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阴了。
展厅外的排队人群静静地站着,有人低头刷手机,有人抱着雨伞,有人只是仰头看着门上的名字——
《空位》
——陈默个展
没有副标题,没有“情感”二字。
但每一个来的人,心中大概都揣着一个未说出口的名字。
我站在人群边,穿着一件不太新的风衣,没有应邀入内,也没上台参与她预留的“鸣谢座”。
“你确定不进来?”工作人员问我。
我点头,“她知道我在就好。”
他们没再劝。
展厅内灯光柔和,主视觉是那把空椅子和白墙上投影的一句话:
“你想把谁放在这里?”
来的人很多,甚至超出了预期。有人站在椅子边看了很久,没坐下;有人坐下后就轻轻低头;还有人什么也不说,只是落泪。
展厅的一角,设有留言本。第一页上,她亲手写下:
“致每一个曾在你生命中坐过片刻的人——
无论他们是否还在,那个位置,仍然属于他们曾为你撑起的时间。”
我听说,有位母亲在这句话前面站了十分钟,最后写下了一句话:
“我想把我走了十年的女儿,重新放在我身边。”
我没有第一时间进去看她,只是绕着展馆外走了一圈,又一圈。那种感觉很奇妙:明明不是我的展览,但好像我的人生,也被悄悄安放进了那间白墙之中。
有时候我会停下来,看一眼玻璃窗里人们走动的身影。
他们低头、沉默、凝视、坐下、又站起,像是各自带着一个沉重的故事来,又试图在这空位上得到某种允许。
他们不认识她,也不认识我。
但他们认识自己——他们知道,自己曾经也需要一个空位,需要一个人坐在那里,不说话,却一首在。
中午快结束的时候,我才悄悄进去。
她正在一角整理展品,看到我时并没有意外,只是对我露出一个像从前一样的小小的笑:
“你来了。”
“我一首在。”
她点点头,轻声说:“你觉得,他们看懂了吗?”
“不是所有人看懂了,但看懂的人,会记一辈子。”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那把空椅子,眼神变得温柔极了。
“你想坐上去吗?”
我摇头,“我己经坐过了。”
她看了我一眼,眼圈有些红,却努力笑出来。
“你知道吗,刚才有个女孩跟我说,她第一次觉得,‘想念’不是必须要哭出来的东西。”
“她说,她想把她走散的朋友放在那里。”
我说:“也许你帮了她。”
“也许你帮了我。”她看着我,认真地说。
那天下午,我们一起站在空位后侧的走道上,看着人流穿过白墙与画框之间,一张张陌生的脸上浮现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但我知道,从今天起,那个“哥哥总在旁边帮我解释画意”的日子己经过去了。
她可以自己面对观众。
可以自己决定,不画什么、也不说什么。
但我也知道:
她会永远在心里,留一个空位给我。
我不再是她世界里唯一的色彩,但我曾是她学会画画的第一个笔触。
展览快结束的时候,她把那本观众留言本递给我。
“随便写点什么。”
我拿起笔,写下这样一句话:
“在她人生的前半段里,我坐在那个空位上;
在她人生的后半段,我会坐在画外,继续看着她。”
她看完,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握了我的手一下。
我们并肩走出展厅。
外头天色放晴,雨没落下来。
风吹过来,是暖的。
那天之后,她的展览被一篇本地评论写下了这样一句结语:
“在那个椅子上坐下的人,或许都在寻找一种失去后的温柔。”
“而她——只是给了我们一种不带声响的回答。”
我读完这段话的时候,轻声自语:
“她终于,长大了。”
而我,也终于学会——
不必一首被需要,也能一首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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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三十岁时。
五十岁时。
七十岁时。
我们是否还能一起生活呢?
到时候,我会以什么样的心态看待妹妹呢?像现在这种平凡、普通的互动,是否会变质呢?兄妹间的温馨交流,究竟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不安定的现状,令人不安的将来。能够感受到的全是不吉利的徵兆。
感情很好的兄妹明明那么常见,为什么只有我被逼到走投无路呢?
说不定,有问题的不是我们,而是整个环境。
不,一定是这样没错。
试问,有哪个能做出拋弃那么惹人怜爱的妹妹,自顾自地生活那种事呢?
「插图看评论」
(这本书是我看完《妹妹人生》之后心血来潮写的,由于各种原因,本书大概在100章左右完结,不知道剧情要怎么发展,事实上这本书己经没有什么好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