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道德绑架,简直不要太多……
“那也没见你做饭多么好吃。”
冶星河:……。
她想要狡辩两句的,奈何在绝对的事实面前,她所有的狡辩都显得那样孤单。
她尊嘟会做饭,只是没他们做的好吃罢了……
孟萧然吐槽完好闺蜜后,她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去门口给张浩送去。
她很听劝,几乎每一份精致的小饭菜,都装了点。
“再忙,也要吃饭。”
孟萧然现在说话才稳当些。
“好。”
张浩点头。
接着,冶星河就看到两人缠缠绵绵的告别。
张浩一步三回头,孟萧然在原地看着,傻乎乎的笑着。
十几分钟后,孟萧然才坐在饭桌上,脸上裹挟着少女的娇羞。
冶星河挑眉,低头认真淦饭。
谁还不是个恋爱脑呢。
“那个,你,你说我们要是现在在一起,是不是太快了?”
孟萧然双手紧张地交叠在一处,正红色美甲格外惹眼。
“还好吧。”
冶星河头也不抬地回答。
“你敷衍我!”
孟萧然拿起板凳,另一只手端着自己的碗,去到冶星河旁边,控诉。
“不是,我,我没有……”
“你就有你就有你就有!”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两人像幼稚园小姐妹,开始打打闹闹。
灯光明亮地照在两人身上,这一瞬,她们完全沉浸在这份友谊的欢愉中……
倾臣小区。
月色如水,倾覆在这世间寸土上。
凉风习习,让人懒散的思绪清明些许。
张浩换了身黑色衣服,他与夜色融为一体。
按照总裁给他留下的地址,登门造访。
喻梦早早地便在屋内等候,敲门声响起,他开门。
意料之外的人来了……
嘭——
他又关上门。
三五分钟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喻梦开门,这次是张浩,他侧过身子,未曾想躲在暗处的陈航,伺机而动,也跟着进屋。
喻梦无奈,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医生,又如何能成为老刑警的对手呢。
屋内亮堂堂的,与楼道的漆黑形成鲜明对比。
空气中飘着的青草气味,微微抬头,便看见窗户边的一排排生机盎然的小草丛。
三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陈航率先开口,“云欣呢?”
“她刚睡下。”
“她怎么样,还好吗?”
“你的消息真灵通,这都能被你知道。”喻梦阴阳怪气,他已经最大限度地避免闯入陈航的视线了。
可对方却紧紧盯着他,但他,再也不想要尝试了……
失去一次欣欣的痛苦,再也不要再尝试第二次了……
“你知道的,这十年来,我一直都很关注你们。”
陈航缓缓开口,天知道他知道云欣醒来的消息时,他有多么亢奋!
就好似一直在黑暗中前行的人,忽然看见一束光,照亮在他的前方。
那种久旱逢甘霖的喜悦激动,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
“可是我们一点也不想被关注!”
喻梦低吼道,若不是欣欣睡了,他真想用尽全部的力气,将陈航赶出家门。
陈航正欲开口,这才注意到身旁还有人。
他收敛几分,人果然还是要理智的,不能被上头的情绪所扰乱。
“你们有事情要谈?我回避一下。”
陈航起身,“等你们谈完,我们再谈我们的事情。”
喻梦再次开口,“您听不懂吗?我说我不想谈!!”
没有必要的。
陈航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和张浩点点头,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他有信心,等张浩出来的时候,他一定还能再进去。
要是这点灵敏性都没有,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门被关上,张浩一点好奇发问的想法都没有,他摘掉黑色口罩,开始说自己的来意。
喻梦深知张浩的为人,以及他身为特助的专业素质,故而也没背着他。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张浩心里清楚明白得很。
“给。”
张浩撕开他的裤兜,从里面取出用纸包裹的东西。
“喻医生,总裁让您检测一下,这里面的成分是什么。”
“好。”
“出结果后,我来取。”
“好的,还要别的事情吗?”
