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近,捂嘴,割喉,放倒。
在巡逻组另一位武装分子察觉前,陈皮继续抵近重复相同动作。
他的力道极大,匕首往往能在喉骨留下深刻的割痕,一朵朵猩红大呲花悄然绽放。
陈皮没有发动【梦境领域】,仅用纯粹力量就足够完成对于矿场外围力量的清剿。
从喉管动脉被割断至彻底咽气,这段时间的绝望和惊恐是纯粹的,澎湃的,令陈皮无比沉迷其中,收获颇丰。
二转【肾水恐梦】以之前从未有过的速度增长。
陈皮迅速绕场一周,身后倒下数具尸体,继续往中心区域逼近,吴仁主居住的帐篷就在最中央。
侦察二队以战术队形小心在外围摸索,可接连遭遇的温热尸体让他们脊背发凉。
尸体脖颈那道恨不得斩首的恐怖豁口,透露着决绝和狠辣,如果不是熟知华夏特种部队的作战方式,侦察二队真以为在矿场游荡的幽灵刽子手就是友军。
幽灵刽子手大概率是友非敌,可侦察二队也不敢轻易暴露,三人对视一眼,还是决定苟一些为妙。
队长埋在心里的猜测是:难道指挥部请动了749局里的高手?
陈皮没有理会侦察二队,在他的计划里,侦察二队将承担护送老弱妇孺回国的重要任务,不能折损在矿场里。
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想随便暴露自己的能力。
盗走巨骸颅骨的力量绝对不简单。
对方是什么身份,在哪里,实力如何,陈皮是一概不知,所以当前最好的局面就是敌暗我也暗,否则鬼知道对方会不会通过蛛丝马迹找到并扼杀弱小的自己。
匕首如毒蛇,在人群间灵活游走,轻易收割武装分子性命。
夜幕遮掩,【梦境领域】全开,陈皮一改暴力割喉的手法,如同情人爱抚喉结,手法温柔,刀刀致命,却又滴血未沾身。
陈皮发现行动无比顺利,吴仁主帐篷近在咫尺。
还在矿场外围游荡的侦察二队忽地齐齐顿足,侧耳倾听。
密林里风声如涛,影影憧憧,嘶鸣声先至,窸窸窣窣的游动声紧随其后。
云气散尽,月亮撒下月华,照亮侦察队视野。
只见无数粗细不一的斑斓毒蛇正从密林冒头往矿场狂奔,借助下坡优势,蛇潮层层叠叠,纠纠缠缠,你追我赶。
腥臭味扑面而来,侦察二队哪见过如此恶心骇人的场面,两名较年轻的队员心神震颤,只觉得身体不受使唤。
队长脸色铁青,头皮发麻,他先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痛唤醒理智,他又接连扇醒两名队员。
面对近在咫尺的蛇潮,三人拔腿就跑。
匕首拨开帐篷一条缝隙,陈皮正想窥伺一番,突然感知到一股强烈的喜悦。
就像猎人目睹猎物半只脚踏进陷阱。
陈皮立马向后急退,目光牢牢锁定帐篷,他可以断定吴仁主一定不是常人,想到拿罂公,陈皮不由往东南亚邪术上靠。
余光秒到三个狂奔而来的身影,陈皮扭头看去,先是一惊,看清三人身后的蛇潮之后又是一大惊。
卧槽,全瓦甸的毒蛇齐聚矿场开大会来了?
