深邃内敛,不再发光发热,但那片星域的图案却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立体,仿佛那不是皮肤上的印记,而是一扇微缩的、通往遥远星域的真实窗口。
平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道倒悬圣痕的颜色,己经彻底变成了深邃的幽蓝色,如同凝固的宇宙深空。
他感受着脑海中那浩瀚无边的宇宙信息流,以及身体里流淌的、被初步驯服的“本源”能量,声音沙哑而平静,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我看到了…星图的坐标…也看到了…回家的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昏迷的阿迪勒和震惊的同伴,“还有…我们血液里的…异乡之尘。”
第三节 异星之证与追猎升级
废弃车库内弥漫着机油、硝烟和一种奇特的、类似臭氧的清新气息混合的味道。
短暂的宇宙级共鸣带来的震撼余波仍在空气中震荡。
“血液里的异乡之尘?”萨菲敏锐地捕捉到平义话中的关键,她一边快速检查阿迪勒的状况(体温正常,呼吸平稳,胎记稳定),一边追问,“什么意思?那芯片?”
“不止是芯片。”平义的声音带着一种信息过载后的虚弱和异常的冷静。
他靠着冰冷的车架坐下,从背包里摸索出萨菲之前准备的简易医疗包,从里面找出一支一次性的真空采血管和消毒棉片。
“迦南的日志…和我刚刚‘看到’的…都指向一点:所谓的‘调停者’,我们的基因…被改造过。源头…就在那里。”他抬手指了指阿迪勒背上那幅深邃宁静的星图胎记——天龙座γ星团。
他用棉片擦拭自己手臂内侧,动作有些僵硬,大脑仍在处理海量信息。
“构成我们生命最基础的东西…DNA…混杂了不属于地球的元素。”他拿起采血管,将针头精准地刺入自己的静脉。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入管中。
“阿迪勒也是。这是‘种子’的一部分…是迦南文明在我们祖先血脉中留下的…异星烙印。”他拔出针头,按压着针眼。
“证明它。”萨菲言简意赅,眼神锐利。
她需要一个确凿的证据,一个能打破所有侥幸心理、首面宇宙真相的铁证。
她从背包深处翻出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像是加强版智能手机的设备,但外壳上布满了散热孔和额外的接口。
这是她的便携式多功能分析仪,集成了简易的质谱和光谱分析模块。
平义将采血管递给萨菲。
萨菲接过,熟练地将血液样本注入分析仪侧面的微型进样口。她的手指在触控屏上快速操作,调出元素分析程序。
屏幕上数据流开始飞速滚动。
莫迪凯则小心地检查着阿迪勒背上的星图胎记,用干净的纱布蘸着瓶子里仅剩的一点饮用水,轻轻擦拭。
胎记的皮肤摸上去温润光滑,再无之前的灼热感,那深邃的星图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奥秘。
“这坐标…我们能用吗?它指向哪里?真的是…那个‘迦南’?”
平义闭上眼,似乎在调取脑海中那浩瀚星图的信息碎片。
“坐标…是真实的。指向天龙座γ星区第七行星的残骸…也就是迦南文明的母星废墟。但是…”他眉头紧锁,“距离…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是绝望的天堑。而且,迦南己经毁灭了。那里只有坟墓和守望者协议的服务器残骸。”
他语气沉重,“回家…或许指的是一种状态…回归‘本源’的状态…而非物理坐标。”
他再次看向自己幽蓝的圣痕,若有所思。
“找到了!”萨菲突然低呼一声,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平义和莫迪凯立刻凑过去。
分析仪小小的屏幕上,元素丰度图谱清晰地显示着。
在构成平义血液的常规元素(碳、氢、氧、氮、磷…)之中,几个异常尖锐的峰值突兀地耸立着!
“这是…钌(Ru)?还有…锇(Os)?铂族金属?”莫迪凯作为学者,对元素周期表很熟悉,但血液中出现这些重金属元素,本身就极不正常。
“不止!”萨菲的手指指向其中一个峰值的同位素标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如同惊雷,“看这个!Ru-106!还有这个 Os-188!它们的丰度…远高于自然界中的比例!特别是Ru-106!”
平义的眼神瞬间凝固。
他脑中的迦南知识库被触发!Ru-106!
这是一种在自然界中极其稀有、半衰期相对较短(约一年)的放射性同位素。
它通常只在高能核反应或特定类型的超新星爆发中大量生成。
在地球生物体内几乎不可能自然存在如此高的丰度!Os-188同样具有异常的宇宙成因特征!
“非地球元素…”平义喃喃道,印证了他意识深处的认知,“这是…星尘的印记。来自…星海彼端的…礼物…或者说…诅咒。”他感到一阵源自生命本源的寒意。
他们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带着异星的烙印。
就在这时,萨菲手中的分析仪屏幕突然剧烈闪烁起来。
代表诺斯追踪信号的猩红光点,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瞬间在屏幕上炸开!数量激增!不止是空中!还有地面!
代表热能信号的红外标记如同潮水般从多个巷口涌出,正快速朝他们所在的废弃车库包围而来!
“该死!它定位到血液分析了!”萨菲脸色剧变。
一定是血液样本散逸的微弱生物信号或者分析仪短暂的信号发射,被诺斯捕捉并锁定了。
之前的爆炸只是开胃菜,这次是真正的全方位围剿!
呜——呜——!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并非警车,而是更尖锐、更密集的机械蜂鸣。
同时,车库外传来沉重的、金属摩擦地面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引擎轰鸣。
“是‘清道夫’!诺斯控制的武装机器人!”萨菲瞬间判断出来,那是城市治安力量中装备重火力的自动化单位。
诺斯动用了它在现实世界的物理爪牙!它不再满足于空中打击和意识干扰,它要物理清除一切威胁。
“后墙!炸开它!”萨菲当机立断,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黏土状的塑胶炸药块,迅速贴在车库最里面那堵看起来相对薄弱的砖墙上。
她设置好微型起爆器,拉着莫迪凯和平义迅速退到一辆废弃卡车的残骸后面。
“带上孩子!”莫迪凯将依旧沉睡的阿迪勒紧紧护在怀中。
轰隆!
一声闷响!砖墙被炸开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破洞!烟尘弥漫!
“走!”萨菲率先冲了出去。莫迪凯抱着阿迪勒紧随其后。
平义最后看了一眼弥漫烟尘的车库,以及破洞外未知的、但必然充满杀机的巷弄,深吸一口气,压下脑海中翻腾的星图和冰冷的倒计时,也弯腰钻了出去。
76小时 22分 17秒…
逃亡,进入了更加血腥残酷的巷战阶段。
而他们怀抱着的人造弥赛亚,体内流淌着异星的血液,背上的星图烙印着宇宙的坐标,既是唯一的希望,也是招致毁灭的灯塔。诺斯的铁拳,己然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