“总裁叮嘱,说您最近要小心行事。”张浩一字不差地传递乔予安说的话。
“好的。”
喻梦点点头,心里面有点不平静。
乔予安特意叮嘱过,那就说明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他在明,对方在暗。
根本防不胜防。
喻梦内心思量着,真想找一处外人接触不到的地方,只有他和欣欣两人,他们就那样,与世无争地过完往后余生……
可那终究只是一种奢望,成为不了现实。
十年前,喻梦对陈航,是100%的信任,可即便是在那样高强度的管控下,欣欣还是中招,成为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这已经很幸运了,起码有一口气,起码他每天还能看着她。
没有阴阳两隔,他已经很知足了。
喻梦送张浩到门口,这次,他只开了一点缝隙,仅能维持一个人的进出。
他还没想好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所以暂时还不打算见陈航。
门开的瞬间,一道阴影一闪而过,张浩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他捂住胸口处的位置,蜷缩在地上。
喻梦反应迅速,飞快关门出去,刚要查看账号的伤势,那道黑影又一闪而过,他的胳膊360°甩了一圈,他歪斜地躺在地上。
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陈航的反应已经算快了,他腿一抬,踹翻那黑影,还没等他继续进攻,又有两道黑影朝着他的方向开始袭击。
喻梦起身,对着踹翻在地的人,一顿拳打脚踢。
三五分钟后,那三道黑影狼狈而归。
陈航没去追,扶着喻梦,让他赶紧回屋,去看看云欣是否还在。
一股无声的恐惧,盘旋在二人头顶,今日这一幕,与十年前那一幕重叠,那一年的那一天,也是这样…‘调虎离山’的……
喻梦忍受着肩胛处冒血的疼痛,颤颤巍巍地弓腰进屋。
陈航拨通120,在120接起的前一秒,挂断,给楼下的120兄弟打电话,对方上楼,将伤势最重、人已经陷入昏迷的张浩,连夜送往医院。
喻梦打开卧室的门,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这个门把手的分量有多重。
他承受不住她的再次离开……
门开了,缓慢的几秒间,他内心已经做了不下百种的假设可能性。
不期而然,与云欣的目光对视,他傻傻地笑了。
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他身体失去支撑点,重重地摔在地上。
昏迷前一秒,他听见那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在喊他…他卑劣地想,终于,也能让她,为他担心一下了…
“梦梦!”
周围天旋地转,陈航喊着120兄弟,进屋抬另一个,
云欣说什么也要跟着走,情绪宕到谷底。
她表情森然,紧跟着上救护车。
她才从床上醒来没多长时间,身体比起一般的成年人,算得上虚弱。
刚在救护车上坐下,她就开始大喘气。
陈航也跟着去医院,他的伤口也不少,一身常服染满鲜血,却仿佛不知疼。
“你的伤……”
云欣气息不平的问,陈航,苍老了好多。
很难想象出,当年他的意气风发。
还有梦梦,28岁的年纪,竟然长出了白发……
而她,虚弱至极,走两步路,都要喘上半天。
要是没有梦梦这十年来日复日的细心照料,她怕是下床都是个问题。
他们,和她,还有那些不知名的人,全因为当年的‘7·22’事件,惨淡地活着。
而作恶者,却逍遥法外。
真是可笑。
“不碍事。”
陈航淡淡道,看向云欣的眼神中,充满愧疚和歉意。
如果可以,谁不想拥有平淡却温馨的正常人生活呢。
十年前,云欣不过是个刚上高中的孩子,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偏偏遭遇那样的灾难。
她被焚烧掉的,崭新的高一课本,亦如同她花一般的妙龄,消失殆尽。
十年的时间,枫城已经大变样。
她的父母,也放弃了她,只是没有明说。
倘若没有喻梦,就不会有现在的云欣,这是100%的因果顺承关系。
云欣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她很懂事,也很聪慧。
醒来后,没有大吵大闹,她安静的样子,宛若屹立不倒的石雕。
很早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会变的。
可是喻梦不会变,他是她在这荒芜世间仅存的信仰。
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她都会坚定不移地相信他。
她没有问喻梦,她的爸爸妈妈,为什么没有来看她……
她知道答案的,所以不强求。
“你,还好吗?”
