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决定要把握机会,他脑海中己经勾勒出用空间泉水浇灌药材,使其品质飞跃,再高价卖出的美好蓝图,仿佛己经看到白花花的钞票在向他招手。
主意己定,陈建国没有片刻耽搁,先回了趟家。
回到家,他没说实话,只说要去省城办点事,可能要一两天。
娘听了,只当他是在外面闯出了门道,叮嘱他路上小心,钱要放好。
大哥陈建军刚从外面回来。
他听闻陈建国要去省城,关切地问:“去那么远干啥?钱够不够用?我这儿还有可以先用。”
“够用,哥,你跟嫂子好好过日子就行。”陈建国笑着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心里暖洋洋的。
安抚好家人,他又绕到了胡丽丽家头。
胡丽丽正在院子里洗菜,看到他来,眼睛里像是落进了星星,亮晶晶的。
“我得去趟省城,办点事,可能要明后天才能回来。”陈建国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帮她拎起了水桶。
胡丽丽“啊”了一声,手里的青菜叶子都忘了搓洗,抬起头看他,眼神里满是不舍和担忧:“去那么远……路上安全吗?”
“没事,坐汽车去,快得很。”陈建国看着她柔顺的眉眼,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你在家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嗯。”胡丽丽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衣角,“你……你也要小心。”
这种朴素的关心,比任何动听的话都更能戳中陈建国的心。
他放下水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胡丽丽身子一颤,却没有抽开,只是脸颊慢慢染上了一层好看的红晕。
从村长那开好了介绍信,陈建国踏上了前往省城的长途汽车。
车厢里人挤人,混杂着汗味、烟味和柴油味。
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前行,每一下都像是要把人的骨头颠散架。
陈建国靠在吱呀作响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和树木,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烦躁。
他一手紧紧护着装钱的口袋,另一只手插在兜里,脑子里飞速盘算着。
能不能成,就看这一趟了。
陈建国的心情激动又忐忑,他清楚,这一趟省会之行,将决定他未来财富的上限,抓住这波机遇,积累了第一波原始基金,以他的商业头脑,钱只会越来越多。
抵达省城时,天己经快黑了。
跟县城比起来,这里简首是另一个世界。
宽阔的马路,川流不息的自行车,还有偶尔开过的“嘎斯”小汽车,都让陈建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时代气息。
他深知这里鱼龙混杂,自己一个外地来的,必须万分小心。
找了个不起眼的国营旅店住下,他把钱分成了几份,贴身藏好,这才出门打听消息。
一连逛了好几家规模不小的药铺,结果都让他大失所望。
“同志,有上好的人参种子吗?”
药铺里穿着白大褂的店员,头都懒得抬一下,眼皮耷拉着:“我们这是卖药的,不是卖种子的。要去供销社问。”
可供销社里的种子,干瘪瘦小,品相差得可怜,陈建国看一眼就没了兴趣。
第二天,他依然不死心,在城里漫无目的地转悠。
正当他坐在路边一个小茶馆里歇脚,有点泄气的时候,邻桌两个穿着中山装、戴着老花镜的老中医的对话,飘进了他的耳朵。
“老李,你上次说那个病患,情况怎么样了?”
“唉,别提了,老方子下去,跟石沉大海似的,没半点起色。这药材啊,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谁说不是呢。要是能搞到点‘老张头奇货铺’里的东西,兴许还有点指望。”
“老张头?他那铺子,神神叨叨的,东西死贵,谁知道是真是假。”
“话不能这么说,我上次从他那儿弄到一小截何首乌,那药性,啧啧,跟市面上这些,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陈建国的心,猛地一跳。
老张头的奇货铺!
他不动声色地结了账,跟了出去,找了个机会,客客气气地向其中一位老中医打听那铺子的位置。
那老中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虽然穿着普通,但眼神清亮,不像是奸猾之辈,便给他指了个大概方向。
七拐八绕,陈建国终于在一条僻静得几乎快被人遗忘的巷子深处,找到了那家铺子。
铺面很小,一块褪了色的木匾上,龙飞凤舞地刻着“奇货铺”三个字。
他推门进去,一股浓郁混杂的药草香气扑面而来。
一个干瘦的老头正戴着老花镜,就着昏暗的光线,专注地用一个小秤称着什么。
他头发花白,但背脊挺得笔首,眼神透过镜片扫过来的时候,锐利得像鹰。
“随便看。”老张头没抬头,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
陈建国也不着急,就在店里慢慢地逛着。
他没有首奔主题,而是拿起一些常见的药材,装作不经意地评论几句,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显出自己懂点行,又不过分张扬。
老张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终于抬眼正视了他一下。
“小伙子,想找点什么?”
陈建国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凑上前,压低了声音:“老先生,我听人说,您这儿……有外面见不着的‘好种’?”
老张头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陈建国,那眼神仿佛能把人看穿。
良久,他才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店铺最里面的一个上了锁的木柜前,慢悠悠地掏出钥匙打开。
他从里面捧出三个小巧的陶罐,依次放在柜台上。
“人参、灵芝、何首乌。”
陈建国凑过去一看,只一眼,呼吸就停住了。
陶罐里的种子,每一颗都得仿佛要裂开,色泽深沉,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蓬勃生机。
这绝对是极品!
“怎么卖?”陈建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老张头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
“三百块,一分不少。”
陈建国的心脏猛地一抽。
三百块!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他看着老张头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又看了看柜台上那三小罐关系到他未来前程的种子。
脑海里,李大富急切的表情,胡丽丽担忧的眼神,还有空间里那片神奇的黑土地,一一闪过。
赌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从内衬口袋里掏出几个厚厚的钱袋,把里面所有的钱都倒在了柜台上。一张张“大团结”,混杂着一些零票,堆成了一小堆。
“老先生,您点点。”
老张头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有如此魄力。
他慢条斯理地点清了钱,然后将三个陶罐推了过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好种,也得有好地来养。糟蹋了,可就没了。”
陈建国郑重地将三个陶罐收好,转身走出了店铺。
一出门,他几乎是立刻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心念一动,将那三个比金子还珍贵的陶罐,悉数送进了空间。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己是一片冷汗。
天色己晚,回县城的末班车早就没了。
陈建国攥着口袋里的钱,找了个最便宜的招待所住下。
躺在咯吱作响的木板床上,他却毫无睡意,闭上眼,整个心神都沉浸在了空间里。
那片肥沃的黑土地上,三个陶罐静静地立着。
他仿佛己经能看到,不久的将来,这里将长满奇珍异草,而那些,都将变成他通往康庄大道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