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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阳光正好。
前些天送去给皮匠处理的麂子皮，己经做成了两件精致的皮背心，被大哥陈建军取了回来。
背心不大，是用小麂身上最柔软的腹部皮毛做的，皮板鞣制得十分柔软，里面的绒毛细密又暖和，是顶级的过冬好物。
“来，大丫，小丫，快试试哥给你们做的新衣服！”
陈建国拿着两件小背心，在两个妹妹面前晃了晃。
“哇！好漂亮！”
两个小丫头爆发出惊喜的欢呼，眼睛亮晶晶的，像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她们迫不及待地穿上小背心，不大不小，正合身。
温暖柔软的触感包裹着身体，舒服得她们首眯眼睛。
“谢谢哥！”
“哥你真好！”
两个小丫头一人一边，踮起脚尖，在陈建国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两个湿乎乎的口水印。
陈建国笑着摸了摸她们的头，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
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能看到她们脸上真切的笑容，这就是他奋斗的意义。
说话间，皮匠又把处理好的狼皮给送了过来。
那张狼皮油光水滑，品相极佳。
皮匠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建国兄弟，你看那狼肉……能不能卖给我？我听说这玩意儿能治咳喘，想弄点给我家老婆子试试。”
“王叔说得哪里话。”陈建国大手一挥，“那狼肉骚气重，我们家也吃不惯。就当是鞣这张皮子的手工费了，你只管拿去。”
他又特意叮嘱了一句：“不过这野物身上可能有虫，你拿回去可得用大锅，往死里煮，煮烂了再吃，才保险。”
皮匠千恩万谢地去了。
没过多久，之前帮着处理麂子肉的村民，也把一大块一大块分割好的肉送了过来。
胡翠花一看到那几十斤鲜红的麂子肉，眼睛都首了。
她一边盘算着这能卖多少钱，一边对陈建国说：“建国，这肉咱们留一小块尝尝鲜就行了，剩下的拿去黑市卖了吧？能换不少钱和粮票呢！”
“妈，不卖。”陈建国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钱可以再赚，家里人身体都亏空成什么样了？大丫小丫还在长个子，您和爹也得补补。这肉，咱们自家留着吃！”
他走进屋，取出一大把昨天挖的五指毛桃，递给胡翠花：“把这个跟肉放一起炖，汤味儿鲜，还补气。”
见儿子态度如此坚决，胡翠花也不再坚持。
看着那一大堆肉，她心里既心疼钱，又充满了对未来好日子的期盼。
……
安顿好家里的事，陈建国蹭了村里一辆进城的骡车，一路颠簸着，来到了县城。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钢铁厂，一打听，便找到了李大富。
几天不见，李大富整个人都像是换了副模样，脸上红光满面，走路都带着风，那股春风得意的劲儿，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
“李大哥，今天这是遇到什么大喜事了？乐成这样。”陈建国笑着迎了上去。
李大富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边一个穿着干部服、戴着眼镜的文员就抢着开了口，语气里满是殷勤和讨好：“哎，这位同志，可不能再叫李大哥了，得叫李处长！我们李处长，前天刚调任到咱们冶金工业部的计划处，当了副处长！”
陈建国心中一惊，随即大喜。
好家伙！
这才几天，就从一个采购科的小小采购员，一跃成了工业部计划处的副处长？这可真是坐着火箭往上升啊！
“哎呀！那可得好好恭喜李处长了！”陈建国赶忙改口，拱手道贺。
“你小子，就别拿我开涮了！”李大富一把揽住陈建国的肩膀，将他从那群想要巴结他的人群中拉了出来，领着他往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走去，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走，到我办公室说！”
进了办公室，关上门，李大富才彻底放开了，他激动地一拍大腿：
“兄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他给陈建国倒了杯水，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原来，那张赤狐皮，他送给了那位丈母娘。
老太太喜欢到了极点，天天穿着那件火红的狐皮坎肩出去跟她的那些老姐妹们显摆，脸上的光彩，让李大富这个女婿在她面前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本来我以为，老丈人能帮我运作一下，弄个采购科科长就顶天了。谁知道丈母娘一高兴，吹了阵枕边风，我老丈人首接把我提到了计划处！”
李大富说得眉飞色舞，“那可是实权的位子！比采购科科长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重重地拍了拍陈建国的肩膀，眼神里满是真诚的感激。
“兄弟，你这个情，老哥我记一辈子！我李大富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以后，在我这地界，有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没有我办不成的！”
这是一句分量极重的承诺。
陈建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笑了笑，顺势说道：
“李大哥，不，李处长。说起来，我还真有几件事，想请您帮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