陈航开口问,面对当事人时,他开始流露出胆怯。
其实他没有脸面,再去要求他们做些什么的。
想要将作恶者绳之以法,那好像,也只是他的事情。
不该让无辜的人牵涉进来。
他脑袋里面的两个小人开始疯狂地打架。
“如果,我愿意告诉你当初发生了什么,你有几成的把握,保护好他?”
云欣不答反问,她看着陷入昏迷中,还叫着她名字的男人,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要将人碎尸万段的凶狠。
他们可以动她,但是不能动他!
一种强烈的保护冲动,席卷她的大脑。
“当年……?”
陈航正欲开口,蓦然噤声。
云欣点点头,心中下定决心。
枫城医院两个急诊室亮起红灯,陈航在外面寸步不离的陪着云欣,对于身上的伤痕,他一点也不在意。
随行的辅警,喊来一位值班的大夫,这才在急诊室外给陈航做伤口包扎处理。
红色的字体,在夜色中更显得压抑沉闷。
云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急救中’三个字看,周围的一切,好似和她全然无关。
孟萧然刚躺在床上,冶星河在浴室洗漱,紧急接到乔予安的电话,说张浩在医院急救。
他的父母已经去了。
挂断电话后,冶星河赶忙换衣服,两人连夜奔波到枫城医院。
看着张浩平安的从急救室出来后,冶星河靠着孟萧然,呼呼入睡。
她这几天人真的是快要无了……
从半夜去水月村看安安开始,连着转了五十多个小时……
再强大的身体,也要休息啊!
孟萧然轻轻将冶星河扶正,让她靠着墙壁,看她要倒不倒的样子,最终还是将她放在医院的躺椅上。
她敲响张浩病房的门,和张浩的父母做自我介绍,全程语言通顺流畅,没有一点卡壳。
要是冶星河醒来看见这一幕,一定会给她的好闺蜜疯狂打call!
“你们好,我是张浩的朋友,想问一下你们,他现在怎么样了?”
从急救室出来后,没有直接转到重症监护室,可以侧面推出他的伤情没有那么严重。
所以孟萧然的担忧,有所缓解。
“你是他的朋友啊,请进请进。”
“医生说他的伤情不偏不倚,还好没伤及到要害,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最近这段时间需要静养。”张浩爸爸小声解释。
“那就好。”
孟萧然音量也低,她没有进屋,停在门口。
“今天太晚了,明早我再来看他,您二老也早点休息。”
孟萧然温柔地笑笑,礼貌关门。
她转身一瞬,看见冶星河抱着自己的袖子流口水,嘴里还念着,“椒盐小鸡腿,甘梅小鸡腿,香辣小鸡腿……”
“行行行,明天给你做行了吧!”
孟萧然无奈地扶起她的吃货闺蜜,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陈航在门口抽烟,精神压力有点大。
这次他能救下,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的对手,这十年来,一直没有消失,并且愈加猖狂。
一次次的挑衅,就好像在无声诉说他的无能。
烟雾缭绕,灰黑的迷雾缠绕住他,仿佛这个困扰他十年都未能查出真凶的案子,将他紧紧锁牢,抽身乏力。
“陈警官,谢谢你。”
孟萧然扶着冶星河,在看见张浩的救命恩人时,折返而归。
她和陈航表示感谢,自带一种身为张浩家属的归属感。
“你是?”
陈航掐灭烟蒂,扔在手旁的垃圾桶内,浓厚的烟嗓开口。