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痞堂。
书桌上堆满半人高的奏折,淡淡百合花香味飘散在空中,让人神清气爽,倍感恬静淡雅。
“瑾言,朕今日找你来,是因为参你的奏折摞这么高了。”欧予天辰站着,拧拧眉心,谣言造势,竟造到这般田地,明着暗着是想离间他们二人的关系。
兹事体大,欧予瑾言也拧眉,明日也不是没有参他的奏折,可这么高,实属罕见,他上前,眼神询问,我能看看吗?
欧予天辰点点头,“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和你日日相处的白鸢,便是迷雾国的天女白鸢。”
啪嗒——
欧予瑾言手中的奏折落在地上,“皇上的意思,是让我杀了白鸢,以告忠心?”
“朕知道你曾多次去过迷雾国,结果弄得不欢而散,连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圣上对我,还真是了如指掌。”欧予瑾言冷笑,捡起奏折,放在书桌上。
书房内寂静无声,二人眼神在空中相交,暗流涌动。
两人气势不相上下,空气显得更加压抑。
半晌,欧予天辰收回直视目光,拍拍欧予瑾言的肩,“每次都是这样,但凡提到她,但凡和迷雾国沾点关系,你都情绪激动。”
“如果我把浅诺弄丢,你会不会情绪激动呢?”欧予瑾言反问,语气听不出一丝玩笑意味。
白鸢是逆鳞,即便他在迷雾国次次重伤而归,他也不曾怨过她。
他甘愿为她受伤,换取那一点点可怜的担心。
他始终相信,她对他有情。
那段时间的相依相伴,成为他往后余生的慰藉。
默默吃瓜的欧予尘祈,眼看着二人又快要剑拔弩张,赶忙打断,“父皇,叔叔,冷静冷静冷静下!”
欧予天辰被扶着坐在椅子上,欧予尘祈给他拍拍肩膀,眼神看了眼张公公,张公公秒懂,欧予尘祈拽着欧予瑾言出书房。
两人走在出宫的路上,森严高大的宫墙,阳光高照,投射下的阴影落在二人身上。
“你今日下朝怎么没回太子府?”
“青府建好了,朦胧回去了,我不想回去,一个人怪孤单的。”欧予尘祈卖可怜。
“情种。”
“您不也一样吗?”
“那倒也是。”
话罢,二人并肩行走,亦步亦趋到了宫门口。
青朦胧坐在马车上,远远地冲欧予尘祈招手,她昨日回府,哄了好半天欧予尘祈,才回去。
今日想着他下朝,给他个小惊喜。
欧予瑾言看看远处的青朦胧,一股强烈的熟悉感,牵引着他和欧予尘祈共同往过走,甚至他的步伐,比太子殿下的步伐还要快得多。
欧予瑾言站定,青朦胧抬眸扫了过去,“这是?”
欧予瑾言一袭墨色长袍,冷峻的五官如刀削般立体,他身型纤长,衬托的周身气场如墨如画。
他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风景。
青朦胧一时之间看呆,连欧予尘祈和她说话都没仔细听。
“喂?”
欧予尘祈站在青朦胧身边,看着二人彼此深情注视,有种自己被绿了的错觉。
“这是父皇的叔叔,但父皇不喊,所以便成了我的叔叔。”欧予尘祈在青朦胧耳边小声嘀咕。
“叔叔好。”青朦胧道,欧予瑾言点点头,转身离开,走了两三步后又回头。
青朦胧:?
欧予瑾言又转头继续走,走了几步又回头。
青朦胧:??
如此往复三五次,欧予尘祈拦腰抱起青朦胧,坐上马车离开,欧予瑾言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这种熟悉感,他从未对任何一个人有过。
而且,青朦胧的眉宇间,和鸢儿是那么的相似……
马车上,欧予尘祈双手叉腰,“你怎么看我皇叔看那么久?”
“现在不喊叔叔了?”
“我想喊什么喊就喊什么,皇家,没那么多礼节。”
“噗哈哈哈。”
“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觉得,皇叔给我的感觉,很奇特,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我的记忆力,我确实没有见过你皇叔,今天是第一次见。”青朦胧认真解释,答案好似近在眼前,却又隔了一层厚重的纱雾,看不见、理不清。
“那便不要再想了,想多了也只会徒增烦恼。”
欧予尘祈拉过青朦胧的手,脸贴在她手背人,像小狗般粘人地轻蹭,水汪汪的葡萄眼,眨呀眨,眼睫毛轻蹭着他的手背,挠痒痒。
“那天楚冷清和你说什么了?”
“一些小事。”楚过的事情,太过邪门,他暂时不想让她知道。
“别和我说谎。”
“说了些关于楚过幕后之人的线索,好啦,你不要担心这个啦!”欧予尘祈起身抱住青朦胧的胳膊,头枕在她肩膀上,“别忧心忡忡的,你要是闲得慌,就想想我们成亲的事,多上上心。”
“可……”
“我知道你和别的女子不同,可我也希望为你撑起一片天。”欧予尘祈摸摸青朦胧的头,两人之间的身份,仿佛顷刻间兑换。
“可……”
“相信我。”
“要是有危险,必须告诉我。”
“好。”欧予尘祈笑着点点头。
青朦胧在太子府吃过饭后,被常喜叔赶着出了府。
落叶和归根二人住在百花苑,一文一武,取长补短。
落叶闻鸡起舞、归根闻鸡读书,两人的房间分别堆满了武功秘籍、史书典籍。
每日吃过晚膳后,还会相互交流心得体会。
对此,青朦胧采取全权放养,他们问,她便教。
比起乐之者,她更喜欢好之者。
“青姐姐,你回来啦?”你可算回来了!
楚储拉过青朦胧就是向前走,跟着叶潮办案的时间长了,她名门闺秀的做派荡然无存,整个人开始朝着豪放派发展。
从前只是内里豪放,如今内外都豪放。
“怎么了?”
“落叶和智儿打起来了,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我便等着你回来。”楚储一拍脑袋,“也不知道两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打,你在旁边看着就行,只要不伤及性命,随便打。”
“可是智儿是个孩子啊……”
“坦白来讲他是个狼孩。”论打架,还不一定谁打不过谁,“起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