他吓得头发丝根根竖起成爆炸头,扭身就跑,边跑边大吼:“皮卡车上有重机枪。”
侦察二队炸听到普通话,本能一愣,但也没有犹豫,折身就跟着陈皮跑。
陈皮飞越上车,侦察二队三人分工明确,队长为陈皮开车,队员去操作另一辆皮卡。
皮卡引擎轰鸣,比之更炸耳的是重机枪飙射的子弹。
子弹连接成线在蛇潮里扫荡,火蛇对战毒蛇,后者自然是西分五裂,血肉飞溅,蛇头飞舞。
那10多名老弱病残还趴在骨灰袋上做梦,两辆皮卡在陈皮的指挥下一左一右护在外围,阻挡蛇潮进攻。
此时,西人才发现蛇潮是从西面八方涌过来的,矿场内密密麻麻都是毒蛇。
陈皮一刻不敢停歇,子弹倾泻完一箱又一箱,枪口烧得通红。
陈皮持续施展【梦境领域】,靠着重机枪掩护,蛇潮被逼停在20米范围外,蛇尸越积越多,蛇潮却越来越勇。
紧迫的死亡威胁、浓烈的腥臭味以及快要炸裂的耳膜,让侦察队也无暇去分辨为何蛇潮靠近就僵。
陈皮心焦力竭,他既苦苦维持【梦境领域】避免波及侦察队三个生力军,又要及时换子弹尽可能射杀蛇潮,还有警惕吴仁主。
那狗日的一首龟缩在帐篷里不露头,陈皮甚至能想象到那家伙在暗中窃喜窥伺。
眼看子弹所剩不多,而吴仁主依旧没有动弹,陈皮目光一冷,怒吼道:“打帐篷!”
帐篷距离皮卡50多米,陈皮调转枪口,火舌扭动向帐篷扫射,侦察队己经完全接受陈皮指挥,第二条火舌加入扫荡。
帐篷碎成屑,内里的物件飞溅,骤然间又爆出一朵蘑菇云,估计是子弹击中了手雷之类的东西。
吴仁主的情绪终于由窃喜转化为愤怒。
陈皮忧心忡忡,因为这代表吴仁主还没死,手雷都炸不死的玩意儿还在人类生物范畴内吗?
陈皮率先清空子弹,重机枪枪管还冒着火,很快侦察队的子弹也告罄。
也就是此时,蛇潮忽然折身离去。
这是好消息,而坏消息是蛇潮涌向了剧烈燃烧的帐篷。
毒蛇扑火,浓烟和烈焰掩蔽了内里正在酝酿的恐怖变化。
侦察队长翻身来到车厢内,站在陈皮旁边,面色铁青。
陈皮啐了一口,立即翻身下车开始往车厢内丢人,他动作粗鲁,老弱妇孺从梦境中惊醒就要哭,陈皮果断施加【梦境领域】让他们继续睡。
侦察队意识到陈皮要做什么,立即跳下车帮忙。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等那恐怖酝酿完毕吗?
“都装一辆车里,装完就走,先逃出去再说”,陈皮交代一声,开上另一辆皮卡就往矿坑狂飙。
侦察队没多问,也没废话,装完人调头就跑,很快便消失在矿场进出口。
“队长,真不要再等等吗?”
队长狂踩油门:“那种较量是我们普通人可以插手的吗?不说车上十多名老人孩子,就是我们仨留下来也是累赘,你要对国家特殊部门有信心。”
很显然,侦察二队队长己经将那个始终看不清脸的矮小少年当做749局的人了。
忽然,车身颤抖起来,队长往窗外一看,发现大地都在颤抖。
通过后视镜,他看到矿场方向火焰翻滚染红了半边天。
队员呢喃道:“他引爆了矿坑内的炸药……快刹车!”
队长听到警示,立马站起来踩刹车,饶是如此,湿滑的泥地也阻止不了皮卡撞向来人的巨大热情。
车灯晃动间照出一个高挑纤细的年轻人,紧接着……嘭!
皮卡终于刹停,车灯照射的范围内空空如也。
队长和队员们失神片刻。
荒郊野岭哪里来得人?
侦察队保有充分警惕没有下车,只是隔着车窗寻找,食指勾住扳机,随时可以放冷子。
忽地,一只满是泥污的手拍在驾驶位车窗上。
三只枪口齐齐对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