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紫禁城裹着层厚厚的阴霾,养心殿的铜炉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殿内凝滞的空气。雍正将一叠奏折狠狠摔在龙案上,朱批墨迹未干的 “荒谬” 二字在烛光下狰狞如血:“不过是修缮冷宫,竟能亏空三千两白银?”
沈眉庄展开泛黄的账本,指尖划过内务府虚报的炭火数目。自她协理六宫推行新政,类似的账目漏洞便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更蹊跷的是,昨日太医院突然称珍贵药材短缺,导致她研制的天花疫苗被迫中断。“皇上,” 她将账本推至龙案中央,“这些亏空与后宫物资刁难,恐怕并非巧合。”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苏培盛捧着加急奏折跪伏在地:“皇上,都察院御史联名弹劾沈佳氏之父沈自山,称其在江南督造水泥工坊时,私吞朝廷拨款!” 雍正猛地起身,龙袍扫落案上镇纸:“一派胡言!沈尚书向来清廉奉公……”
沈眉庄却按住他颤抖的手背,声音冷静如冰:“臣妾请旨彻查。若父亲当真有罪,臣妾愿以死谢罪。” 她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突然想起三日前齐妃在御花园的诡异笑容 —— 那时对方捧着新得的翡翠镯子,刻意露出袖口绣着的海棠纹样,与祺嫔母亲佩戴的香囊图案如出一辙。
当夜,沈眉庄乔装成小太监潜入内务府。昏暗油灯下,库银总管正与一名黑衣男子密谈,桌上摆着的不仅有伪造的账本,还有来自瓜尔佳府的信笺。“只要扳倒沈佳氏,皇后娘娘承诺……” 话未说完,沈眉庄手中的银针己精准刺入对方曲池穴。
消息传回养心殿时,雍正正对着沈自山的谢罪奏折出神。沈眉庄呈上物证,看着信笺上瓜尔佳氏的族徽,眼中闪过寒芒:“皇后与祺嫔勾结都察院御史,借修缮之名中饱私囊,又栽赃父亲。而太医院断药,怕是年羹尧的手笔 —— 他不愿看到疫苗问世,动摇年家在军中的地位。”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雍正骤然阴沉的脸。这些年他推行新政,动了太多人的奶酪,却没想到后宫与前朝早己盘根错节至此。“传旨,” 他握紧沈眉庄的手,“着令九门提督封锁瓜尔佳府,彻查所有往来账目。至于年羹尧……” 他眼中杀意翻涌,“朕倒要看看,他还能猖狂几时。”
然而局势比想象中更复杂。三日后早朝,年羹尧以 “边疆告急” 为由,要求朝廷增拨军费。与此同时,后宫突然爆发痘疫,染病的皆是支持沈眉庄的低阶妃嫔。沈眉庄不顾阻拦踏入隔离宫室,看着床上高热昏迷的答应,从药渣中捻出一味不该出现的断肠草。
“这是有人故意投毒,混淆痘疫症状。” 她摘下染血的帕子,望着赶来的雍正,“年羹尧与皇后想借此逼您收回协理六宫之权,甚至叫停新政。” 此时天边乌云压城,椒房殿方向突然窜起浓烟 —— 那是她存放疫苗研究资料的偏殿。
火光照亮沈眉庄苍白的脸,她却突然笑了。前日她便察觉异样,早己将关键数据誊抄三份,分别藏在钦天监、工部与十三阿哥府中。“皇上,” 她握紧他的手,“越是危局,越要让他们知道,新政与疫苗,缺一不可。”
当夜,雍正下旨将皇后禁足景仁宫,褫夺祺嫔位份。而沈眉庄则带着太医院众人,在火场废墟上重新搭建实验室。当第一支成型的疫苗注入病人体内时,天边恰好泛起鱼肚白。她望着昏迷中逐渐退烧的答应,忽然明白这场前朝与后宫交织的漩涡,从来不是她一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