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宫。
位于皇宫正东面,紧临东宫,是当今太上皇居住的地方。
太上皇在位三十年,十年前突感自己身体不好,加之出了一些状况,决定退位,将皇位传给了当今皇帝建兴帝。
原本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没想到,这一转眼,十年过去,他依旧活得好好的。
这时已经是深夜,太上皇依旧在殿内,看着一些奏折,看样子,还是会有臣子将奏疏递到他这里来。
见他满头花白,就连眉毛都已经发白了,苍老的面容下,却精神矍铄,光看外表,看不出他竟已经八十高龄。
有几个内侍候立于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殿内显得很是安静。
“上皇。”
突然,一个身影在殿中出现,也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太上皇轻咳了一声,瞥这人一眼,接着看奏折,淡淡询问:
“结果如何?”
人影一身夜行服,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睛,眼中一片冰冷,就如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
听到太上皇询问,倒是十分恭敬回应:
“回上皇,已经查明,那封信上所言属实!”
回答得很简短,但却让太上皇动容了。
“啪!”
只见太上皇突然将手中奏折拍在案桌上,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果真如此!原来竟是贾珍贾蓉这对畜生父子所为!朕还以为,他们尽力了,只当秦业没有照顾好她!”
见太上皇发怒,殿内包括这蒙面男子在内所有人都跪下了,亦劝慰:
“上皇息怒,保重龙体。”
太上皇咬牙切齿地说:“老三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还被他们父子……畜生不如的东西!”
蒙面男子接话:
“上皇,臣还查到,整个宁国府里,有几分姿色的丫鬟,都已经被他们父子弄上了床,父子两个早已毫无顾忌,白日宣淫都是轻的。”
听了这话,太上皇更加愤怒了:
“原来竟是这样!杀他们父子千百遍都不够!!”
“朕定将他们父子挫骨扬灰不可,还有贾家……”
说到这里,太上皇满脸怒容,帝王威严显露无疑,让人不敢直视。
蒙面男子低下头,不敢多言。
过了一会,太上皇想到了什么,眯了眯苍目,追问:
“可查到是谁给那秦钟的信?”
蒙面男子告罪:
“臣无能,臣本想去追问秦钟,没想到,他竟已经死了,说是病重,无药可救。”
“秦钟一死,线索彻底断了,臣查了许久,也未查出到底是谁给他的信。”
“臣有罪,请上皇责罚。”
太上皇闻言,沉吟自语:“竟还是死了……”
过了一会,摆手:
“起来吧,也怪朕,竟没想到她的死因竟是这样,朕错杀了好人,是朕的错,和你无关。”
蒙面男子起身答谢:
“多谢上皇宽恕……臣觉得,上皇您没错,只怪贾珍父子隐藏得好,也怪秦业竟也不察,他该死,至于秦钟,或许是老天爷要收他了。”
听了这话,太上皇闭上了眼睛,沉思了起来。
大殿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过了一会,太上皇睁开眼,沉声吩咐:
“晏安,朕命你盯着贾珍贾蓉父子,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
“另外,继续追查那封信的来源,有任何情况,便来告知朕!”
蒙面男子,也就是太上皇口中的晏安,恭敬应下:
“是,臣遵旨。”
说罢,恭敬退下,不一会,身影消失在阴暗之中,似乎从未出现过。
……
……
转眼便到了除夕这天。
县衙里也放假了,一直放到正月十五,故而,贾琮这日都在家中。
白天出席了祭祖仪式,到了夜里,便和以容、平儿二人一起守岁。
院中虽只他三人,但气氛一点也不差,或许也是因为今年多了平儿,以容显得很活跃。
贾琮也不端什么主子身份,和二人说说笑笑,也很欢快。
很快,子时正刻到了,贾琮亲自放了炮竹,以容笑着来他面前福礼讨喜:
“三爷,新年好!”
贾琮早有准备,给了她一个大红包,以容接过后,很是欢喜,又说了好多吉利话。
平儿自然也有,接过红包,心里十分感慨,去年她还陪着琏凤夫妇,今年却已经成了贾琮房里人。
“三爷…谢谢你!”
迟疑好一阵,平儿秀眸闪亮,凝视贾琮答谢。
贾琮明白她的心思,笑着拱手:
“平姐姐,今儿是一年头一天,可不兴这般客气。”
见他这个样子,平儿又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了。
前头得知贾琏被贾赦打到下不来床,平儿心里有些复杂,但更多的还是畅快,也明白了贾琮的厉害之处。
更明白,贾琮对自己的重视,就如此时,她能够感觉到,贾琮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关心。
这是她在琏凤夫妇屋中时,从没体会到的感觉,难免让她感触。
抽了抽鼻子,看着贾琮柔声说道:
“三爷,夜里还长,去歇息吧,我和以容守着就是,待天亮再叫你起来。”
贾琮感觉到了她的柔情,内心一动,笑着摇头:
“既然是守岁,大家一起守才有意思嘛,要么大家一起去睡。”
说话间,仔细打量了平儿一番,突想到平儿还有很多衣物东西,还在琏凤夫妇屋中。
现在肯定是不好去拿了。
于是又轻轻提醒:
“以容和平姐姐你也该添置一些衣物和胭脂水粉了,姐姐不防列个单子出来,我帮着去外头采买。”
一旁的以容听得愕然,她怎么不知自己需要添置这些东西?
不过,很快又变得高兴起来,不管贾琮到底什么心思,至少是对她好。
平儿心思灵敏,哪里不明白贾琮这是借以容为由,替她置办,心里更为感触了,嘴唇嗫嚅着说:
“三爷……我想着还是不用了吧,况且,还得三爷你掏钱。”
话音刚落,贾琮大气说道:
“银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如今三爷我不说多富有,至少咱们三个该用的,还是可以保证的。”
平儿知道,贾琮的月钱一直被邢夫人拿着,听他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从哪里来挣来的银子。
以容见状,带着几分骄傲提醒她:
“平儿姐姐,你不知道,三爷如今在外头当官了,他既然说有那就有。”
平儿听得更加震惊了:“三爷……在外头当官?”
贾琮哭笑不得:“平姐姐别听她瞎说,算不得官,也就管了几号人罢了,也算是我的一个隐秘,还请姐姐不要对别人说。”
“银钱方面的事情,真不用担心,若姐姐不列单子出来,那我就自作主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