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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怎么？心里不痛快？”
“倒也不是。”龙三垂眸，指尖缠绕着一缕水雾，“就是觉得…他们这样挺好的。”
哪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李云祥正被德三按在地上揍，却笑得见牙不见眼，德三骂骂咧咧的，可下手分明收了力道。
两人周身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连打闹都透着股旁人插不进去的默契。
“羡慕啊？”哪吒凑近，故意把呼吸喷在龙三耳畔，“我们也可以…”
龙三抬手就把他那张俊脸推开：“不必了。”
哪吒轻轻碰了碰龙三的龙角：“在龙筋修好之前…”
“嗯？”
“我们也找个地方住下。”哪吒望着远处海天一线的晚霞，“了解一下人间…”
龙三怔了怔，唇角慢慢扬起：“…”好。”
德三叼着烟，斜眼瞥向那两道元神，“你们两个，总不能就这样在人间吧？”
哪吒抱臂挑眉：“怎么，德三爷有意见？”
李云祥懒洋洋地靠在德三肩上，火上浇油：“三儿的意思是——你俩好歹变个像人的样子，别整得跟闹鬼似的。”
龙三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元神，若有所思：“确实不太方便。”
德三弹了弹烟灰，“要住就听我的。”
哪吒哼笑一声，周身金光一闪，元神凝实，化作一个张扬的少年模样，火尖枪也变成了手腕上的一圈金镯。
龙三则化形成一位清俊公子，龙角隐去，只余眼底一抹幽蓝。
德三将烟尾摁灭在鎏金烟灰缸里，打量他们两眼，勉强点头：“行吧，凑合。”
“既然要住下，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身份。”他抬了抬下巴，“你俩打算装成什么？亲戚？朋友？还是…”
哪吒咧嘴一笑，胳膊往龙三肩上一搭：“这还用问？当然是——”
“远房表亲。”龙三淡定截断他的话，顺手把哪吒的爪子从自己肩上扒拉下去，“来东海投奔亲戚的。”
德三挑眉：“投奔谁？”
李云祥从背后冒出来，笑嘻嘻地揽住德三的肩：“当然是投奔你啊，三儿~”
“滚。”德三一肘子怼过去，转头对哪吒和龙三道，“行，那你们记住了——”
“哪吒，李云祥表弟，刚毕业来打工。”
“龙三，我远房亲戚，来东海养病的。”
哪吒不满：“凭什么我是打工的他是养病的？”
龙三微笑：“因为我看起来比较体弱多病？”
“对，我在西郊有套闲置的别墅，你们暂时住那儿。”德三警告地扫了哪吒一眼，“尽量别惹麻烦。”
李云祥立刻举手：“我可以帮忙搬家！”
“你看他们有行李吗？”德三从皮夹里抽出钥匙扔给哪吒，“水电齐全，每周会有阿姨去打扫。”
哪吒一把接住钥匙，在掌心抛了抛：“德三爷考虑得真周到啊~连保洁阿姨都安排好了。”
龙三仔细收好另一枚钥匙：“多谢，不过…我们可能需要置办些生活用品。”
“我会派人准备好，还有钱，可以自己买些。”德三摆摆手，“行了，别在这杵着，司机十分钟后到。”
龙三上前一步，他声音压得极低，“你想好要怎么跟父王解释了吗？”
“没有，就实话实说吧。”他抬眼看向龙三，“你觉得你父王会信这是为了修龙筋？”
龙三神色不变，只是龙瞳微微收缩：“父王虽严厉，但并非不讲理。”
“Daddy己经知晓了李云祥是哪吒转世，说西海龙族有秘法可我彻底融合钢铁龙筋，其实我都明白，Daddy想让我避开哪吒…”
客厅陷入死寂，李云祥手里的果盘微微倾斜，几颗葡萄滚落在地。
哪吒接住快要掉下的苹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老龙王杀我九次转世，我都不计较了，这还不好？”
德三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讽刺：“好一个不计较。”他斜睨着哪吒，“那你现在缠着人家儿子元神算什么？报复？”
哪吒三两下啃完苹果，果核精准投进垃圾桶：“这叫以德报怨~”
龙三额角青筋首跳：“谁教你这么用的…”
李云祥弱弱举手：“那个…西海秘法真的能修好龙筋？”
“要是有用，Daddy会到现在才说吗？蠢死了。”
一道惊雷突然炸响，窗户被狂风吹得哐当作响。
窗外乌云密布，隐约可见巨大的龙影在云层中游动。
“Daddy/父王来了。”
德三快步走向窗边，推开被风雨拍打的窗户，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海腥味扑面而来。
在那一瞬间，他看见云层中一双巨大的金色龙瞳与自己对视。
“把人带到德家老宅。”
云层中低沉的声音如雷滚动，那双金色龙瞳微微收缩，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德三心头一震，立刻低头应声：“是，Daddy。”
再抬头时，云层己恢复如常，只剩狂风依旧呼啸。
哪吒：“我也要去？”
“废话，我们西个都去。”
“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收拾好后，德三带着人去车库，李云祥己经坐在驾驶座上，手指轻敲着方向盘。
哪吒坐进了副驾驶，德三和龙三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坐进后排。
车门刚关上，李云祥就一脚油门踩到底，跑车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箭一般蹿了出去。
哪吒把脚翘在仪表台上，李云祥单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按下车窗，让夜风灌进车内。
德三在后排闭目养神，龙三则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车门。
龙三侧过头，压低声音问德三：“你觉得父王叫我们去老宅是做什么。”
德三睁开眼，他的目光扫过后视镜，与李云祥的视线短暂相接。
“因为哪吒。”他声音很轻，却让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哪吒猛地转过头：“关我屁事？”
李云祥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指节泛白。
德三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夜色。
龙三轻笑一声：“也是。”
跑车咆哮着冲上山路，远处，德家老宅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